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老夫人,搜到了搜到了!”兩名隨從急匆匆的跑過來,其中一人手中拿著一塊布,裏麵包著一層紙,而紙裏麵則是一些細膩的粉末,呈現一種罕見的粉紅色。

歐陽情精通藥理,絕非常人能夠比擬,遠遠的就嗅到了那股刺鼻的味道,沒錯,這正是用斷腸草的汁液提煉而成,在混入幾味常見的毒草,一來可是減弱斷腸草的毒性,二來則是將斷腸草特有的味道掩蓋掉。

郎中接過那包淡粉色的粉末,經過一番查驗,便長舒一口氣忙說道:“不錯,這正是斷腸草。斷腸草的味道十分刺鼻,若是直接放在食物之中必定會無比苦澀,想來,這些草藥就是為了去掉斷腸草的味道。”

歐陽情不由得勾了勾嘴角,方才還覺得這郎中就是個廢物,如今看來,倒也有那麼幾分真本事,不過和師承南宮擎天的歐陽情比起來,這郎中也隻能算是有幾分本事罷了,始終還是上不了台麵。

郎中得到了確定,這就是歐陽如柳所中的毒,老夫人勃然大怒忙追問兩個隨從,這毒到底是從哪裏搜來的。老夫人的這兩個隨從已經離開了丞相府多年,隻知道這東西是在東苑一間屋子裏麵搜到了,卻說不出來,究竟是誰的屋子。

東苑?

現如今二夫人和三夫人全都住在了東苑,兩人皆是麵麵相覷,彼此都是一臉錯愕的瞧著對方,以為是對方下的毒。無奈之下,老夫人隻得叫隨從帶著她去瞧瞧,歐陽如柳卻是麵色發青,連走路都是踉踉蹌蹌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又毒發了呢。

眾人快步來到東苑,隨從指著一間屋子忙說道:“就是這屋子,在衣櫃裏麵的暗格找到的。”

老夫人那張臉上頓時烏雲密布,冷冷說道:“這是誰的屋子,衣櫃裏麵還有暗格,藏了多少見不得人的東西。老二老三,你們怎麼不說話了!”

二夫人和三夫人麵麵相覷,良久二夫人才緩緩開口說道:“娘,這,這好像是如柳的屋子……”

“什麼?”老夫人聞聽此言頓時瞪大了眼睛,猛然轉身傻呆呆的瞧著歐陽如柳,這竟然是歐陽如柳的屋子,這毒藥既然是在歐陽如柳的屋子裏麵搜出來的,難不成,這丫頭是自己給自己下毒,為的就是嫁禍給歐陽情。

借刀殺人,好一招借刀殺人啊!

老夫人麵色發青咬著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她雖然不待見歐陽情,可歐陽情終究還是丞相府名正言順的嫡女,其地位是在場眾人都不能比擬的,如今又是皇帝欽點的未來太子妃。

原本,老夫人隻是覺得,歐陽情竟然下毒害人,心腸歹毒要吃點苦頭才行,才會不由分說的要懲治歐陽情,再加上心疼歐陽如柳,更是怒不可遏。

如今看來,歐陽如柳特地將她請回來,為的就是要對付歐陽情。刹那間,老夫人便看透了這一切,曾幾何時她也是從許多女人之中摸爬滾打出來的,對於這種事情早就已經是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隻是老夫人不曾想過,歐陽如柳這個乖巧可人的孩子竟然也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更讓老夫人無法接受的人,歐陽如柳竟然要利用她。

老夫人這輩子最討厭的事情,就是有人利用她,所以這些年老夫人一直都不曾偏袒過誰,唯獨對歐陽如柳疼愛得緊。

“好妹妹,你不是說,這毒在誰哪裏搜出來,就是誰下毒的麼。想來,是妹妹不小心吃了毒老鼠的毒藥,然後恰好闖進青絲居,真是叫姐姐惶恐無措啊。”歐陽情皮笑肉不笑的緩緩開口說道。

歐陽如柳頓時啞口無言,隻能瞪圓了眼睛,死盯著歐陽情,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終於歐陽如柳隻能捂著頭,推說身子不舒服之類的話,想要逃過一劫。

然而,歐陽情此刻心中對這個妹妹早已經是傷透了心,再也不會手下留情了。

今日若不是楚夜現身,隻怕就算她能洗脫嫌疑,也少不了被家法伺候一頓,祖母隻怕還會被蒙在鼓裏,一心以為歐陽如柳是什麼良善之輩。歐陽情不是傻子,眼裏更揉不得傻子,從前念及姐妹之情也就罷了,今日她要歐陽如柳知道,算計她會付出什麼樣子的代價。

“妹妹,你可還記得,擅長青絲居是什麼罪責?”歐陽情一雙美眸古井不波,雲淡風輕的說道,言辭間帶著幾分笑意,眼眸深處卻是刺骨的冰冷。

旁邊的二夫人和歐陽夢兒頓時遍體生寒,上一次,她們算計歐陽情擅闖青絲居,結果被歐陽情毫不客氣的家法伺候,一看到歐陽情那狠毒的目光,冷冽的表情,兩人頓時就想到了一些很不好的回憶。

果然,在丞相府之中任何招惹了歐陽情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從前是二姨娘和夢兒,如今終於輪到了歐陽如柳。

這可,歐陽夢兒竟然有一種快感,看著歐陽如柳吃癟,心情頓時好了幾分,可是一想到現如今歐陽情出發能得以,歐陽夢兒卻是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了。歐陽情掌握了這丞相府三分一的財富,身份尊貴,越是這樣歐陽夢兒便就越沒有了翻身的餘地。

這丞相府之中,似乎每個人都想扳倒歐陽情,可每一個去算計歐陽情的人,到頭來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尤其是今天,歐陽情不動聲色便反敗為勝,就連這丞相府的下人們也看出了幾分明白,心中更是無比堅定,得罪誰也不要得罪丞相府的嫡女,不然,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歐陽如柳強壓下心頭怒火,佯裝虛弱的呢喃道:“姐姐,你這是什麼意思,即便妹妹不小心進了青絲居,可當時妹妹身中劇毒也算是情有可原。”

“笑話,我早就說過,任何人不得擅闖青絲居,否則家法伺候。別說你是中毒了,還是自己吃下去的這毒藥,就是你要死了,擅長青絲居也要懲罰。歐陽如柳,看來你是不把我這個嫡女的話放在眼中了。祖奶奶,情兒問一句,身為丞相府的嫡女說一不二可有錯!”歐陽情最後一句話轉向了老夫人。

老夫人一陣失神,瞧著盛氣淩人的歐陽情,頓時心中有些怪異的感覺,奇怪,這個歐陽情不是癡癡傻傻的麼,怎麼今天的言行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癡傻之人。

“你,你的病好了?”老夫人耐不住性子,無比震驚的反問道。

歐陽情微微頷首,巧笑嫣然繼續說道:“前些日子就好了,多虧了舅舅和外公,治好了情兒的癡傻之症。情兒本想將這個好消息告知祖奶奶,卻怕打擾了祖奶奶清修,便不曾派人過去知會。本想著這次祖奶奶回來了,情兒在給祖奶奶一個驚喜,不料,卻遇到這種事情。祖奶奶,您看,這家法都請出來了,白白送回去豈不是可惜了。”

老夫人歎了口氣,她明白,歐陽情今天就是打死歐陽如柳,在場的人都不會多說些什麼,雖然都是丞相府的嫡女,說到底歐陽情才是名正言順的嫡女,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然而,老夫人到底還是寵愛歐陽如柳,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挨板子,當下便差人將家法送回去了,旋即又是好言相勸,隻求歐陽情別為難歐陽如柳了。

歐陽情見狀,心中寒意更是加劇了幾分,這是什麼道理,祖母聽聞她給歐陽如柳下毒,便是不分青紅皂白的要打人。如今瞧見一切都是歐陽如柳的罪責,便出麵袒護起來,同為丞相府的嫡女,如此偏袒讓歐陽情心裏麵更加不舒服了。

“祖奶奶,情兒眼裏揉不得沙子,娘親走的早,就讓我這個做姐姐的好好管教一下柳兒,免得她以後走了歪路給丞相府丟臉!”歐陽情眯著眼睛,厲聲說道。

老夫人也是急忙斥責道:“胡鬧,都是一奶同胞的親姐妹,你怎麼下的去手!”

然而,歐陽情的笑容卻是更加冷冽了,一奶同胞的姐妹,那麼,歐陽如柳怎麼就下得去手,還費盡心機的算計她,恨不得將她置於死地才好,這樣的姐妹,不要也罷。

歐陽情幹脆也不理會老夫人,縱使是老夫人,如今麵對歐陽情的身份,也不能當麵怎麼樣,甚至連阻攔歐陽情的力量都沒有了。

陷害丞相府的嫡女,本就是罪無可恕,請家法已經算是小懲大誡了。歐陽情揮揮手,小天也不客氣,和巧兒又將家法給請了出來。歐陽如柳嚇得麵色慘白,躲在祖母身後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

歐陽如柳本就生的十分乖巧,此刻更是令人心生憐愛,歐陽如柳纏著祖母哽咽道:“祖奶奶,柳兒隻是一時糊塗,柳兒不是故意的,何況柳兒隻害了自己,並沒有傷害姐姐。祖奶奶,你可要為柳兒做主啊。”

老夫人也是騎虎難下,幹脆擋在歐陽如柳麵前,擺明了不讓歐陽情動歐陽如柳。看到這一幕之後,歐陽情心頭的怒火更加無法壓製了,偏袒也要有個限度,祖奶奶這一次,實在是太過分了。

“祖奶奶,你讓開!”

“歐陽情,你要請家法,就從老身身上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