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滿腹心計

歐陽情眾人就站在青絲居的門口,旁人不明白楚夜的用意,歐陽情心裏麵是十分清楚。一旦在青絲居內發現了什麼東西,自然是百口莫辯,楚夜之所以會搜身,就是不希望給任何人機會陷害歐陽情,而歐陽情更是心知肚明,這毒本就不是她動的手腳。

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歐陽情醫術高超,若是想毒死一個人,哪裏還會給歐陽如柳機會躺在青絲居裏麵。這次倒確實是歐陽情不小心了,青絲居內人少,才讓歐陽如柳堂而皇之的算計她。

當一個人,用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隻能說這人是恨毒了那個人,如今歐陽如柳便是恨毒了歐陽情,巴不得將歐陽情從高高在上的地方給拽下來。然而,歐陽情根本就不會給歐陽如柳這個機會,這一次,歐陽如柳算是將歐陽情徹底激怒了,往昔心中的姐妹情分,已然是蕩然無存。

楚夜有意無意,詢問起這歐陽如柳到底是中了什麼毒,老夫人沉思道:“郎中說,是尋常的毒藥,平日裏是用來毒老鼠的。”

楚夜笑而不語,毒老鼠的毒藥可多了去了,不過其中以砒霜多為常見,不過歐陽如柳一定不會吃砒霜就對了,一來這砒霜毒性猛烈,隻怕還沒等到人發現歐陽如柳的影子,她就已經死透了。二來,砒霜這種東西,素來都是無藥可解,起碼尋常的郎中是拿砒霜一點法子都沒有。

恐怕這老夫人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毒,楚夜便叫人將郎中給請來,旋即問道:“本王才疏學淺,還要請教大夫,這到底是什麼毒藥。”

郎中低眉順眼十分恭敬的呢喃道:“草民見過王爺,王爺萬福金安。據草民所查驗,此毒乃是斷腸草所煉製,不過其中加入了幾味草藥,毒性雖然猛烈,卻被那幾味草藥抑製住了。看來下毒之人並不懂得醫術,將幾味有毒的草藥混入其中,不僅沒有增強毒性反倒是減弱了許多,也幸好如此,如柳小姐才並無大礙。”

楚夜聞聽此言會心一笑,旋即對著老夫人說道:“本王雖與嫡女並不熟悉,可早就聽聞,丞相府的嫡女師承當朝太醫院首南宮擎天,這醫術自然也是天下醫者之中的佼佼者。若是嫡女下毒,隻怕根本就不會留下任何挽救的餘地。老夫人,恐怕這嫡女宅院,是白搜了。”

老夫人先是一愣,隨即也是略有所思,這才想起來歐陽情乃是南宮擎天的徒弟,說來也對,要是歐陽情想下毒害人,隻怕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這些年老夫人雖然不待見歐陽情,可好歹也知道歐陽情心性善良,若不是方才氣暈了頭,也不會那般堅信歐陽情會害人。如今被楚夜這麼一說,老夫人的立場立刻就有些動搖了。

“祖奶奶,無論結果如何,請祖奶奶一定要主持公道。”歐陽情看準了時機,欠了欠身子隨口說道。

老夫人瞧著歐陽情,麵色難看卻也不曾說些什麼,若真不是歐陽情做的,這丞相府裏麵會害歐陽如柳的人可就更少了。難不成,是偏房做的。想到這裏老夫人不由得下意識的掃了一眼歐陽夢兒和二夫人,這兩人素來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近些年老夫人不在丞相府中,還不知道兩人早就成了氣候,別說下毒了,必要的事情殺人滅口的事情她們都能做得出來。

與此同時,歐陽如柳卻是一臉得意,她早就將東西送進了青絲居,若是歐陽情百般阻攔還有機會翻身,隻要祖母的人進了青絲居,到時候歐陽情就是百口莫辯了。

歐陽情必定會身敗名裂,如此一來,丞相府的小姐們,就隻剩下歐陽如柳一個人有資格做太子妃了,眼見著祖母的人進了青絲居,歐陽如柳便有些耐不住性子了。這都過去許久了,怎麼也不見人出來呢,不過是一些毒藥,找起來這麼難麼。

正在此時,那幾名祖母的隨從緩步走出,其中一人走到老夫人麵前,狐疑的掃了一眼眾人隨即搖搖頭解釋道:“老夫人,未曾發現什麼毒藥,不過倒是找到了一些草藥。”

楚夜聞聽此言,對著身邊的郎中笑道:“那就勞煩郎中,跟著去看看,那些草藥可是和毒藥有關的東西。”老夫人一臉讚賞的瞧著楚夜,也應允下來。

不多時,郎中也回來了,表示青絲居的草藥不過是一些日常所需的草藥,全都是無害的。歐陽情站在一旁,長舒一口氣,看來這一次她是躲過去了。

“不可能,就是她下毒害我,怎麼可能找不到毒藥的痕跡呢,歐陽情,你說你將毒藥給藏到哪裏去了!”歐陽如柳頓時就忍不住了,幹脆出麵質問歐陽情,歐陽如柳此時麵色紅暈,哪裏還有一點中毒的模樣,分明就是好人一個麼。

歐陽情聞言冷笑,指著歐陽如柳的鼻子,毫不客氣回應道:“你口口聲聲說是我下毒害你,誰不知道,我早就下令任何人不得擅長青絲居,今日我一直都待在青絲居,根本就沒有請你來。你是如何到了青絲居的院子裏頭,難不成你中了毒,就要跑到青絲居來麼,我這裏,難不成有解毒的法子!東苑之中住了兩位郎中,你偏偏來了青絲居,是何居心!”

一字一句,句句誅心,字字璿璣。歐陽如柳臉色發白,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此番她本就是兵行險招,本想借助祖奶奶的力量除掉歐陽情,可是沒想到楚夜王爺突然造訪,這才讓歐陽情有了翻身的機會。

更可氣的是,竟然並沒有在青絲居裏頭查出來什麼,祖奶奶身邊的這些隨從難不成都是廢物麼!歐陽如柳自然是不肯罷休,言明一定是下人們有所疏忽,便要自己前去搜查。

歐陽情哪裏肯退讓,叫小天和巧兒攔住歐陽如柳,就是不肯讓她進去:“笑話,若是你身上帶著毒藥,放進去陷害我,誰能作證。”

老夫人聞聽此言也是有些為難,畢竟,大庭廣眾之下,又是當著楚夜王爺的麵,鬧得太僵了丞相府的麵子上也說不過去,於是,老夫人隻能用求助的目光掃了一眼楚夜。

殊不知,楚夜已經等候多時了,見此情景便嗤笑道:“老夫人,不如讓人先給如柳小姐搜身,隨後再讓老夫人的隨從和如柳小姐進去找找。不過,既然也難免會有人想要陷害嫡女,丞相府的嫡女乃是未來的太子妃,事關重大,本王也跟著一同去,也好有個交代。”

老夫人微微頷首,畢竟楚夜王爺是外人,不可能幫著丞相府的任何一個人,想到這裏便立即應允了楚夜的想法。搜身之後,兩人帶著一名隨從,進入了青絲居。自始至終歐陽情都安靜的站在一旁,仿佛一切都和她沒有關係。

一炷香的時候,歐陽如柳幾乎就將青絲居能藏東西的地方都給找遍了,愣是沒看到什麼毒藥。歐陽如柳不死心,還想著繼續去找,楚夜卻提醒道:“丞相府大得很,既然這裏沒有,接下來還要搜查別人的屋子。說不定,給如柳小姐下毒的人,另有其人。如柳小姐何必如此執著於這個地方?”

言語間,楚夜麵露疑惑,儼然是一副不解的模樣,同時眼眸深處露出一絲懷疑的光澤,歐陽如柳心咯噔一下,早就聽聞青龍國的楚夜王爺不是好惹的,她還是應該收斂一些,萬一讓楚夜發現了破綻,那事情可就不妙了。

該死,這王爺什麼時候來不好,偏偏選在了這個時候,歐陽如柳迫於無奈之能放棄尋找,灰頭土臉的離開了青絲居。

老夫人一見到三人出來,便不由自主的走了兩步,拉著歐陽如柳的手詢問起來,歐陽如柳沮喪的搖搖頭無奈說道:“沒找到,罷了。祖奶奶,你也跟著折騰許久了,柳兒這就扶祖奶奶回去歇息。”

哼,歐陽情你個賤人等著,這一次不成功,還有機會,早早晚晚讓你這個什麼嫡女,無法翻身。歐陽如柳麵色冰冷,卻不知道這一切都落在了楚夜的眼中。

許是累了,許是心疼歐陽如柳,老夫人竟然也不覺得奇怪,任由歐陽如柳扶著,就打算先去休息,畢竟楚夜王爺還在這裏,總也得寒暄一番才行。

誰知,楚夜一臉擔憂的攔住兩人,麵色凝重說道:“老夫人,恕本王直言。這下毒之人還沒有找到,今天他敢對如柳姑娘下手,保不齊以後會對誰下手,老夫人,還是徹查整個丞相府為妙。”

歐陽震乃是一國丞相,這丞相府本來就沒有消停的時候,如今出了有人下毒的事情,難以保證目標不會是歐陽震。被楚夜這麼一說,老夫人也是有擔心起來,萬一那賊人的目標其實是歐陽震,隻是歐陽如柳不小心才會中毒,還是要將這人徹底揪出來才最為妥當。

想到這裏,老夫人便也是微微頷首,吩咐剩下的人去搜查整個丞相府。而楚夜,則是一副不耐煩的模樣,拉著身旁的幾名侍女,有說有笑毫不在意旁人看他的眼神。

歐陽情頓時覺得,這狗皮膏藥明顯是在扮豬吃老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