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任菲求救
人都有慣性思維,查案就要克服這種慣性思維,你越認為不可能,往往就是最可能的。
從技術科出來後,我直接到了法醫組,目前負責法醫組的是王春雷教授。自從劉丹出事後,他這個已經六十多歲的老法醫又不得不從家裏走出來,暫時頂替劉丹的位置。
每次提起劉丹,他都會不斷的歎氣,為她感到惋惜。王春雷教授在法醫上的成就不是下邊那些人能夠比擬的,就單憑經驗來說,就差了二三十年。
別看他已經年紀很大了,很多細微的線索,王春雷教授都能發現,哪怕隻是一根隻有一厘米長的頭發絲,他也能給挑出來。
這一次死者的屍體就有王春雷教授屍檢,在征求了死者家人的同意後,我們將他的遺體帶回了警局,畢竟王春雷教授年紀大了,能不讓他出警就不讓他出警。
我到了法醫組時,王春雷教授的助手剛好拿著一份屍檢報告往外走,在見到我時說剛準備把屍檢報告給我送去,我就過來了。
他告訴我說王春雷教授要我看完屍檢報告後到法醫組一趟,現在我正好過來了,也就暫時將屍檢報告放下,直接去見教授。
我進去的時候,王春雷教授還在檢查屍體,他佝僂著腰,頭埋得很低,幾乎都要鑽到了死者的胸腔裏。
他的助手提醒他說我過來了,他連忙招呼我過去,滿是血汙的手直接就拉住了我的胳膊:“小陳啊,這具屍體不尋常啊。”
我看著警服上的手印苦笑了一聲,不過也沒有怪他,恭敬的問道是不是他發現什麼了。
王春雷教授告訴我,說這具屍體的肋骨和脊柱附近的肉都被剔除,但是骨頭上卻沒有任何一點兒刀痕,這樣的手法就算是他,也要細致處理才能勉強做到。至於醫科大學那些老師,他們雖然手法高超,可是想要做到這一步,還是有些困難。
我沒想到王春雷教授對凶手的評價這麼高,不過這樣一來,凶手的範圍也比較好鎖定了。王春雷教授告訴我,這樣的人在醫科大學中隻有幾個人能夠做到,我可以從這幾個人入手查起。
錢成斌,男,今年六十歲,是王春雷教授的同學,如今在醫科大學擔任客座教授。
張晴,女,三十四歲,醫科大學的老師,曾經是一名醫生,因為一次醫療事故,原諒不了自己,所以來到了大學擔任醫學老師。
郭成,四十二歲,是一名醫生,偶爾會來到醫科大學擔任講師。
李昌明,三十三歲,解剖學老師,也是當日在解剖樓值班的老師,當日就是他發現的死者的屍體。
還有一個比較特殊,是一名學生,隻有二十七歲,名叫吳世明,是一個研究生。他從小就出生在醫學世家,父母都是醫生,一次車禍,他親眼目睹了父母死亡,醫生可以救人,卻救不了自己。受到父母的熏陶和死亡的刺激,於是吳世明就選擇了醫學這個專業,也很刻苦,被評定為最有前途的研究所。
這些人都是王春雷教授告訴我的,他曾經也在醫科大學擔任過一段時間的老師,畢竟他也是教授,即便是現在也偶爾去講講課什麼的。這些人都可以做到將誤差控製在一毫米以內,拿起手術刀後,幾乎看不到手的顫抖。
在走訪調查後,我發現郭成有不在場的證明,他當時正連夜進行一個手術,於是被我排除出去。
剩下的就是四個人,錢成斌,張晴,李昌明和吳世明。至於王春雷教授,我沒有任何懷疑,且不說他當晚在局裏加班,就是他的人品,也沒有值得懷疑的地方。
我將這四個人記在心裏,回到辦公室後寫在本子上,準備明天去醫科大學通過校長先了解一下這幾個人。
這個時候我也終於有時間查看屍檢報告,死者名叫白晨旭,今年十九歲,大一新生。死亡原因無法判斷,死亡時間昨天夜裏兩點鍾左右,死者身上隻剩下肌肉組織和骨骼,所有的身體器官都被摘除,胸腔被打開,脊柱處有骨折的痕跡,初步判斷是蠻力所致。
死者的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也沒有中毒的跡象,頭部也沒有被攻擊的痕跡,或許有可能是窒息死亡。
我的注意力放在了死亡時間上麵,根據死者寢室舍友的口述,他們離開寢室時是十一點半,到達揭破樓是近十二點。他們在解剖樓定了一個小時之約,就是一個小時內獨自在一個樓層呆上一晚,一個小時後門口會和。
他們正好四個人,揭破樓也是四個樓層,而死者當時定的樓層是三樓。離開時,他們誰都沒有見過死者,又在揭破樓內尋找了半個小時,這個時候也就是淩晨一點半,而這個時候死者並未死亡。
也就是說,是他們離開後,死者才被凶手找到殺死。或者說,是他們離開後,凶手將已經殺死的死者帶到了地下一層。
可是還有一點我很疑惑,凶手是怎麼帶著一個人避開死者的室友的的尋找的,還有,第一案發現場又在哪裏?我們在地下一層並未找到血跡,要知道人體有大量的血液,尤其是在屍體被解剖時,如果割到了血管,甚至會噴出來。
已經證明了凶手擁有高超的解剖手法,他很可能會避開主要血管,但這並不代表就不會有血了。在摘除內髒時,血液必定會噴湧而出,這是避免不了的。
想到此處,我準備再去醫科大學一次,找一找這個第一案發現場。走到門口時才發現天已經黑了下來,看了眼時間,不知不覺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歎了口氣,我又回到了警局,將文件整理一下,準備去吃個宵夜,然後回家休息。
剛走進辦公室,我的電話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竟然是任菲打過來的,她這麼晚了找我做什麼?
我一邊收拾資料一邊接聽電話,任菲在電話裏小聲問我可以不可以去她家裏一下,她說她害怕。
我不禁有些疑惑,任菲當初敢一個人跟蹤我到火葬場,怎麼可能會大半夜的害怕。而且她雖然卸下了冷冰冰的偽裝,也從來不會這樣和我說話,甚至帶有一種撒嬌的語氣。
我將手上的活停了下來,皺著眉頭問她發生什麼事了,她就是一直說害怕,讓我過去。
我感覺事情有些不對,我問她是不是有危險了,如果是有危險就說一會兒一起出去吃飯。
之所以讓她這麼說是害怕對方警覺懷疑,又可以拖延一下時間。至少在江城中,一句陳警官,對於狼群的人來說,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任菲頓了頓,說道:“陳警官,一會兒一起出去吃個晚飯吧。”
我聽後心中一沉,告訴她先穩住,我馬上到。在即將掛電話的時候,我聽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音,任菲連忙驚慌的說道:“啊,你已經到了樓下了,你等等,我先換一件衣服。”
我聽後更加焦急,立刻將電話掛斷,必須立刻趕過去。對方聽到我在樓下一定不會立刻行動,但隻能瞞的了一時,如果他們發現任菲在說謊,恐怕會立刻進去將任菲抓住。
我顧不得整理資料了,拿了一件便裝就往外走,邊走變換。在警局門口,我看到了江赫江處長,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他把我攔了下來,問我為什麼今天沒有做案情彙報。
我心中焦急,沒時間和他廢話,告訴他明天早上會彙報給他。但是他不依不撓,直接擋在我的車前,說這不是和領導說話的態度,要我做檢查。
我現在恨不得一腳踩下油門撞死他,他的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笑,我敏銳的注意到他手機亮著的屏幕,他在發信息!
“靠!”我暗罵了一聲,這個家夥果然是狼群組織的奸細,一腳油門踩下,掛上倒擋。
江赫顯然沒有想到我會突然倒車,措手不及趴在地上,趁此功夫我轉了個彎,直接撞開市局的大門衝了出去。門口的警衛老黃目瞪口呆的看著我,許久才反應過來,拿起電話準備打給局長。
但電話剛撥通出去,他又立刻掛斷,用了搖了搖頭,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
這一切我當然不知道,老黃是老刑警了,之前就提到過,他在年輕時執行任務到時候被狼咬斷了一條腿。回來後上麵給他文職他不幹,非要繼續做警察,沒辦法,上麵隻能給他安排一個警衛的工作,如今在警局負責看大門。
我油門踩到了底,並且將警笛也打開,也不管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這一刻我隻想著救人。
江赫那條信息肯定已經發出去了,就是不知道任菲能夠堅持多久,我隻希望她能夠機靈一點兒,別在房間裏傻傻的等著我。
我早就預料到狼群組織不會放過任菲,隻是實在沒想到他們會在這一刻動手,我正被解剖樓的案子弄得焦頭爛額,以至於忽略了任菲的安危。
現在後悔也晚了,汽車在道路上飛馳,直接朝著任菲租住小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