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悲慘的香香
小傑哥走鏈兒後沒幾天,香香就被豐子提過去:“小傑哥好不好?”
“……好。”香香囁諾著答。
“知道你叫什麼嗎?”
“香香,豐哥給起的名字。”
豐子用手裏那本書的書脊吭地一聲,剁在香香腦殼上:“兔子!你這叫兔子,跟我眼皮底下使賤來啦!”
小傑哥走後沒有人護著香香,香香就有很多罪要受,因為香香來的時候就沒有有過“過場”。這下他們可抓住機會了。
香香小臉通紅:“我沒有……豐哥,真的沒有……”
小傑哥一走,沒人嗆他了,金魚眼可算來勁了:“沒有?沒有你那麼大肚子?”
金魚眼終於得到大發婬威的機會,可能也是想表現一下,給大夥打個預防針,香香成了活靶子,又是嘴巴,又是脖兒切,肚子上的小勾拳也發揮得很專業,香香在金魚眼火暴的打擊下,隻剩苦苦哀求的份兒。
豐子發話了:“先不理他,讓他控控水,晚上再說。”
金魚眼總結性地又給了香香一個肘擊,香香很配合地倒地不起了。金魚眼踹他一腳:“起來,牆角控水去!”
香香呻吟著爬起,往前蹭兩步,臉衝牆深鞠躬。
金魚眼剛要上鋪,又突發奇想地躥回去,從懸架上抄把塑料勺,香香屁股溝裏狠戳了幾下,嘴裏惡狠狠道:“我揍死你,揍死你!”
香香“咿呀”叫著,痛苦地扭動著臀部。大臭在那邊喊了一句“我的勺子”,惹得我們哄笑起來。
豐子傑告訴小不點“盯著點”,自己躺下看書去了,幾個小時裏,小不點不斷糾正著香香的不規範姿勢。金魚眼也對具體工作很感興趣,時不時上前給香香布置新造型,增加高難度,一看這丫就幹不了大事,當領導的哪有事必躬親的?看人家豐子那做派,看著有量。
晚飯沒有香香的份兒。
吃完飯,豐子說大臭歇了吧,香香擦地!
香香一挪步,咚地就栽那了,想起來,腿都不給使勁。
小不點上去把香香拔起來:“我幫你一把。”然後一鬆手,香香又泥似的堆下去。“豐哥我腿木了。”香香可憐地陳訴。
“腿木了是吧,缺乏鍛煉啊,天天給我控倆小時,你就成鐵腿大俠了……站不起來就趴地上擦!”豐子毫不留情地命令。
香香爬過去拉過抹布,跪著擦著地。
豐子讓小不點把勞動號的胖子喊來了,讓他把水管子續進來,說晚上要洗澡。胖子說剛過春,涼不涼啊。豐子傑說,涼也得洗了,太髒。
號房裏沒有水龍頭,每天都要引水管進來,接滿幾個大塑料桶,洗漱衝刷都必須節約,好在豐子傑跟勞動號的關係還行,所以水也不顯得特緊張。
香香沒有任何選擇餘地,苦惱地光了腚,蹲在茅坑上,有些哆嗦。豐子告訴大臭:“給他衝衝先。”
大臭興衝衝把水管前麵的卡環拉開,撲——,一股冷水噴向香香,香香“啊”地一激靈,就往外蹦,被在邊上看熱鬧的金魚眼一拳幹了回去,豐子在那邊吩咐:“敢出來我讓你後悔!”
香香一邊在茅坑上跳著,一邊求豐哥饒了他,豐子連看都不看他了。大臭也不敢住手啊,隻能持之以恒地往香香身上澆冷水。
香香緊著按照金魚眼的吩咐做,打肥皂,搓揉擦洗掏,忙得不亦樂乎,一邊努力洗刷一邊征求意見:“金哥行了吧,行了吧金哥?”“金哥”說早著呢,今兒得洗到你靈魂深處去。
香香抓空趕緊求豐子:“豐哥,我真受不了了,阿嚏!”
豐子說:“行了,先不衝了,大臭給他弄盆水,讓他坐裏麵拔拔騷。”
大臭趕緊灌了盆水,放茅坑上,讓香香坐裏麵,金魚眼把水管也插盆裏了,讓香香夾著,說是為了保持活水,達到更理想的冰鎮拔騷效果。
我跟邱立小聲說:“金魚眼這個傻.逼生兒子也沒屁.眼。”
邱立說:“有屁.眼也讓人幹漏兜了。”
冬禾也恨恨地衝金魚眼的背後做了一個下流手勢。
突然我看見豐子正望這我們仨,還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我趕緊正襟危坐,心裏忍不住有些打鼓。
北方的五月初,水溫還是偏低的。香香在“活水”裏拔了兩分鍾就表情扭曲了,金魚眼說你叫我兩聲好聽的,我心一軟,沒準就放你一馬。
香香咧嘴叫聲“金哥”,金魚眼呸了一口,啐在香香臉上。
香香又喊“金大爺”,還不達標,最後喊“親爹”了,金魚眼還在不緊不慢地追問:“那你是怎麼揍出來的?”
香香回答了好幾次,終於找到了標準答案,承認自己是金魚眼和香香媽的結晶。金魚眼笑起來,悲天憫人地說:“誰的孩子誰不愛,寶貝,出來歇會吧。”
香香顫抖著,千恩萬謝從盆裏抬起屁股,還沒離水麵半工分,豐子那邊就罵開了:“草.你馬的,沒我的命令,你敢出來?!”
金魚眼臉上無光,倒是也轉彎轉的快,當即氣哼哼地一按香香的腦袋,把他給按回去:“草,我就是考驗一下你,你還真敢站起來是嘛,眼裏還有豐哥嗎?”說著,夾著心頭怒火,狠狠給了香香一個嘴巴:“讓你不知好歹!”
香香在盆裏冰得直吸氣,不停地扭動著屁股,被金魚眼一打,情緒也控製不住了,嗚嗚哭出聲來,一邊哭一邊央求:“豐哥啊,饒了我吧。”
“這剛哪到哪啊,我還想培養你跟我出去販毒呢,這點罪都受不了,將來出事還不再把我給撂進來?”
香香哭道:“豐哥我不販毒還不成嗎,我出去好好做人,再不幹壞事啦還不成嗎?”
金魚眼照他腦袋上打了一拳:“嗬,你好好做人?我們都沒好好做人?”
香香實在冰鎮得難受,終於破釜沉舟,勇敢地欠起屁股來,衝外叫道:“豐哥你讓我出來,我給你跪著都行,別讓我坐著啦!”
豐子怒火中燒地吼道:“你他媽玩陰的,誠心給管教通氣是不?”
金魚眼憤怒地抄起水管,往香香嘴裏塞去,香香突然大聲咳嗽起來,顯然被嗆了肺。金魚眼還在不停地往他臉上噴水,弄的水花飛濺,我的臉上身上都星星點點地濕了。就近的人不是往邊上躲,就是手忙腳亂地抹臉兒,嘴裏草草地罵。
金魚眼這種混帳東西,在任何地方任何時候,都不能叫他得勢。可以想像,這王八蛋要是沒犯事進來,還穿著那身帶帽徽的製服 ,不定怎麼欺壓百姓呢。
香香咳起來沒完了,咳得連氣都顧不上喘了,金魚眼也不噴水了,一腳蹬在水泥池的沿子上,不可一世的地痞樣子,氣洶洶望著香香咳得亂顫,嘴裏說:“裝逼!我看你咳,咳!停下來就抽!”
香香終於緩過氣來,臉已經憋得紅裏透青,一直在那邊關注的豐子傑說話了:“金警官你別瞎搞,搞出事來誰扛?”
我看到金魚眼的後脖筋跳了一下,心裏肯定不服氣了,我想他肯定想當號長想瘋了,畢竟接班人的地位不好受,何況還是一個沒人給好臉的接班人。
金魚眼說我也不管了。然後縮頭上了鋪。
豐子說香香過來。
香香爬出水泥池,光溜溜站到豐子前麵去了。豐子一腳把他蹬了個趔趄:“草,穿上衣服!想挑逗我怎麼著?”
大家笑起來。我心裏替香香慶幸,終於結束了一場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