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特殊的邀約

第125章 特殊的邀約

孫隊說的話不無道理,這個林處長一到這裏就給我一個下馬威,並且通過工作懶散的理由否定了孫隊之前的功績。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真正謀劃的,還是江城局長的這個位置。

我拍拍手:“大家動起來,一周之內務必要把江城醫科大學的案子給破了,告訴新任的林處長,我們不是窩囊廢。”

在一陣抱怨聲中,大家終於動了起來,我招呼鄭欣:“我們去學校找李曉莉和方婷。”

之所以先找他們,而不是先找任菲,是因為我覺得任菲很不好對付,不如從另外兩個女孩口中得到一些線索,再由此去攻破她。

隻是我沒想到的是,我沒準備去找她,她卻先來找我。在醫科大學的門口,她穿著那件米黃色的風衣站在風中,風衣的下擺隨著冷瑟的風舞動,增添了一抹冰冷的美。

我將車停在她的身邊,她什麼話都沒說,拉開車門就坐了進來:“千江公園。”

鄭欣看不慣她,說道:“你這是把我們當做出租車了?”

她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你們想從我這裏得到線索,想要我開口就按照我說的做。”

她的話很少,說完後就轉過頭看著車窗外,頭發散落在肩膀兩側,精致的小臉上掛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冷酷。

我收回目光,發動汽車,轉向,朝著千江公園的方向開過去。

鄭欣怒道:“你就這麼聽她的話!”

我苦笑一聲,安慰道:“小欣你先別生氣,一會兒我把你送回警局,你帶兩個人去將李曉莉和方婷帶回局裏,我和她談談。”

“哼!”她撇過頭,在大局麵前,她沒有再耍小脾氣。

我繞了一個圈將鄭欣送回警局,她下車後氣的一跺腳:“陳威你就是個混蛋!”

任菲還是靜靜的坐在那裏,一直看著窗外,冷若冰霜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好像什麼事都影響不了她。

路上,她一言不發,我也沒有自討沒趣。在快到千江公園時,她忽然轉過頭問我一句:“你說人真的可以永生嗎?”

我沒想到她會忽然問我這種話,看她的樣子不像是相信鬼神的樣子,但她認真的表情又讓我不得不相信她是認真的。

我搖搖頭,保守的道:“從目前的科技來看,不可能。”

“那就是未來的科技可能了嗎?”她問道。

“我不知道。”我實話實說,未來的事情誰會說準,如果能知道,我現在直接去抓凶手就行了。

“哦。”她有些失望,繼續看向窗外:“你知道嗎,我見過一個人死而複生。”

我笑了笑:“我也見過。”

我沒有說假話,因為張成才就是“死而複生”,雖然他不在是原來的他,但無論從記憶上,還是血型上,以及DNA,都分毫不差。

說起來,我已經很久沒有和張成才聯係了,他也消失了很久,不知道現在他有沒有被狼牙找到,現在還活著嗎?

想到張成才,我就不由得想到被狼群組織抓走的陳秀,關於拉狼群的案子,上麵已經成立了專案組,可是現在依舊沒有一點兒消息。

任菲歎了口氣,或許是在哀歎我不理解她,或許是在哀歎“死而複生”,我沒有接話,專心的做著我司機的角色。

她也沒有再說話,隻不過冷若冰霜的臉龐上,終於透露出了另一種情緒,那是哀傷。

千江公園經過上次的事件,已經損毀的不成樣子,上麵抓緊派出施工隊搶修。我們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副景象,我不明白她要來這裏幹什麼,還沒等發問,她就推開車門下了車。

我也緊跟下去,她走近施工工地,被兩名保安攔住,不讓她再前進。

她歎了口氣,轉過身又重新回到了車上:“走吧,隨便到哪裏。”

我皺了皺眉頭,但還是沒有發作,回到車上踩下油門。說實話,江城雖然很大,但此時我卻不知道要去哪裏。

我想了想,她既然是來到千江公園就應該是看看千江,既然如此,那就去三十號攔江大壩好了,那裏的工作人員大部分都認識我,應該不會阻攔。

到了攔江大壩,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江水崩騰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聽到江水聲,任菲哀傷的眸子中終於恢複了一些神采,緩緩的從座位上坐正了身子。

距離千江越近,她就越興奮,還帶著一絲急迫,她看向我:“謝謝。”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隻是將油門踩得深了一些,看樣子我猜對了,千江恐怕對她有不同的意義。

攔江大壩也在施工,不過中年人就在附近,他是這次施工的負責人,看到我後立刻就放行。

他看了我旁邊的任菲一眼,身子一頓,我笑了笑,解釋道:“一個證人。”

他疑惑的點了點頭,收回目光,說道:“陳警官,上次真是多虧了你,結果我醒過來後就看不到你了,連一聲謝謝都沒說。”

我擺擺手,笑道:“還是對虧了你,如果沒有你,憑借著我們幾個一知半解,恐怕要弄巧成拙。”

他站定,挺直身子,伸出手:“正式認識下,我叫趙文卓,三十號攔江大壩的施工負責人。”

我伸出手和他握住:“陳威。”

“陳警官,不知道你這次來是因為什麼事?”趙文卓一邊走一邊問道。

“就是溜達溜達,城市裏的空氣太過氣悶,就忍不住想要到江邊看看。”我撒了個謊。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任菲:“那好吧,我就不打擾了,你們二人慢慢溜達,如果有事可以見我。”

“嗯,好。”

說完,他就回到了施工工地,任菲撇過頭,她比我矮了一個腦袋,仰視著我,說道:“想不到那天救了江城的就是你們。”

我笑了笑,從我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她冰藍色的bra,微不可查的移開目光:“談不上救,職責而已。”

她似乎沒有發現走光,還是保持著剛剛的姿勢:“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對千江情有獨鍾?”

我點了點頭:“是有什麼隱情嗎?如果不方便說就算了。”

她搖了搖頭:“談不上隱情,就是有些不愉快的記憶。”

我覺得她今天找我的主要目的要來了,便集中精神,問道:“說說吧。”

“嗯,那是兩年前……”

兩年前,任菲幽幽轉醒,發現自己躺在千江岸邊,渾身赤裸,什麼都不記得。後來還是路過的幾個好心人將外衣脫了給她遮住身子,她仔細回憶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但記憶中一片空白。

她隻記得她是從千江中出來,她的父母是誰,家住哪裏,她都記不清了。

她離開後,慢慢學會了社會中的生存技能,她發現同齡人都在上大學,於是找了一份兼職,半工半讀。

她時常會回到千江,站在岸邊向著遠處眺望,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眺望,隻是覺得千江和自己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她一直在試圖尋找記憶,可是無論怎麼樣尋找,都無法想起任何以前的事情。她看過不少心理醫生,也經曆過催眠,但結果是記憶中一片空白。

這在醫學史上根本不可能,因為一個人失憶並不是記憶消失,而是曾經經曆過很恐怖的事情,在逃避以前,不想去回憶。

也有可能是大腦受損,所以無法想起以前的事情,可是無論是哪種,記憶就在那裏,在催眠的過程中都可能被發現。

如果是想要逃避,會表現的很痛苦,如果是後一種,會記得一些記憶碎片,通過這些碎片,就可以慢慢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

但任菲不同,她是恐怕,催眠至始至終都很平靜,她就像一張白紙,即使在催眠中,她也是一張白紙。

心理醫生沒有辦法,包括很多著名的心理醫生,都無法解釋這種現象。任菲無奈之下,隻能自己學習心理學,並且報考了醫科大學,就是想要尋回記憶。

最近,她總是夢到她在水中,像是在千江中,又像是在罐子中,什麼都看不清,什麼都聽不見。

所以她才會要到千江岸邊,因為她就是在這裏蘇醒的,她總覺得這裏有她回去存在過的記憶。

聽了她說的話,我有些發愣,如果是一片空白,就代表她沒有過去,可是沒有過去,她是怎麼長這麼大的?

“這根本不可能!”

“不!這是可能的!”

我想到了張成才和我說過的話,他出生的時候就已經五十多歲,就像一個嬰兒一樣,什麼也不知道。

後來經過他“爸爸”的灌輸,以及幾個月的培訓,他在漸漸融入了這個社會。

“那麼有沒有這種可能?”

如果任菲和他相同,從出生開始就什麼都沒有經曆過,從培養皿中逃出來的時候她就逃走了。結果在路上遇到了什麼意外,有可能是研究人員的追捕,有可能是失足落水,最終失去了記憶。

可是她根本沒有記憶,所以她在催眠中也回想不起來,而水和罐子讓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培養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