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郎隊的論文
到了管教室裏隻有郎隊一個人,笑容可掬。
“陳威,最近感覺怎麼樣?”笑容可掬。
我說還行啊。
“據我觀察,你表現很好啊。”笑容可掬。
你觀察我了?好可怕哦。我笑笑,沒說話,等他下文。
“好好幹,爭取早點回去,這裏不是你呆的地方。”郎隊的語調有些同情。
我說是啊,但我不準備減刑,我是想服滿刑期以後再出去,如果真的想減刑為什麼還要進來改造呢,郎隊我的事情你應該聽說過吧!
“你大學上的是警大類的啊?讀到研究生了嗎?”
“哦,當警察必須要考公務員然後對我們的要求也比較嚴格,我上大學那會要求也是比較多。
公安大學的對學生的作息規定叫作每日生活製度。周一到周五:6點30集合早點名外加跑步或者隊列訓練;之後收拾內務、吃早餐;7點30集合列隊去上課、自習(11點前禁止回宿舍);
11點40下課、吃飯,然後午休;13點30集合列隊去上課、自習(15點30前禁止回宿舍);18點30集合點名,帶隊去上選修或者自由去上自習(21點前禁止回宿舍);22點30熄燈查寢。周六:早晨8點集合點名,9點檢查內務,21點集合點名,22點30熄燈就寢;
周日:8點集合點名,9點檢查內務,18點集合點名,19點開主題班會和中隊會,22點30熄燈就寢。
例外:周一7點30的集合會提前10分鍾檢查警容風紀;周三下午全校沒課,先開團會、班會、大掃除,之後是跑五公裏;大一周六日通常要進行隊列訓練,大二以後基本自己安排。
周六日出去要請假,本地生源或者家長打電話才可以請隔夜假,否則當晚點名前要回學校。其他:基本上所有的行為都會有督察隊員(中隊督察、大隊督察、學生處督察、校督,以大隊督察為主)檢查,包括但不限於集合情況、隊列紀律、警容風紀、上課秩序、晚寢秩序;
每天的內務會檢查兩次,不定期的檢查也很頻繁,內務要經常保持;然後會有很多講座要求你必須去聽;在校期間除了警體課外都要穿警服,著警服的時候不能在路上吃東西、戴耳機,不可以拉手、摟抱。
基本上每天都正常上課,上課前要點名、收手機,逃課的不多,沒課就自習。下午有時間會去跑步、打球。也會有出去打lol的,或者在宿舍打打遊戲、看看電影。有社團的會忙忙社團的事情。有學霸也有學渣。警校的大部分生活和其他學校一樣。
貌似隻說了缺點,那就補充幾點:招生的時候雖然沒有招飛行員那麼嚴格,但有一定的身體素質要求,所以警校的學生相對來說,平均身體素質還可以。男生都170以上,女生也都160+,很少會有特別胖特別瘦的。
訓練除了警務戰術與指揮專業外,不會太多。警體課、射擊課很有意思,大家都覺得警體課、射擊課太少了。格鬥、射擊這種體驗、經曆,在其他學校很難獲得。警校的師兄師姐和師弟師妹的情誼絕對超過大部分學校,誰來誰知道。
如果自製力好,適應警校生活後,在製度內有著足夠的空間讓你發揮。如果自製力不好,警校的紀律對你也是很有好處的。
總是我也熱愛這個職業,在學校裏的回憶都是畢生難忘的。當初選擇這個職業不僅是因為父母對我的期待也是我自己的熱愛,所以才會義無反顧投身於此。
郎隊感歎道:“遺憾啊,那你發生這樣的事情出去做不了警察後悔嗎?我說不後悔,至少做了很多年,也確確實實為人民服務過,再說這件事我還是替天行道,出於種種原因,就算再重來一次我還是會做。真的警隊幹部考核很嚴格,光有能力不行,還得要文憑。”
郎隊對我說我們也是彼此彼此,獄警也是這樣考核特別嚴格,光有能力確實不行對我們的要求也特別高,現在到哪不需要文憑?
我同情地說:“你工作能力夠強的啦,要文憑?唉,總是搞些形式主義。”
“就是啊形式主義,哪有時間進修?”郎隊往前一探頭,神秘地跟我說:“都糊弄,連監獄長都跟說:不就混個本兒嗎?找個替考的不得了?哈哈。”
我正尋思這不會是叫我去替考吧,到時候是不是還得給我臨時換身警服?他到底打的什麼如意算盤?
我違心的對他說“我看,象你這樣能力突出的,就應該破格!”其實是害怕他找我替考,我也著實不想為了他替考,又不會有什麼好處,就算幫他做了到最後還是不落好。
郎隊笑起來,不多說了,把麵前一本書翻了過來,遞給我,那是本《魯迅小說選集》,一看就是盜版的。紙質質量摸著都一股劣質感那麼差,也沒有書香的味道。
“我看這些人也就你行,能寫出個魯迅的論文。我就佩服魯迅:世界上本來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沒了路——越想越深刻!你說咋越走越沒路呢?”真是一位大哲學家,說的話那麼引人深思,捉摸不透。
對著他詢問的目光,我竟無言以對。鐵定是的,他想找我幫他替考,這樣他可以拿個文憑,以後的路也會好走,對他的未來他的升官之道隻有好無壞處。
沒想到他居然還說:“後來我終於想通啦——大家都往一條路上擠,肯定要有很多人被擠出去,被甩後邊,走在前麵的,隻有那麼幾個人啊,對別人來講,不就是沒有路了嗎?就是號召大家努力向前啊!我理解的對不對?”
我兩腿發軟,強撐著點頭說:“還就是那意思,你閱曆深,比我們老師講得還透。”
“這我就不信了。”郎隊自豪地笑著:“弄這個拐彎抹角的玩意,還是得你們文化人,我這樣的就會說仨字:往前衝。沒那麼多比喻,繞得人腦袋疼。”
郎隊這是不明的說,暗地裏對你旁敲側擊讓你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主動為他獻殷勤,我心想他真是有心機啊。看了看架勢知道實在無法推脫之後我問了寫作要求後,說:“什麼時候要。”
如果我也旁敲側擊的拒絕他,試想我以後在監獄裏的日子會多麼的苦不堪言,肯定不會讓我好過。可如果我幫助了他,或許他良心發現偶爾大發慈悲感謝一下我呢,想對我這兩種情況的假設我寧願選擇後者!
郎隊微笑著說“不急,過了年,十五以前。”我看著他的微笑不振心裏一痛,您老是開心了滿意了,如果我寫不好不能幫他拿文憑,過不了的話,那就又是我的事了,所以這個事情隻能是成不能敗,我的內心真是波濤洶湧。
我拿著書,從管教室出來,逃命似的竄回去。
很多人看我,不知道我跟郎隊有什麼貓膩。他們可真是不知道,我接了一個多麼燙手的山芋,這個事情,誰拿著擱誰身上誰都發怵。
林子突然大吼一聲:“站住!”然後衝過來一把奪走那本書:“留下買路錢!”
我看他一副玩笑的樣子,心裏放鬆了,笑道:“林哥,郎隊要我給他寫個論文。”
“這也是改造成績啊。”林子笑道。
老三湊趣道:“那得讓郎隊給減點活兒啊。”
“他說了要算,老樸早搬鋪蓋卷回家啦。”林子說完衝我道:“我先看看,早早就想看魯迅了,多大名氣啊,阿Q是他寫的吧?”
我肯定了一下他的博學,林子趕我去幹活,說看完了再給我。我趕緊跑進流水線。這一折騰兩折騰的,弄得今天的生產定量可是夠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