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假戲真做

第183章 假戲真做

任菲的手停在匕首的旁邊,隻要稍微再往前一步,就可以將匕首抓在手中。但是這一刻時間仿佛停滯住了,我死死的盯著她的纖纖玉手,即便此時她真的殺了我我也理解,畢竟在死亡麵前,沒有人能夠做到慷慨赴死。

她慢慢的縮回手,一行清淚流了下來:“不行,我做不到,我隻想過正常人的生活,父親,你放過我好嗎?”

她抬起頭看著方經理,身子在不住的顫抖,此時的她哪裏還有之前清冷的樣子,隻剩下了無助。

對於方經理的懼怕已經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裏,我注意到了她眼底的那抹深深的恐懼,之前她到底經曆了什麼,才能對一個人怕成這樣。

方經理很有耐心,他說沒關係,他可以等,反正有的是時間,隻要任菲選擇殺了我,他就可以既往不咎。

說完,他就讓範濤把我和她帶到旁邊的房間裏,我任然是被困住,連帶著那把匕首,也被仍到了任菲的旁邊。

“哐”的一聲,房門被關上,房間裏沒有開燈,很是昏暗。我和任菲距離很近,甚至能聽到她急促的呼吸聲,她在地上摸索著,找到了剛剛那把匕首,

她果斷的舉起匕首,朝著我身體刺了過來,我苦笑一聲閉上了眼睛,雖說理解,卻還是心有不甘。

然而想象中的痛苦並沒有到來,任菲用匕首割開了我身上的繩子。隨後她在房間裏找到了一塊木板,用繩子和木板將我胸口斷裂的肋骨固定住。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有些臉紅,好在黑暗中任菲並看不到。她說她想離開這裏,不想再回到那個暗無天日的牢籠中,問我能不能帶她走。

我點了點頭,告訴她隻要有我在,我就不會拋下她。但在我心裏還有一句話我沒說出來,這次麵對的是方經理,我沒有一點兒把握,很有可能……我不會在了。

我站起來,胸口還是非常痛,但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房間裏沒有燈,窗戶上擋著窗簾,拉開窗簾,外麵是手指粗細的防盜欄杆,欄杆之間的空隙隻有一臂寬,根本出不去。

我又查看了一下房間,房間不算太大,隻有二十平方多一些,房間裏放了一張大床和一個衣櫃,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衣櫃裏麵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床也是隻剩下了床板,上麵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應該很久沒有住人了。

依靠著牆壁坐下,短時間我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任菲抱著膝蓋坐在我的旁邊,全身縮成了一團,和我說起了她記憶中的事情。

她出生的時候剛剛十三歲,是研究所中一名研究人員的女兒的克隆體,她一共在研究所中待了整整六年。

六年間,她每天都要用十四個小時去學習,兩個小時吃飯休息,剩下的時間是睡覺時間。研究所的管理很嚴格,類似於她這樣的兒童還有很多,但是大多數都有基因缺陷,也許第一天還一起聊天說話,第二天就消失不見。

六年裏,經過層層篩選,最後隻剩下了五人,也就是來到江城醫科大學的五名新生。關月欣,季佳玲,方婷,李曉莉,以及任菲。

至於剩下的人都哪去了,任菲不願意去想,也不敢去想,她害怕自己有一天也會成為他們的一員。

在離開研究所之前,她們經過了大量的培訓,為的就是可以立刻適應這個世界。她們的出生點就是千江上遊的那個化工廠,離開時坐船順流而下,進入江城。

她早就和方婷謀劃好了,終於將船鑿沉逃跑,於是就有了接下來的事情,她也因此而失憶。

可以說,任菲真正快樂的時間就是以前和方婷在一起時,以及離開研究所後,失憶的這段時間。

如今見到了方經理,那些痛苦的記憶再度湧進腦海,讓她痛苦不堪。

我伸出手把她摟在懷裏,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沒事了,一切都會過去的。”

她忽然推開我,看著我的眼睛:“陳警官,你一定會帶我出去的對嗎,隻要你可以帶我離開這裏,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包括……”

“放心吧。”我沒有讓她繼續說下去,重新站起身,走到窗戶前麵。外麵是一片荒野,我也不知道這裏是哪,可謂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我想方經理不會留給我們太多的時間,他不可能想不到任菲會放了我,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有恃無恐的將我們關在一起,這足以說明了問題。

我想任菲這種沒有基因缺陷的克隆人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培育出來的,甚至比之十月懷胎要更久,所以他才會不惜一切代價想要讓任菲跟他回去。

就像張成才曾經說過,他出生後見過很多和他一模一樣的人,然而最後能夠出來的,隻有少部分而已。那麼其他人都哪裏去了,答案不言而已,肯定是不合格從而被銷毀。

看來狼群組織對克隆人的重視程度還要在我想像的之上,而我也有些高估他們,他們並不能每一次都成功將母體克隆出來。

如果是平時我得出了這個結論肯定會開心的請同事去吃一頓,可是現在,這個推論對我們沒有任何的幫助。

他們越是重視任菲,就說明這裏的守衛越是森嚴,即便我們能逃出這間屋子,恐怕跑到外麵,也會被亂槍打死。

方經理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從他之前在火葬場對我和鄭欣下手就看得出來,在需要殺人的時候,他毫不猶豫。

敢於殺人,卻又不亂殺人,這樣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我已經將方經理貼上了極度危險的標簽,如果這次能活著離開,我一定要好好調查調查他。

事已至此,隻能兵行險招,是死是活,就看能否擒到方經理。我不知道他在狼群組織中是什麼地位,但從他處理事情以及其他人對他的恭敬程度來看,他至少也應該是一名核心成員。

狼群組織的外圍成員很多,核心組織成員卻隻有十幾名,重要性不言而喻。不過就算擒住他,我也沒有把握範濤會不會動手,按照以往的經驗,狼群組織心狠手辣,對自己人也是如此。

可現在沒有其他的辦法,擒賊先擒王,隻能姑且一試,聽天由命了。

十分鍾後,任菲打開房門,她渾身是血,臉上,身上,手臂上。最引人矚目的是她手中的匕首,鮮血正順著刀刃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

她麵色冷酷,死死的盯著方經理,殺氣彌漫。方經理看著他的模樣愣住了,隨即透過她往屋子內一看,我正躺在地上,胸口被被鮮血染紅,身體抽搐不止。

方經理給範濤使了個眼色,範濤點了點頭,繞開任菲來到我的身邊。他用手指按在我的頸動脈上,又查看了一下傷口,對著方經理搖了搖頭。

方經理雖然是讓任菲殺我,可是他已經做好了將我們二人都鏟除的準備他,沒有想到任菲真的會動手。他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這還是他第一次判斷失誤。

可是範濤不可能騙他,我胸口的傷口也做不了假,方經理經過短暫的驚愕之後,就讓範濤把我的屍體處理掉,讓任菲跟著他到裏麵談。

他起身朝著屋外走,任菲跟了上去,五指逐漸捏緊了匕首,心裏回想著我告訴她的話。

千萬不要急於求成,方經理這個老狐狸絕對不相信你會殺我,所以切記不能立刻就動手,要等他完全信任你之後,再突然控製住他。

範濤走到我的身邊,踢了我一腳,笑道:“真是可惜了,如果不是有傷在身,你還真是一個不錯的對手。”

說完,他將我扛起來,絲毫不在意我身上的血液滴在他身上。

任菲跟著方經理到了門口,我也不知道計劃進行的怎麼樣了。我們的計劃是她假裝殺了我,去騙取方經理的信任,然後再控製住方經理,用他的性命要挾,放我們離開。

可是裝死方經理肯定不會相信,所以必須要假戲真做,任菲這一刀確實是捅進了我的身體裏。我們也是在賭,她雖然是學醫的,但畢竟隻是大一新生,很難保證完全避開我體內的要害器官。

還好幸運女神站在我們這一邊,這一刀隻是穿透了皮肉,傷口看似很深,實際短時間內,我根本不可能死亡。

成敗在此一舉,我死死的盯著裏麵臥室的房門。半分鍾過去了,範濤已經扛著我到了門口,任菲那邊還是沒有什麼動靜。我的心中焦急,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就在這時,臥室的門忽然打開,任菲的刀架在方經理的脖子上。

不過任菲此時的狀態不算太好,她眼圈通紅,衣衫不整,方經理的腰帶也是解開的狀態。想必方經理是想要占有她,結果反倒是給了任菲機會,直接將他擒住。

任菲眼中血絲密布,咬牙切齒的喊道:“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