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小偷
地址是朝陽縣中最高檔的一個小區的公寓,據說那裏的公寓可不便宜,即便朝陽縣地處偏僻一棟也有上百萬。
看到這個地址我還還真是愣住了,一個副所長能能夠在那裏買得起房子?看紙條下方,鄒明還寫了副所長買房的時間,就在我上任的前一個月。
我皺緊了眉頭,按照時間推算,那個時候正好是吳猛被調離的幾天,事情未免也太巧了。
這時我不由得想到了隔壁旅店老板說副所長最近找了個小老婆,莫非是那個小老婆給他買的房子?
據說那個女人是從市裏過來的,沒過幾天就結了婚,這棟公寓就是他們的婚房。
事情有些蹊蹺,往往真相就是一係列的“巧合”組合而成,我不認為世界上所有湊在一起的事情都是巧合,細思之下,恐懼至極。
如果這一切是有人在背後推動的呢?我打了個冷戰,這個人的能量要超乎我的想象。
我已經隱隱感覺到朝陽縣就是一個陷阱,他們早已布下了天羅地網等著我往裏鑽,無論是我拒絕調職辭職,或者是來上任,都會中了他們的計謀。
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將我調離這個案子的第一線,然而我還嗅到了另一種味道,他們要置我於死地。
世界上隻有一種人永遠不會說話,那就是死人,我死了他們才能心安。
我越想越覺得可能,前天晚上對方跟蹤李雪來到旅店並不是湊巧,還有張成才傳遞給我的紙條,無一不說明了副所長有問題。
或許他已經被對方收買!
從那天開始,我每天都過得小心翼翼,觀察副所長的一舉一動。出乎我意料的是,副所長每天就是沉浸在酒肉美色之中,從來沒有做出危害我的舉動。
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多疑了,一周過去,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長時間的繃緊神經讓我異常的疲憊,每天晚上睡著都睡不好,我在警局附近的一個老式小區內找了一棟房子,兩室一廳,環境也算可以。
我不敢放鬆,因為我發現每晚回去都會有人跟蹤我,槍我一直隨身攜帶,就連睡覺都要放在枕頭下麵。
對方很能沉得住氣,一直沒有出手,但也沒有離開,一直消磨著我的精力。每天警局還有大大小小的事物,案子都不是太大的案子,無非是誰家丟了什麼東西,或者丟了什麼人。
往往耗費全部的警力出動,最後發現是一場烏龍,有幾次缺人的時候我都要跟著出去跑。
我也考慮過要不要多招幾個警力,但經費就那麼多,每天還要維持派出所的運轉,堪堪夠用。
我現在麵臨的問題就是,閑著的時候,十幾個警力什麼事都沒有。忙起來的時候,十幾個警力根本不夠用,朝陽縣雖小,但上萬人的管理還是要費些功夫,靠著我們一個派出所真的不太夠用。
一個月過去了,我幾乎都要被埋在各種各樣繁瑣的文件中,偶爾會給吳猛打個電話詢問情況。上個月他受了槍傷,被擊中大腿,好在沒有傷到骨頭,已經出院。
至於劉丹,我一直沒有聯係,一是因為怕連累她,而是因為鄭欣,我還不知道怎麼麵對她。
關於狼群組織吳猛一直沒有放棄調查,提供給我不少資料,但我發現吳猛提供的資料去都是關於狼牙的,我心中一沉,看來吳猛的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
他所處的市區是整個省內最亂的一個市區,因為臨近港口,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治安非常不好。據說那裏警匪勾結,經常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按照吳猛的性子,對這些肯定看不慣,想必吃了不少的虧。
我想起了商場上的一句話,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就會有人鋌而走險,如果有百分之二百的利潤,就會有人觸碰犯罪的紅線,如果有百分之一千的利潤,就會有人連命都不要。
吳猛所處的市區正是這樣一個百分之一千利潤的地方,這些年換了不知道多少個領導,派去了不知道多少個人,最後都石沉大海,連屍體都找不到。
想到此處,我更加擔心吳猛的情況,我在電話裏也勸過他,可以適當的融入他們,找機會一網打盡。
但吳猛不聽,他說他就是死,也不會去犯罪,更不會和那些人同流合汙。他還和我透露,那裏已經形成了一個完整的交易鏈,甚至還有省區領導參與,想要拔除,根本不可能。
我知道勸不了他,就讓他小心點,注意安全。他對此咧嘴一笑,說放心吧,他吳猛福大命大,不會有事。
這一天我正在所裏整理文件,這兩天的案子挺多,隔壁老王家的摩托車丟了,城東小區的林大姐家中也被盜,還有所裏的一個小警員,他家也被人砸開了窗戶。
這在朝陽縣算是一個大案了,因為缺少技術科室,無法提取指紋,隻能憑借著現場留下的線索推斷,無疑增加了難度。
案子已經過去一周,至今未破,這個小偷越來越猖狂,竟然偷到了我的屋子裏。昨晚我在睡覺,因為一直警惕著狼群組織的襲擊,所以這一個月來我睡得並不熟,房間裏出現動靜我就第一時間醒了過來。
我原以為是狼群按耐不住要動手,結果發現進來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她幾下就打開了窗戶,拿出一根鐵絲,在抽屜中捅了捅,然後抽屜的鎖就被打開。看到她,我想起了在刑警隊的徐明,徐明的手法可比女孩高明多了。
我輕輕走過去,將手放到女孩的肩膀上,女孩嚇了一跳,手中拿著的東西一下掉在地上,我看了眼,是一個文件袋。
為了預防狼群組織襲擊我的住所,所以我並未在房間裏放什麼重要的東西。這個檔案袋也不過是一些案子處理情況什麼的,今晚帶回來批改,隨手鎖在了抽屜裏。
女孩嚇得渾身顫抖,都要哭了出來,她身上髒兮兮的,看起來很是可憐。
“餓了吧。”我聽到了她肚子咕咕叫。
她窘迫的搖了搖頭,我拉著她到浴室:“你先洗個澡,我去給你煮麵。”
“叔叔,你不會報警的對吧。”她忽然叫住我,一雙大眼睛看著我,忽閃忽閃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讓我有些不忍。
我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不會。”
我去廚房給她煮了碗麵,剛準備給她送過去,忽然聽到一聲清響。我停止了推開門的舉動,透過門縫往裏麵看,發現小女孩正在從我的皮夾裏往外拿錢,剛剛的響聲應該是不小心將錢包碰到了地上。
我很想衝進去製止她,但隨即想到了楊成明的妹妹楊美,眼前的女孩和她相比,比她還要悲慘,至少楊美還有飯吃。
我歎了口氣,等她把錢包放好後才推開門走了進去,笑道:“剛剛好,趁熱吃吧。”
她剛剛洗完澡,頭發還濕漉漉的,我注意到床邊她剛剛站著的地方還有一灘水漬。注意到我的目光,女孩往地麵上一看,臉色變得撒白。
我沒有說什麼,裝作沒看到,將麵端到她的麵前:“趁熱吃吧。”
她雙手揉搓著衣角,低著頭,我將筷子放到她的手裏:“沒關係,吃吧。”
她這才往嘴裏送麵條,隻是一邊吃一邊啜泣,眼淚啪嗒啪嗒的落在碗裏。我歎了口氣,伸出手摸摸她的頭:“你多大了,叫什麼名字。”
“她們都叫我小麗,十二歲。”小麗回道。
我柔聲問道,盡量用平和的語氣,以免嚇到她:“之前的電瓶車和警察叔叔的家裏,是你偷得嗎?”
“不是我!”她忽然抬起頭,目光畏縮:“是……”
剛說出一個字,她閉嘴不說話了,我也沒有強求:“先吃飯吧。”
吃過飯,我把錢包拿過來,我注意到她的身體在顫抖。我當著她的麵從裏麵把錢全拿了出來,放在她的手裏:“拿著,加上之前的,我想夠你這段時間花了,明天我帶你去孤兒院,那裏的院長人很好,他們會收留你的。”
“不要!”她的反應特別大,把錢塞給我,連帶著之前的都還給了我:“叔叔,對不起,我不該偷你的錢,我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回去。”
我注意到她說的是送回去,就在她躲避的時候,我看到她的脖子下麵有一道紫色的掐痕,提到院長的時候,她的瞳孔急劇收縮,好像在害怕著什麼。
孤兒院的院長我也打過幾次交道,是挺和藹的一個老頭,六十多歲,對待孩子們非常好。
我不明白為什麼小麗聽到孤兒院院長時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她縮到房間的角落裏,雙手抱膝蜷縮成一團,將頭埋在膝蓋中,身子在顫抖。
我走過去將她摟在懷裏,她身子明顯顫動了一下,隻是略微掙紮就不動了。我聽到她哭泣的聲音,盡管她一直在壓抑,還是哭出了聲。
我輕聲問她:“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她抬起頭抹幹了眼淚,用力搖了搖頭:“沒有。”
她的表情分明在說有,我想了想,拿出警察證件遞給她:“叔叔是警察,你放心,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我幫你抓壞人。”
沒想到她看到警察證更加害怕,尖叫一聲就往外跑,我怕她跑出去出事就拉住她的胳膊。結果浴袍滑落,看著她的身體,我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