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二審
聽了狗娃的話秦寒歎了一口氣:“那你一審的時候怎麼判的。
“死唄,”他眼神黯淡了下來,“說我殺人襲警就是情節惡劣。現在我上訴了,我說我不知道追我的人是警察,老祖宗都說了,不知者不罪……表哥,你覺得能改判嗎?”
“能!肯定能!”秦寒趕緊附和著,“那個老板本身就有心髒病,又不是你殺的。而且你襲警也是因為你不知道啊!對了,你把那個警察紮什麼樣了?”
“三刀,定的重傷。”
“哦,”秦寒聲音一下軟了下來,但是旋即又說:“那也沒問題,隻要沒死就沒問題!”
狗娃笑起來,邊笑邊說:“表哥,你可別安慰我了!弄死那個老板已經到死刑了,襲警又是重罪,而且加上是個重傷。我這改判的可能太小了,我現在甚至在懷疑我要把我哥賣了是不是也活不下來!”
“那肯定不會!”秦寒看著狗娃:“你哥現在算全省主要案犯了,而且省廳督辦,你要是能確定你哥在哪兒的話……”
狗娃抬起頭看著秦寒:“你怎麼想?”
秦寒搖頭:“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覺得你要想你們哥倆一定要活一個的話,還是保你自己。
有句話說起來難聽,而且你知道,咱們從小關係那麼好我也難受。”說到這,秦寒的眼淚也下來了:“但是道理就是這麼個道理:你哥被抓隻是時間的問題,肯定難逃的,可你卻又希望……”
“別說了。”他打住話:“哥,其實我最矛盾的就是這個,我要是賣了我哥,別說他原諒我,我自己都難原諒自己。這事兒,還是讓我自己想想吧!這是命的問題。”說著,狗娃坐在角落不再說話。
或許是因為內心的煎熬吧,那天之後他就不在怎麼說話,包括秦寒在內他都很少搭理。一直沉默到他開庭的前幾天。
天氣越來越熱了。這十幾天裏,秦寒的案子突然沒有了進展,也不見提審,等待是令人壓抑的,折磨的秦寒幾乎發瘋,整天茶飯不思。
我安慰秦寒說:“沒事,這是好現象,說不定家裏正給你活動呢,你要真的很快就預審,批捕,那就說明你是從重從快,事兒就大了!”可秦寒依然是心急如焚。
秦寒母親來看過他了,可惜現在的要求不能見到他母親,秦寒隻收到送來的衣物、鞋子、被褥、日用品、還有500元錢。
以供日常使用讓在這裏的生活過的不太拘謹,夥食可以好一點,天下父母都一般,不論孩子犯了怎樣的錯誤還是會選擇原諒並且給予所能給的關心與愛護。
日子一天天如死水般過去,每天就是放茅、放風、吃飯、打坐、打人、和自己搞點苦中作樂的小節目,秦寒漸漸地適應了這種生活,不再是那麼無所適從,但是他對自己的案子依然很焦急,可它依然是毫無消息,最終,秦寒徹底著急的病倒了。
已經四五天了,他不吃不喝,所裏看似還以為,秦寒和許多人一樣,在上演‘絕食’的節目,故而前三天根本就不管我,隻是偶爾記起了他,在巡視的的時候拉開風門看一眼,然後問一句:“還活著的嗎?嗯,活著就好。”
說完就關上風門,撲踏撲踏地走了。管教本來就不太樂意管犯人們的死活,隻要不死你愛怎麼折騰都行,隻要不要給他們填麻煩就行,秦寒仍要盤在床上,也沒有人會同情他,這裏本是個無情的地方,同時又是個濫情的地方。
因為這裏充斥著對同類冷血、殘酷、變態的摧殘。也隨處可見悔恨的淚水,對前途無望的嗟歎,還有人生傷懷的感悟。大家如果有愛,也都給了自己,甚至很多人連自己都在折磨。怎麼還會有人關心他呢?
一直到了第六天,秦寒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了,開始高燒不退,無論二龍怎樣嗬斥,再也不能保持清醒的時候,林子他倆才有些在意了。畢竟,誰都怕人死在自己手裏。
那天好像是郎隊值班,反正秦寒昏迷中他也記不清了,於是我就向他彙報後沒有一會兒,秦寒就被轉進了醫務室。
那位給秦寒入所檢查的女大夫,恐怕是擔心花錢吧,並沒有把秦寒帶到醫院,而是給他掛上吊瓶後,就將我送到了勞動號,並安排了兩個人為秦寒輪流用涼水擦拭身體。也是他身體底子好,在兩天之後,他才慢慢的退了燒。
那一個星期是怎麼過來的,秦寒現在再也想不起,秦寒隻是依稀記得,他做了很多很多的夢,夢裏好像母親就守在他的身邊,為他輕輕擦去額頭的汗珠。這些奇怪的夢他至今百思不得其解,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催使著他去回憶那已不願回憶的回憶。
大病漸愈的秦寒,還是有些虛弱,孫大夫讓秦寒每天到前麵的院子打吊瓶,但明確的告訴他,這個費用是要給他從家裏送來的錢裏扣除的,任人宰割的秦寒怎敢計較,隻有點頭答應。
剛開始,秦寒想要自己花錢,用個一兩天就算了。誰知,這個吊瓶一打就是十天!
“秦寒的病為什麼就不好呢?”孫大夫站在秦寒的麵前,麵對他虛弱無力的神態,顯得很是束手無策。
“就是呀,昨天明明都快好了,怎麼吊瓶越打越嚴重呢?”郎隊也很是疑惑。
“嗯,我以前學過兩年醫,我來看看。”說話的人秦寒沒見過,五短身材,大腹便便,小眼睛,整個臉就像是被人用八棒槌砸過一樣,深深的陷了進去,顯得凶狠而又嚴肅。
不過當時的秦寒有眼不識泰山,並不曉得這就是這裏的一把手老大,黃所長!我們都給他叫鐵匠這是他的外號,因為老黃總是鐵麵臉,對誰都一臉不開心的樣子。
古龍曾經說過,一個人父母往往回取錯名字,但江湖上的朋友永遠不會送錯外號,鐵匠,哦,不對,應該叫黃所長,畢竟人家是唯一一個貨真價實的所長。
其他人的那個稱號就像是偽軍稱呼所有的島國人民的頭頭兒叫太君一樣,做不得數的。估計此後的不久,秦寒就能真正見識了一下鐵匠是如何煉成的。
但此刻老黃卻像一個精通歧黃之術的名醫一樣搭住秦寒的脈搏,鼻孔向天,雙目微閉,儼然一派世家風範,秦寒心想:“我的吊瓶全獻給大地了,大熱的天,我又成天在這曬太陽,病肯定不會好的。”
看著腳下那片吸了秦寒n多吊瓶的土地,覺得它格外的肥沃,不知道會不會開出適合這裏生長的花。
秦寒正在胡斯亂想著,黃所長已結束了對秦寒的診斷,說了四個字:“繼續吊瓶!”聽到這句話秦寒心裏樂開了花,奸計終於得逞,此時此刻他已色令智昏,都忘記了那吊瓶的錢要他自己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