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猶豫再三
又是一個星期日了，那天下午剛吃過晚飯，已經沉默了很久的狗娃突然偷偷的跟秦寒說：“哥，我仔細算了一下，明天就星期一了，如果時間沒錯的話，我明天就開庭了。”
秦寒看了看他：“你都準備好了嗎？自我申辯的資料，最後陳述，這都需要我幫你嗎？”表弟搖搖頭：“這個不用，我想了這好多天了，我覺得這案子改判的可能太小。”
“那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狗娃歎氣道：“我想過了，我和我哥必須得活一個。一旦我判了死那我就得出賣我哥了。我哥跑不了的，早晚都得被抓。”
秦寒點點頭：“你確定了？”
狗娃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一抬頭說：“表哥，你說我這人是不是特卑鄙？連自己親哥都出賣？”秦寒擺了擺手：“別人不知道你，我會不知道麼？
我知道你是為了有個人能照顧你爹娘，要是你不揭發你哥，那你倆很可能都保不住命。”狗娃一笑：“隻要有一個人理解我就行了。我想好了，明天開庭一旦維持原判，那我就馬上說出我哥的下落。”
“你有把握嗎？”秦寒幫他點燃他嘴裏未燃的香煙。
“當然，他能去的地方就那個，肯定沒錯的。其實，那地方你也知道的。”說著，顧不上秦寒的驚訝，他猛抬起頭，對著天空小聲說：“哥，對不起了，為了咱爹媽，我得當畜生了！”
我也知道？秦寒被他的話搞得莫名其秒，想問他看他情緒激動，又不好言語。
過了一會，狗娃看大家都睡了，悄悄的跟秦寒說：“我想了，如果我改判的話，也是個死緩，得服刑十幾年，真是那樣，我求你件事。你要是判的少，我哥運氣好一直沒被抓住的話，你出去了幫幫他。”
秦寒心裏一震，手中的煙差點掉下來，知道狗娃要跟他講這個大秘密了！一時間心如亂麻隻是怔怔地看著狗娃。
狗娃神秘的一笑：“還記得咱們十四歲那年離家出走到新疆嗎？”
“記得呀，那時候年齡小不懂事，去了沒幾天，就給家人抓回來了，你姑夫差點沒把我屁股打開花！”說起小時候的事，秦寒的心情也舒緩了些。
“對的！”狗娃也笑起來：“在車站上和我哥打架的那個維族男孩，叫買買提的，還記得嗎？”
“記得記得，後來還和你哥成了朋友，我們還在他家住了幾天呢，他家那叫一個大呀！”
“我哥這些年一直和他有聯係，而且關係很好，沒法，他倆對脾氣”
秦寒沒說話，靜靜等著他往下說。
“那家夥現在發了，前段時間讓我哥去給他幫忙，那會兒我哥和那女孩正膩著呢，就沒沒答應”狗娃肯定的說：“現在一定是去那兒了，這個人知道的就咱們三兒！”
秦寒看著狗娃，心裏卷起滔天巨浪，一方麵秦寒為狗娃的信任而感動，另一方麵又隱隱覺得哪裏不對，不過我也沒多想。秦寒就對他說：“隻要我出去，一定會的，你就放心吧！”
狗娃嗯了一聲，隨即神色又暗了下來：“我要是改判不了的話，就要賣我哥了，也就不麻煩你了。”
秦寒不知怎麼安慰他，兩人就這樣對坐著。
過了一會，林子突然起來了，說他肚子痛得厲害，讓小鳥喊了個報告。郎隊來看了看，把他提出去了，說把他帶到勞動號觀察一夜。
這一夜，秦寒根本沒睡著，心裏老覺得有什麼事兒，迷迷糊糊翻騰了一夜，天快亮才睡去。
第二天早上，放完茅回來，秦寒正倚在院子裏的那麵牆上發呆，想著他那前途未卜的人生。秦寒想著自己的案子，想著狗娃告訴他的秘密，愈發的心煩意亂。
狗娃說的沒錯。剛到九點早飯正在往裏送的時候。狗娃開庭出去了，走之前他對號裏人說：“要是這次我能改判，我就跟所長請求，從賬上買上十斤肉請大家吃”
嘩嘩的腳鐐聲遠去了，帶走的是一個人生死未卜的命運。
因為牽掛狗娃的原因，這頓飯秦寒都吃得索然無味，再加之狗娃的一句吃肉弄的秦寒心裏發慌，進來這麼久，秦寒早已適應了這裏的夥食，豬食一般的食物我也是吃的甘之如飴，味覺早已全麵麻木。
監獄本身以前是一個星期改善一頓夥食供應一頓肉的，可惜秦寒運氣不好，最近社會上流行一種叫做什麼的‘口蹄疫’的，豬肉早已無人敢買，監獄更是不敢給押犯吃。
所以已經停了很長時間了。難道真的要三月不食肉味？秦寒心裏想著想著就來氣對我說：“陳威哥啊，我算是想通了。”
“啥？”我笑嘻嘻的問他。
“人家都說寧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我看那都是賤得慌，把他扔咱這兒呆幾天，我看他還食無肉？”秦寒忿忿地說。
“嘿嘿……小秦同誌也開始思念美味佳肴了，我早說過吧，等幾天不用人勸，你也會吃的津津有味。”你要真想吃就等到下次家裏上賬的時候，去小賣部多采購些火腿腸午餐肉罐頭什麼的，隻能等到這個時候了。
來吧我這還有點東西吃，看你饞嘴的樣兒子給你分點吧，你去拿吧，在那邊有些肉罐頭火腿什麼的。
悲劇，人家都說好事多磨，看來這話真不假。中午放風的時候，秦寒緊趕慢趕還是落在了後麵，秦寒一直等在三號蹲位邊，可偏偏小石頭他媽的便秘，一個大便便了近二十多分鍾，旁邊的二龍起身後還在調侃秦寒：“來，到這來爽一下。”
秦寒趕緊搖搖頭說：“龍哥謝謝啦就這吧，我習慣這了，在你那龍坑我拉不出來。”大家都在嗬嗬一笑。
林子瞥了秦寒一眼，說了句：“神經病！沒見過你這樣的，真是他媽個怪鳥！”說完揮揮手走了。
小石頭著頭還沒拉完，那頭的郎隊已經在催了。秦寒看周圍人實在是多，跺跺腳隻有放棄了。秦寒心裏十分惱火在想：“這都是什麼事嘛！”
回到院子裏秦寒特別不高興，因為沒有解決到身體上的需要，那天中午是怎麼度過的他自記都記不清了，二龍林子他們說了些什麼話也不記得了。
心裏隻想著那個廁所的蹲位，在秦寒有限的生命中還從未如此想念過那樣一個肮髒，齷齪的所在，秦寒不知自己是應該感到高興還是可笑？
到了下午天色漸暗的時候秦寒實在是忍受不了了，最終下了狠心－－我今天一定要蹲到。
於是秦寒不管不顧的跑到窗口就大聲喊起報告來。林子聞聲趕來大叫：“啥事啥事，屎漲到屁 眼了嗎，叫的這麼急？嚇了老子一大跳！”
秦寒陪著笑臉說：“林哥，您還真說對了，確實是屎漲到屁 眼了，您行行好，讓我去上個廁所吧。”
“我是堵住你不讓你上了嗎？”林子一臉的不高興。
“您看這麼多人，哪能輪得上我蹲呢？我又是剛來的沒多久，您就幫幫忙吧，就這一次，下不為例。求您了林哥！”
最後林子被秦寒磨的實在是沒脾氣，不耐煩了說到：“你耍的大呀！還要我伺候你解手！”趕緊給我竄一邊去，我眼不見心不煩滾滾滾，一邊給我呆著去。
秦寒嘴裏千恩萬謝的一溜煙兒的就跑向廁所。這算是默認得到林子的允許了，如果林子沒有大罵就意味著他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