“好,我磕,我磕,任大爺爺,求你饒了我吧,這也是我們組織的規定,我也沒辦法啊!”
李旗主先是滿臉恐懼的磕了三個頭,而後又趁機想要洗脫幹係。
“規定?什麼規定能讓你們濫殺無辜,什麼規定能讓你們如此喪心病狂,什麼狗屁組織!你特麼繼續磕!”
任元浩渾身發燙,細汗完全汽化,血瞳在暗光裏瘋狂閃爍,幾如瘋魔!
“是是是,我磕,你饒我一命吧,爺爺。”
李旗主又是三個響頭下去,額頭已然磕破,鮮血直流。
“讓我饒了你?你特麼當時把刀架在程莉脖子上的時候,可曾想過要饒了他!”
“任大爺爺,您是看中了他的美色吧,我認識很多妞兒,身材超正,顏值又高,哪個不比她好,隻要您放了我,我保證給您找幾個更好的!”
李旗主已經徹底亂了方寸,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美色?”
任元浩的聲音越發低沉,恍若野獸收割食物時發出的沉悶喘氣聲,麵上帶著一種失無所失的憂傷。
程莉對他來說,是發小,是記憶深處的側影,是兒時絢麗的光。
可這道光,滅了。
而就在這時,恐懼到極點的李旗主反而不管不顧,竟趁著任元浩短暫出神的片刻,將殺手的本質發揮得淋漓盡致!
一柄泛著寒光的匕首如銀蛇般夭矯而出,直撲向任元浩的腰腹!
“死吧!”
人在深陷恐懼之時,同樣會爆發出超乎尋常的力量,李旗主這一擊快如閃電,如果遇到的是普通人,恐怕早就一命嗚呼。
可此時的任元浩各項屬性值狂飆,這種伎倆根本不夠看,隻見如蛇信子般刺出的匕首尚未切入任元浩腹部,便看他重重揚起一掌,斜拍而出!
這一掌看似稀疏平常,其中蘊含的力道卻是大得驚人,李旗主頓覺手腕處的骨骼盡碎,撕裂般的疼痛瞬間令他失聲嚎叫!
“啊~!”
“都到了這個份上,你居然還敢耍花招,也罷,你這種人,根本就不會認錯。”
任元浩的聲音越發沉悶,不帶半點感情,轉瞬間將程莉贈與自己的匕首放入她耷拉下去的手中,緊握,隻一揮,寒光過處,李旗主的喉嚨便劃開一道血紅口子。
鮮血狂噴!
李旗主的屍體在石床榻上顫栗著,可是,即使這樣的複仇,儼然無法消除他內心的痛苦。
他抱著程莉的屍身,緩緩走出溶洞。
適時,暮色漸沉,喀斯特地貌在暗光中顯得鬼魅撲朔,而這一晚,任元浩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驅車載著程莉的屍體回到跆拳道館的,也不知道這一夜是如何過去的。
他恍恍惚惚,時而發著高燒,時而呼喚著兒時玩伴程莉的名字,眼神迷離之間,隻覺有數道窈窕的身影在移動,身體下是柔軟的床,亦或是棺材,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而這一狀態持續到第二天正午,係統的蘿莉音終於將他從地獄的邊緣拉回了現世。
「對於你朋友的事,我很抱歉。」
任元浩並沒有答話,而是呆呆的看著天花板上的浮雕。
命運三女神婀娜的身影仿佛變成了電影默片,她們拉扯著象征著命運的紡線,手執剪刀,當麵臨人生十字路口時,她便毫不猶豫的將其中某些紡線剪斷,讓一些人從此在生命中消失。
就像程莉……
「你的身體數據正在重建,需要花些時間,係統建議你找個地方好生修養些日子。」
“謝謝。”
任元浩終於擠出一句感謝的話。
就在這時,沈蘭妮、楊淩雪、葉蘭三人相繼步入房間,見任元浩死死的盯著天花板,一言不發,她們竟也一語不發。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十數分鍾,終於,任元浩開始說話了。
“我想靜靜。”
“元浩,你不是想回一趟老家麼,我們都可以陪你。”
葉蘭算是最清楚這件事的起因經過的人,至於結果,對於任元浩的打擊實在是太大。
畢竟心理的創傷遠比皮肉骨骼來得更加深邃痛苦,這種傷,不是上點兒藥,休息休息就能好的,最主要,還得解開心結。
對她來說,回老家,就是一趟解開心結的旅程。
任元浩此時想起那個李旗主的話,想起那個遍布全世界的暗殺網絡,想起張良,一時間百感交集,整張床就像一個巨大的漩渦,不斷將他往下拉扯。
“好,可我不能帶你們回去,尤其是你,葉蘭,我得拜托你一件事,這件事,關係到我們的生命安全。”
任元浩現在擔心的是李旗主背後的組織,一旦他們尋著消息前來,單憑他一個人是絕難阻止的。
“你是想讓我黑掉那條暗殺信息,以及後台有關於你的關係網,對吧?”
葉蘭很聰明,任元浩的想法,她一點就通。
“沒錯,這樣才能保證所有人的安全。”
“好,沒有問題。”
“我會盡力保護她的安全。”
沈蘭妮伸出一隻手,葉蘭將手放了上去,楊淩雪也接著把手放上去,一改以往古靈精怪的表情,沉聲說道:“我可以提供服務器。”
三女同時看向任元浩。
他也跟著把手放了上去,殊不知,這一舉動,將會在未來,開啟一個嶄新的時代!
“你準備什麼時候走?”沈蘭妮問道。
“我得將程莉的骨灰帶回去,當然,越快越好,不能再耽擱了。”
三女眼神交彙,最終還是由葉蘭返身出去,不一會兒功夫,便將一個背包背了進來。
“我們已經自作主張的處理了,這裏麵是她的骨灰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