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血的教訓
難道她也是克隆人嗎？
這個問題仿佛在我心裏紮了根，如果連她的克隆人都這麼優秀，那麼本體究竟要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我沒有表現在臉上，也沒有將我的猜測告訴她，一直做著一個聽客。
她說完後已經淚流滿麵，我無法體驗失去記憶的感覺，也就無從安慰她，但懷抱永遠是安慰一個人最好的手段，我猶豫了一下，抱住了她她。
她身子一顫，應該是從來沒有和男人這樣近的接觸過，我沒有做多餘的動作，隻是很簡單的抱住她。
大約過了兩三分鍾，她才慢慢平靜下來，輕輕的推著我胸膛。我放開她，和她拉開距離，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她抹了抹眼淚，又恢複了冷若冰霜的樣子，如果不是我的衣服上還殘留著濕潤的液體，我甚至懷疑剛剛在我懷裏哭泣的不是她。
她在岸邊站定，雙手抄在兜裏，眺望著遠方，說道：“我這次來是要告訴你，關於這次案子的線索。”
我點了點頭，道：“洗耳恭聽。”
“經過我的調查，我發現她們幾個人的關係不像是她們說的那麼好，方婷一直嫉妒關月欣的美貌，從背後罵過她清高，她也一直嫉妒季佳玲的好人緣，背地裏罵她……”
任菲說這句話的時候頓了頓:“反正那個詞很不文明，我說不出來。她還罵過李曉莉死肥婆，什麼事都搶在她的前麵，欺負她嬌小。”
我不太認同任菲的猜測，方婷這個人很膽小，平時毫無存在感。比起她，我覺得李曉莉的嫌疑都要比她大一些。
任菲繼續說道：“後來我調查過後，發現關月欣的死亡和季佳玲沒有太大的關係，那天寢室裏確實進去一個男人，不過……”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看著我：“不過是方婷帶進去的。”
“這怎麼可能！”我搖了搖頭，不太相信，說道：“她那個時候明明和季佳玲她們在逛街。”
“如果她們都在說謊呢？如果是季佳玲受她威脅呢？如果季佳玲說的幕後主使就是她呢？”任菲看著我，目光猶如一把利刃直接刺中我心中最柔軟地方。
我實在無法相信方婷那樣一個柔弱的女孩會做出發布殺人帖子的這種事，更不要說殺人，難道就僅僅是因為嫉妒嗎？
我看著任菲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方婷不可能對你說這些話吧？”
她撇過頭：“信不信由你，你沒事的時候可以去學校的東南角看看，那裏應該有你想要的東西。”
雖然不知道任菲的用意，但我還是答應下來：“好。”
聽了任菲的話，我不由得回憶起季佳玲和我說的事情，她將所有的事情都推給了鄒旭，而事實上鄒旭也確實出現在了案發現場，並且帶走了關月欣的日記。
如果說，季佳玲隻是在配合方婷實施計劃，畢竟殺人帖子上第一個死者是關月欣，那麼有沒有可能，鄒旭是她故意找來羞辱關月欣的。
但這樣又說不通，這樣做對她有什麼好處，她為什麼要幫方婷？
嫉妒心可以將一個人變得季度可怕，但季佳玲有什麼理由幫助方婷殺害關月欣，而後她為什麼告訴我凶手是鄒旭，而不是方婷呢？
事情還有很多疑點，我不能憑借著任菲的一麵之詞就抓捕方婷，雖然我也覺得她有問題不假，但別忘了，任菲也沒有排除嫌疑。
她看著我的目光，忽然笑了：“你不相信我？”
我搖了搖頭：“不是不相信，是沒有證據，我沒辦法相信你。”
我不敢去看她的目光，她頓了頓：“我知道了，我們回去吧。”
我點了點頭，出來已經很久了，如果被新上任的林處長抓到把柄，估計又是一頓批評。
我把她送到租房子的小區旁，她下車後走到另一邊的車窗戶上敲了敲，然後轉過頭看了我一眼，進到了小區裏麵。
另一輛車的窗戶搖下來，裏麵的便衣警察正在苦笑：“陳隊，還要繼續監視嗎？”
我想了想，說道：“你們回去休息吧。”
下達命令後，剛走出不遠的任菲轉過頭皎潔的一笑：“謝謝。”
我搖了搖頭，無奈的苦笑一聲，盡管沒有證據證明她的清白，但我在心裏已經將她排除到了嫌疑。如果她真的是凶手，我也就認了，自己脫了警服辭職。
我不明白，我為什麼忽然對這個還沒過二十歲的小丫頭產生興趣，想了許久也沒想明白。這時鄭欣給我打來了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回去，如果回不去就不要回去了。
我告訴她馬上到，就發動了汽車趕到江城醫科大學，正好就看到她在校門口氣鼓鼓的瞪著我。
她伏在車窗上，一臉醋意的說道：“開著我的車去撩妹，陳大警官，你還真是可以啊。”
“咳，別亂說，我是取證去了。”我尷尬的說道。
“哦？那你發現什麼證據了？是不是她胸前有顆痣啊？”鄭欣問道。
我一愣，而後看她似笑非笑的表情才知道她這是在調侃我，於是一本正經的回道：“那我還真沒發現，時間太緊迫了，沒來得急看。”
“撲哧！”鄭欣忍不住笑了出來：“行了，剛剛李曉莉和方婷去食堂吃飯了，我們的人在盯著呢，走吧。”
我點點頭，將車停好，剛準備去食堂，結果鄭欣的電話響了起來。
她接通後麵色忽然一變：“嗯，我知道了。”
“怎麼了？”我問道。
她嚴肅的看著我：“陳哥，李曉莉不見了。”
“怎麼回事？”我愣住了，任菲剛和我說李曉莉有問題，結果就出了事。
“我也不知道，我們的人說他們在吃飯，後來一轉眼就發現李曉莉不見了，方婷躺在桌子上，他們現在在醫務室。”
“走。”我急匆匆的說道。
趕到醫務室，我見到了負責監視李曉莉和方婷的兩名警察，他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陳隊，對不起，我們跟丟了。”
“沒事，方婷怎麼樣？”我擺了擺手，問道。
其中一名警察說道：“沒多大事，就是服用了兩片安眠藥，估計要睡上一天。”
我問道：“有辦法叫醒她嗎？”
旁邊的護士道：“恐怕不行，強行喚醒可能會對患者的腦神經造成損傷。”
我咬了咬牙，那兩個警察也自知犯了錯誤，低著頭不說話，鄭欣安慰我道：“或許李曉莉是有事先走了呢？”
我搖了搖頭，道：“不可能，這樣，你去女寢找找，我去其他地方。”
鄭欣點頭：“好。”
“那我們呢？”那兩名警察問道。
我說道：“在這裏保護方婷，她絕對不能再出事。”
我們剛走出醫務室，就聽到有人喊了一聲：“有人跳樓啦！”
我心中一顫，難道是李曉莉，連忙跟著人群跑過去。遠遠就能看到，女寢前麵圍了很多人，一個人站在樓頂，渾身赤裸，閉著眼睛，因為寒冷的緣故，身子在不住的顫抖。
我一眼就認出來，這個人是李曉莉，連忙和鄭欣沿著樓梯網上狂奔。
然而就在我剛剛進入樓道時，就聽到身後“砰”的一聲，隨後是大片學生的尖叫聲。
鄭欣在第一時間撥打了120，我也連忙衝出去，脫下衣服蓋在李曉莉的身上。她瞪著眼睛，身子在不斷的抽搐，半個腦袋塌陷，紅白色的混合物流了一地，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損傷。
我仿佛被抽幹了力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中說道：“完了。”
我拿出手機，用林飛的手機登陸了校園論壇，那個帖子下麵又多了一個更新，更新時間就在五分鍾前：“十二月十三日，李曉莉違反遊戲規則，執行死亡懲罰。”
我拿著手機久久緩不過來，鄭欣走到我的身邊蹲下，安慰我道：“陳哥，你也別太難過，隻能說凶手太狡猾……”
說到這裏，她說不下去了，凶手狡猾不就是說明了警察無能嗎？在兩名刑警的眼皮子底下迷倒了一個人，帶走了一個人，竟然沒有被發現。
這已經不是凶手狡猾不狡猾的問題了，這是玩忽職守！這就是無能！
不管那兩名警察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人已經死了，這個責任隻能我來承擔。
十分鍾後，救護車來了，醫生下車後隻是看了一眼就說道：“已經就不活了。”
他說的沒錯，早在五分鍾前，李曉莉的心髒就不在跳動，瞳孔渙散，失去了神采。
在半個小時前，她還是一個活蹦亂跳的女孩，如今，卻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我低著頭不敢抬起來，我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她的父母，不知道該怎麼樣去麵對學校的師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江城的市民。
我一直認為，殺人帖子會提前發布被害人的名字，按照順序排列殺人。因為關月欣和季佳玲的死亡順序，我先入為主，所以才會將保護重點都放在趙天明和林飛的身上。
現在看來，是我大意了，這是一個血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