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幽淋打好了水回到屋裏的時候發覺鬼狐狸已經昏昏沉沉睡去,而鷹曪幾乎翻遍了他的全身。
季幽淋知道鷹曪在找什麼,但她也知道鷹曪要找的東西應該早就已經不再鬼狐狸身上了:“玄天令不再他身上,你別白費心機了。”
“那‘玄天令’在哪兒?”鷹曪立即問道。
季幽淋把水盆放在架子上,看了看鬼狐狸,確定他仍在睡熟,才說:“我不知道,但肯定不再他身上,他不會這麼笨,把這種東西放在自己身上,而且他隻是在替別人找那東西,現在‘玄天令’也許早就已經在別人手上了。”
“在誰手上。”
“我不知道。”
“你會不知道?”鷹曪說:“你跟他不是很好嗎,他還為了救你你千裏迢迢的追過來。”
讀懂了鷹曪話中的含義,季幽淋心口一悸:
“我們隻不過是朋友!”
“真的?”鷹曪笑了笑:“那你還來關心他做什麼?他是死是活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關係?
季幽淋覺得這個問題實在很可笑:
“就算隻是一個不相幹的人,我也不可能看他去死,更何況還是我害她成這個樣子的。”
鷹曪點了點頭:“是嗎?你真的是這麼想的?你可別忘了,天下的男人皆薄幸,他們絕對不會要一個滿臉胎記的女人做妻子,身為女人,你最好看清這一點。”
“不用你教訓我,這些我早八百年前就明白了。”她有些動氣:“有些人一出生注定了斷情絕愛,生於在紅塵內,命運卻在紅塵外,我知道我是這種人。但我隻是不想讓自己變成滿手血腥的人,至於其他人要怎樣,我一點都不在乎。”
“好,那你就想辦法幫我拿到玄天令。”
“為什麼一定要‘玄天令’?就我所知,玄天令已經害死不少人了。”
“不是我要,是我們的族人,你知不知道你前腳踏出南疆的地界,後腳就有追兵追了過來,以誅殺亡國餘孽的罪名圍剿我們?我也是無計可施才帶人出來,準備奪取‘玄天令’回去救人。”
季幽淋想了想,立即點頭道:“好,我幫你,我也不想讓南疆無辜生靈遭罪。”
“你打算怎麼做?”
季幽淋看了看躺在船上的男人:“我想信,他會告訴我‘玄天令’的下落。”
木門被推開的刺耳聲音又傳了進來,屋中的人立即收了聲,直到白魂走了進來,他的手中正拎著一包包好的中藥。
他走進來,將藥交到鷹曪手中:“我不會煎藥,你去幫公子煎。”
鷹曪想也沒想的接過來走了下去。
屋中隻剩下季幽淋跟白魂,鬼狐狸孩還在昏睡中,相信他一時半刻是絕行不過來的。
“我不殺你,不代表我不能殺你,現在你還不滾?”
白魂的聲音冰冷徹骨,簡直就想要殺了她。
季幽淋雖然害怕,卻也沒有辦法跟他計較,“我知道你討厭我,你一定覺得我不懷好意,可我不是。”
“我不管你是不是。”打斷了季幽淋的解釋,白魂不耐煩的下起了逐客令:“如果我家公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現在離開這間屋子,我不準你在接近他半步。”
季幽淋隻好乖乖的離開這間屋子,她這輩子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挫敗過。
“這是南疆的聖藥,傳說有起死回生之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拿去給他敷上,也許傷口會很快愈合。”
白魂走過去,接過藥瓶,卻狠狠的摔在地上:“你的東西我不需要,滾出去。”
季幽淋的好意被白魂扔在地上,摔成了一文不值的垃圾,可她告訴自己不準生氣,也不準傷心,如果換成是她,也許會發更大的火。
她隻能出去,隻能按照他的話不在接近他們。
可是第二天,季幽淋就趁著白魂送大夫出門的時候,偷偷溜進了鬼狐狸的房間,事急也有從權的時候,南疆聖藥她有的是,如果不給鬼狐狸敷上,她的良心將無法安寧。
於是她便擅自脫去鬼狐狸的衣服準備幫他敷藥。
為他脫去衣服,她才發現,他的肌肉結壘成塊,胸有胸肌,腹有伏擊,八塊肌肉在汗水的浸濕下,顯得魅惑極了。想必她一定每日都會練功,所以才會練出來這麼健碩的身材。
這就難怪她那一劍明明已經刺入了他的胸口,而他卻沒有成為陰曹地府的亡靈。
事情進展的還算順利,但誰又知道鬼狐狸竟會在一半的時候忽然醒過來,一把捉住季幽淋的手腕。
他捉住的手腕實體感告訴他,他捉住的是個女人,所以睜開眼看見個女人並不覺得奇怪。他看見季幽淋的時候,季幽淋整張臉幾乎都沒有血色,就好像在做壞事卻忽然被人發現了一樣,於是他戲謔道:“你要非禮我?”脫女人衣服這種事,從來都是他做的,他可不曾被誰脫過衣服。如果現在不是有傷在身,他一定會“懲罰”這個女人。
季幽淋臉上的血色迅速退去,蒼白的仿佛一隻鬼,急忙俯下身去捂住鬼狐狸的嘴:“噓,別這麼大聲,不然你那個屬下又該把我轟出去了。”
慌亂間,也不知道鬼狐狸拉著她的手,還是她捂著鬼狐狸的嘴,總之手手嘴嘴交碟在一起,早就已經成了肌膚之親。
而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兩個人也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光芒……
“你在做什麼?”就在此時卻忽然傳來獅子吼一般的怒斥,然後季幽淋就被一股強大的力氣拉開了跟鬼狐狸之間的距離。
這股力度簡直幾乎要把她甩在地上,索性她身後有張茶幾,她是撞在茶幾上而沒有被甩出去,但卻因此而撞到了手臂,整條手臂因為撞擊而疼痛萬分,她猜大概瘀傷了。
“我說過不準你再接近我們,你是根本沒當做一回事對嗎?你在測試我的容忍程度!”
鬼狐狸忽的拉住白魂的衣角,這已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氣,他想起來,卻發現自己隻能躺在床上:“別傷害她。”
“公子?”
“她隻是想替我敷些藥。”
白魂不屑道:“她能有如此好心?!之前要殺公子的人不就是她。”
季幽淋揉著手臂道:“昨天真的是個誤會,我發誓,我真的不會再傷害他。”
“我憑什麼相信你?”白魂始終無法對她昨天險些殺了鬼狐狸的舉動放棄介懷。
“我相信。”鬼狐狸說“這個丫頭手上有把奇奇怪怪的劍,估計是那把劍的魔性所致。昨天的事已經過去,我又未必一定是你家公子,你無須再介懷。”
“在公子身份還沒查明之前,我不容閃失。”
“就算是我的命令也不行?”
“公子……”
“行了,我相信她,你先下去。”
白魂撇了撇季幽淋:“如果你敢傷害他,我一定不會放過你。”他無計可施,隻能推了出去。
白魂離開之後,鬼狐狸笑道:“你也真夠大膽的,明知道他一心防你,還敢來給我敷藥。”
季幽淋隻能將藥遞給他:“這是南疆聖藥,除了我有之外,中原應該再無第二個人有,不管怎樣,很多人想要都沒有機會,既然你醒了,就拜托你的屬下幫你敷上好了。”
鬼狐狸伸出手,並沒有接過她手中的藥瓶,而是按了按她的手臂,“你的手沒事吧。”
季幽淋條件反射的收回手臂,因為鬼狐狸所按的地方就是她猜瘀傷的地方。
“我看這些藥還是應該先給你塗上。”鬼狐狸說。
“我不需要,這點傷根本不算什麼。你的才嚴重,拿去。”她忍著痛把藥瓶遞給鬼狐狸。
鬼狐狸戲謔的笑了笑:“你要我這個快死的人自己給自己上藥嗎?”
“我去叫白魂。”
“哎。”鬼狐狸叫住她:“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會做這種事,如果他在給我換藥的時候忽然有人進來,人家還以為我們是龍陽之癖呢。”
“那我叫其他人來。”
“等你叫人來,我早就死了。算我求求你,別讓我這麼赤身*體的躺在這裏好嗎?勞煩小姐您快點幫我上好藥,然後穿好衣服不行嗎?”鬼狐狸竟然像個孩子一樣胡攪蠻纏。
季幽淋皺了皺眉:“從來不知道你還有這麼麻煩的時候。”
“誰害的?”鬼狐狸咬牙。她居然說他麻煩,從來就沒有女人說過他麻煩,她們都以侍奉他為榮耀,她一個醜女憑什麼這麼說,
“我知道是我!”她毫無脾氣的湊過去幫他上藥。
她拆下他身上的繃帶,將藥膏從瓶子裏倒在手心上,然後小心翼翼又均勻的塗抹在他的傷口上。
那真是一道很大的口子,她可以想象,如果自己在刺進去半寸,他一定完蛋了。幸虧她沒有,真的慶幸!
但是沒過多久,她就發現鬼狐狸總是有些無意的亂動,害她根本不能好好上藥:“你不要亂動好不好?”
“我有嗎?”該死,他竟然會感覺心裏癢癢的,難道是被她刺了一劍之後,這顆心都怕她不成?所以她一碰他,它就發癢?
這算什麼?
他一點也不認為自己會對一個滿臉胎記的醜女動心。
現在房間裏終於就剩兩個人了,而氣憤又好像還不錯,季幽淋想到答應鷹曪的事也是該實行的時候了,所以問他:“其實,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