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交手
當然,我計劃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他還在三層的這個猜測的基礎上,如果他早就已經離開,我們無疑白忙活了一場。
走在昏暗的走廊中,我渾身都已經繃緊,隨時準備應對即將到來的危機。一直走到走廊的盡頭,凶手也沒有動手,我很有耐心,又重新往回走了一圈,結果他還是沒有動手。
我不禁有些疑惑,他難道已經離開了,不在這裏?
就在我失神的時候,忽然感覺身後風聲驟起,我本能的低下頭,一抹寒光從我的頭頂擦過,割掉了我幾根頭發絲。
一擊不中,凶手立刻遁走,我轉過身的時候隻看到了他半個背影,鑽到了一間放置標本的房間裏麵。
我緩過一口氣後連忙追過去,剛剛著實將我嚇了一跳,隻差一點我就身首異處了。站在房間門口,我先觀察了一下房間中的格局,房間大約有一百多平,每隔兩米放置一個標本架子,架子上放置著大大小小的罐子。罐子裏麵裝著福爾馬林,裏麵泡著人體的器官,房間裏很暗,非常適合藏人和偷襲。
我猶豫了一會兒,決定進去看看,如今凶手就在我的麵前,我又怎麼有放過的道理。
為了確保安全,我拿出手槍拉開了保險。這個犯罪嫌疑人和以往的不同,他不怕警方,甚至還以挑釁警方為樂趣,我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
小心翼翼的推開門,我首先檢查了一下門附近的架子後,以防止進去後被他從後麵偷襲。標本室裏麵靜悄悄的,隻剩下我的心跳聲和呼吸聲,腳步踩在地麵上,不時的發出擦擦的聲音。
敵在暗,我在明,我必須沉住氣。凶手就仿佛是一隻隱藏在暗處的獵手,獵殺獵物的快感不斷的刺激著他的神經,就在剛剛他攻擊的時候,絕對動了殺心,我毫不懷疑,隻要有機會,他肯定會一刀刺進我的脖子。
這是一個高傲的獵手,他在尋找對手,樓下的十幾名刑警他根本沒有放在眼裏,他的目標是身為他們領隊的我。
我在警校的格鬥賽拿過第一,可以說除了吳猛,單打獨鬥我沒有敵手。可是如今麵對這名凶手,我額頭上竟然冒出了冷汗,握著手槍的手心黏糊糊的,早已因為緊張而被浸濕。
我抿了抿嘴唇,一步一步的小心翼翼的前進,每走過一個架子的時候,我都會迅速的抬起槍口做出射擊狀。
一直走到架子後,我也沒有發現凶手的蹤跡,眼看著就剩下最後一個架子了,那個架子上放著嬰兒的標本。嬰兒在罐子中浮浮沉沉,看起來不過巴掌大小,應該是在母體的肚子裏剛剛過了五六個月而已。
氣氛凝重的可怕,我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朝著架子挪動。
就在這時,房門那邊忽然傳來“哐”的一聲,我迅速轉頭,見到一個玻璃罐子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罐子中的嬰兒也隨之掉落出來。
這樣驚悚的一幕讓我瞬間一愣,緊接著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我瞬間就反應了過。來地麵上都是灰塵,如果凶手接近房門我怎麼可能會聽不到,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利用嬰兒標本吸引我的注意力,伺機從我背後襲擊。
我甚至能夠想到凶手咧嘴露出陰謀得逞的笑容,一抹寒光劃過,直奔我的後頸。人的後頸密布神經,如果後頸的頸椎被切斷,這個人就算不死也要半遂。
凶手還真是狠毒,我這個時候轉身已經來不及了,隻能拚命的側過脖子,手肘用力向後一懟。
凶手悶哼一聲,同時我的頸部也火辣辣的痛,這一刀側著我的頸動脈劃過去,隻差一點就要將我的頸動脈割斷。
我心有餘悸,迅速轉身還擊,剛轉過頭目光還沒有聚焦,就看到一個玻璃罐子直接朝著我的腦袋跑派過來。
“嘩啦”一聲,福爾馬林淋了我一身,嬰兒的屍體緊緊的扣在我的頭上。
我的臉上都是福爾馬林,腦袋也被玻璃碎片割了一道口子,連同著頸部的傷口被福爾馬林淋上後火辣辣的痛。
我不敢睜眼,害怕福爾馬林進入到眼睛中,隻能憑借著感覺開了一槍。剛扣動扳機,我就感覺手腕一痛,五指一鬆,手槍落到了地上。
緊接著我的腹部忽然感覺到一陣冰冷,竟是那把匕首穿透了我的衣服,直接刺向我的身體。我死死的抓住匕首,手被匕首割出了兩道深深的傷口,見我毫無還手之力,凶手愈發的凶狠,用力一刺,匕首已經刺進了我的腹部一寸。
生命垂危之際,我急中生智,猛地向前一步,匕首又刺進腹中一分。凶手顯然沒想到我這個時候想著的不是脫身,而是反擊,被我一個頭槌結結實實的撞在鼻梁上。
我感覺腹部的力量一鬆,連忙拔出匕首,朝著前麵揮動。因為我緊閉著眼睛,看不到凶手的位置,隻能憑借著感覺。
然而匕首並沒有劃到人,凶手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我用衣服將臉上的福爾馬林擦幹。發現標本室被我們二人的打鬥破壞的滿目狼藉,架子倒了一片,玻璃罐子摔在地上破碎,整個屋子都是福爾馬林的味道。
從搏鬥開始到現在,我一直都沒有看到凶手的麵孔,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的狀態。如果不是最後我拚命給了凶手一下,恐怕現在我已經躺在了地上。
我當時用了全力,想必凶手逃跑的原因是因為被我撞出了鼻血,他不想留下線索,這才選擇離開。
這麼大的動靜,小劉早就聽到了,他留了一些人看門,帶著其他的刑警衝了上來,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我。
我的腹部被紮了一個兩寸深的血洞,額頭也被割了一道口子,脖頸處也有一道巴掌長的傷口,雙手更是幾乎被切斷,血流不止。
血液和地麵上的福爾馬林混在一起,仿佛盛開了一朵巨大的紅色花朵,嬌豔而危險。
“快救人!”小劉吼了一聲,幾名刑警七手八腳的過來扶著我,我告訴小劉我沒多大事,指著凶手離開的方向,先追凶手。
小劉帶人追了上去,我被另外兩名刑警扶著走了下去。我的樣子可謂是淒慘無比,不過這個時候哪裏還有人會關注這點,急急忙忙把我塞到車裏,送到了醫院。
到了醫院後,鄭欣不知道怎麼得到了消息,見到我的樣子頓時眼睛就紅了。我安慰她我沒多大事,恰好這個時候護士給我清理傷口,疼得我齜牙咧嘴。
護士瞪了我一眼,別亂動,你不是不疼嗎?
沒過多久我得到了小劉的消息,他們在二樓的衛生間裏麵發現窗戶上的防盜欄杆被鋸斷,監控線也被破壞,凶手應該是從那裏離開了。
我讓他們注意周圍,看看沒有沒有血跡,鼻腔是人體最脆弱的地方之一。我那麼用力,如果凶手倒黴的話,鼻梁骨都有可能被我撞斷,不可能沒有血液流出。
掛斷電話,鄭欣問我發生了什麼,我便將這個案子簡要的和她說了說,當然我和凶手搏鬥的地方被我輕描淡寫的跳過去了,可是鄭欣聽的還是驚心動魄。
她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見到我傷成這個樣子立刻要求出院,說要出來幫我查案。我當場拒絕,這次的凶手並不比狼群組織的殺手差,甚至我懷疑他就是狼群組織的人,在進行什麼人體試驗。
之前的克隆體十一號不就是狂犬病毒的實驗體嗎?
所以這個時候我不敢讓鄭欣再度卷進來,她做的已經夠多了,如果出了三長兩短,不要說鄭局長不會放過我,就是我自己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其實我身上的傷並不算太嚴重,都是皮外傷,隻有腹部的傷口要注意一些,不過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所以在清理完傷口,上了藥包紮之後我就直接出院,我留了兩名刑警在醫院看著鄭欣,防止她偷偷跑出來。
站在醫院門口,我苦笑了一聲,這一次還真是遇到了對手。
學校那邊目前有小劉在查,我準備回局裏,看看法醫鑒定和技術科有沒有什麼發現。從福爾馬林池子中撈出的機箱在我剛到醫院的時候就被送到了技術科,硬盤被完全損壞,也不知道能不能恢複裏麵的文件。
尤其是早晨六點半的那個黑影讓我耿耿於懷,我總覺得那個黑影就是凶手,否則他也不會冒著風險進入解剖樓將裝載著監控視頻的硬盤毀掉。
回到警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鍾,我先到了技術科,他們說現場都是福爾馬林,沒有提取到指紋,凶手也沒有留下其他的線索。至於那個硬盤,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恢複,不過值得一試,結果要明天才能出來。
我找到了技術科的科長,讓她帶人到解剖樓的三層的標本室中再去看看,搏鬥的時候,我確定凶手沒有帶手套,也許他會在現場留下什麼痕跡。
不過我對此也沒有報多大希望,現場滿目狼藉,就算有線索,恐怕也也被破壞的差不多了。但是總要努力一下,哪怕發現一點線索也是好的,真相往往就是從一些不起眼的線索集中被發現的,直到最後,才會恍然大悟,原來真相一直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