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中計
到了小區門口,我發現小區的警衛室中已經沒有了人,電視機還開著,墊子上還是熱的,應該沒有離開多久。
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狼群組織這一次來勢洶洶,我直接棄車衝進小區。任菲租住的房子距離小區門口還有很遠的距離,我咬著牙拿出了當初在警校百米衝刺的速度,終於在兩分鍾後到了任菲的樓下。
我蹲在地上大口喘氣,再一口氣跑到了七樓,發現任菲家裏的防盜門已經被打開,鎖孔有被撬開的痕跡。
“任菲!”我大喊一聲就衝了進去,屋子裏很亂,到處都是血跡,茶幾連同上麵的杯子全都被仍在地上摔碎。
我直接衝到臥室,臥室裏麵並沒有人,不過衣櫃的門被打開,在衣櫃的附近有搏鬥的痕跡。
血跡一直延伸到衛生間,我試了試,發現門被反鎖,後退幾步一腳踹開。衛生間裏麵沒有人,不過衛生間上麵的窗戶被打開了,這裏可是七樓,跳下去不死也要殘廢。
“不對!”
我瞬間就反應了過來,如果任菲躲到了衛生間裏那麼衛生間的門不可能還完好無損,除非這是一個陷阱。
我立刻朝著衛生間外麵跑,剛跑到門口轉過身,眼前一黑,緊接著腹部一痛,被人踢了回來。
範濤就站在門口,任菲手腳被捆住,已經昏了過去,像是小雞一樣被他拎在手中。任菲的身上全是血跡,我不由得想到了臥室中的血,任菲是不是受傷了?
想到此處,我心底生出一股怒火,之前在火葬場的事情還沒有結束,現在遇上更是冤家路窄。範濤也是如此,他把任菲扔在地上,摩拳擦掌,笑嗬嗬的看著我。
我身子一弓,雙腿用力,瞬間就朝著他撲了過去。範濤也不是好惹的,能成為國際雇傭兵的人沒有庸手,因為庸手都已經死了。
他們是在生死線上爬下來的人,想要打贏他我隻能拚命,範濤比之野狼還要強,對山野狼我的勝算都不足四成,更不要說範濤了。
幾個回合下來,我就被他一拳懟在了腹部,他一瞬間就摸到了我身上的紗布,咧嘴一笑,伸出手指用力的朝著傷口處一按。
頓時一股劇痛從腹部的傷口處傳來,痛的我冷汗都出來了,身體中的力氣也被抽走。範濤趁機一個膝撞踢在我的下顎上,我感覺腦袋一沉,眼睛一花,摔倒在了地上。
這一下我是毫無防備,頭部先著地,摔得我呼吸一滯,差點就此昏過去。他不給我任何機會,在我摔倒的一刻上前一步跳起來,膝蓋彎曲,直接砸在我的胸口。
我似乎是聽到了肋骨斷裂的聲音,嗓子一甜,噴出一口鮮血。斷裂的肋骨恐怕紮破了肺葉,我不斷的咳出鮮血,連呼吸都呼吸不了。
我捂著胸口,眼睛瞪得老大,因為窒息臉色憋的發紫。範濤冷笑一聲,一腳踢在我的脖子上,隨後將我提了起來,在我斷裂的肋骨的位置用力的一搬。
一股撕心裂肺的痛從我胸口處傳來,我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將肺部內的淤血咳了出去,窒息的感覺這才褪去。
我正疑惑範濤為什麼要救我,他已經拿出了一捆繩子,將我手腳全都捆上。我渾身沒有一點力氣,衣服早已被鮮血和汗水浸濕,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
他一手提著任菲,一手提著我,慢慢朝著樓下走去。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隱藏在保安服下麵的,是爆炸性的肌肉。
提著兩個人,範濤沒有任何吃力的感覺,直到下了樓,他的呼吸才慢慢變得有些急促。
樓下已經停著一輛車,車的後備箱裏裝著一具屍體,從穿著的服裝來看,應該是小區的保安。
車上隻有一名司機,沒有看到方經理。我苦笑一聲,也難怪他如此自信隻派範濤一個人來,在不動用槍的情況下,恐怕三個我也不是範濤的對手。
就算動用槍,我也沒有任何把握。邊境有一句話,雇傭兵的命就是他們手中的槍,什麼都可以丟,槍不可以丟。這句話足以證明他們對槍的理解要在我之上,如果說格鬥三個我還有些勝算,玩槍十個我也不夠他殺的。
他把我和任菲扔在後座,他將汽車的後備箱關上,轉身回到了樓上。沒過多久,任菲的家中亮起了火光,整棟樓瞬間就沸騰了,居民騰騰的往下跑。
範濤下來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剛剛隻是去抽了一根煙而已,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上:“開車。”
司機緩緩開車駛出小區,我注意到他開車的動作就和平時駕駛一樣,沒有任何犯罪時候的緊張感,說明他經常做這種事了。這樣一來,除非知道了車牌號追蹤,否則即便看到這輛車,也不會去懷疑,因為他比正常駕駛還要正常。
很多案子都是通過監控發現可疑車輛,要麼開的飛快,要麼畏首畏尾,一般這種車查處後,都會發現可疑人員。
我歎了口氣,接下來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上一次是任菲救了我,這一次又有誰來救我?
雖說肋骨被扶正,可傷口畢竟在那裏,觸碰到還是非常痛,並且呼吸的時候也比較困難,偶爾還會咳出血沫。
車慢慢出了江城市區,從我的角度看不出來是開去哪裏,不過肯定是距離江城越來越遠。
他們沒有走告訴,而是走的鄉間小路,路比較顛簸,疼得我都要岔了氣。中途他們也停過一,在一個村子的小賣部旁買了一些食物和水,範濤喂了我幾口水,任菲還沒有醒過來。
不過看起來她隻是昏過去了而已,並沒有受傷,我想她臥室中的血應該是範濤帶來的人。任菲看似人畜無害,實則下手特別狠,她之前應該經過特訓,身體已經形成了本能的反應,說要敢輕視她,絕對要付出血的代價。
休息了大約十分鍾,汽車再度啟動,一直到後半夜兩點左右,車終於停在一個公寓門口。從周圍的環境來看,這應該是一所城市的郊區,相隔不遠就能看到燈火通明的市區,此時夜生活也剛剛結束。
範濤將我和任菲提到公寓門口,司機搶在他的前麵為他打開了房門,果然不出我所料,方經理就坐在大廳中的沙發上。
範濤把我和任菲扔在地上,任菲呻吟一聲,終於幽幽轉醒。她茫然的睜開眼,第一眼就看到渾身是血的我,驚呼一聲:“陳警官,你怎麼了?”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被捆著,抬起頭看到了前麵的方經理,忽然皺起眉頭,緊咬住牙齒,身體在不斷的顫抖。
方經理站起身,笑道:“小菲,你應該想起來了吧,你的四姐妹全都慘死,你竟然還過著這麼滋潤。”
方經理走到任菲的麵前,抬起他的下巴,任菲死死的盯著他,說出了一個我怎麼也想不到的詞:“父親。”
我瞪大眼睛驚奇的看著方經理和任菲,任菲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兩道清淚從她的眼角留下。她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從“出生”到離開研究所,船被沉,她們落入千江中,一個大浪打過來,她昏過去了。
再次醒過來,她就已經到了千江邊上,旁邊還躺著方婷。然而她卻什麼也想不起來,方婷待她到了江城醫科大學,辦理了入學手續,除了告訴她叫任菲,並沒有告訴她其他任何有關她身份的信息。
所以任菲就一直在尋找記憶,在這一刻,在見到方經理的一刻,她終於全想起來了。往事的一幕幕,和方婷的種種快樂,以及在船上,她和方婷將船鑿沉逃跑。
為了她,方婷獨自承受了這一切,她一個人殺了季佳玲等人,將所有的罪孽都洗刷了幹淨。
她之所以沒有告訴任菲任何事,就是不想任菲再度卷入這起案件中。可是她沒有算到的是,她們的父親,也就是創造她們的人,如今親自出來尋找任菲。
我現在終於知道,眼前的這個方經理,就是整個省會的狼群組織的最高領導人,相當於省長的職位了。
他放開任菲,讓範濤把任菲身上的繩子解開。任菲不明所以,擔憂的看著我,我會給她一個安心的目光。
方經理重新回到沙發上坐著,對著範濤點了點頭,範濤得令後,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扔在任菲麵前。
任菲疑惑的看著匕首,方經理說道:“隻要你用這把匕首殺了眼前的這個男人,我就原諒你,接你回家。”
“接我……回家?”任菲失神的看著匕首,又抬起頭看了看麵帶笑意的方經理,再轉過頭看著為了救她渾身是傷的我。
她的身體在顫抖著,捂著臉,手慢慢的朝著匕首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