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新官上任
早上九點，派出所才開門，我邁著堅定的步伐走進去。在問了一個年輕的警察後得知了副所長的辦公室，我輕輕扣門，裏麵傳來副所長的聲音。
“請進。”
款步走進去，副所長正坐在電腦前，聚精會神的看著電腦畫麵。他看都沒看我一眼，隨口說道：“請坐。”
靠近後我才發現他在看一部電影，上班時間開電影，我頓時對這個副所長好感全無。
一部電影看完，他才抻了個懶腰問道：“什麼事？”
我將赴任文件放到他的桌子上：“我是新來的所長。”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沒什麼太大的反映：“拿去給縣長審批一下，我還有事，別煩我。”
說完他就起身走了出去，我皺了皺眉頭，這個副所長上來就給我一個下馬威，看來這次赴任不會太順利。盡管我來時已經做好了準備，但還是沒想到他連最基本的麵子都不給，但如今我還沒有正式上任，心中在不滿我也不會傻傻的說出來。
從派出所出來，我忽然覺得我這個所長當得可真失敗，攔了輛車去往縣長辦公室。縣長還算熱情，好好招待我一番，還在縣裏最好的飯店定了一桌子菜，弄得我很是不好意思。
簽了字，吃過飯，已經是下午了，我回到派出所，奇怪的是所有的警員都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我，我伸手摸了摸臉：“我的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人理我，想必他們是知道了我來赴任的消息，我尷尬的問了句：“所長辦公室在哪裏？”
還是沒人理我，其中一個男子大喊道：“快幹活，看什麼看！”
那些人很怕他，立刻低下頭忙著手中的事情，但我還是看到有些人小聲嘟囔，看口型應該是說：“拽什麼拽，不就是早來了幾年嗎？”
我心中一跳，看來這個小小的派出所看似和睦，卻明爭暗鬥，暗流洶湧，紛爭不斷。
那個男子朝著我走過來，看起來二十七八歲，個子很高，有一米八了，長相很硬朗，皮膚黝黑，應該是常年在外麵跑所致。梳著毛寸頭，一雙眼睛炯炯有神，轉過身對著我露出一個微笑，伸出手：“陳所長，歡迎。”
我伸出手和他重重握在一起：“謝謝。”
不是客氣，我是真的想謝謝他，沒有他來領路，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辦，杵在門口實在有些尷尬。
他領著我找到了所長辦公室，辦公室不打，二十多平，裏麵隻有一張辦公桌和兩張木椅。
他給我倒了杯水，招呼我坐在地麵，他自己則坐在辦公桌外側，說道：“陳所長，朝陽縣地處偏僻，也沒什麼好招待你的，還希望你能見諒。”
我笑道：“什麼見諒不見諒的，大家以後就是同事了，我也不會搞特權。”
“那個……”他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麵色糾結。
我說道：“有什麼就說什麼。”
“那我就說了。”他下定了決心，開口道：“你也別怪底下那些人，是副所長不讓他們招呼你的。你也知道，在我們這裏誰的資曆最老誰就最有話語權，所以所長離開後，副所長就是這裏的老大，你又是空降……”
“我明白。”我說道，看著他的打扮：“你也不是本地人吧。”
他的穿著明顯和縣裏的人不相符，盡管衣服已經洗的發白，可款式改變不了，從昨天到現在我也算走了半個縣城，很少有這樣穿著打扮的人。
“陳所長還真是慧眼如炬，我被調到這裏五年了。”他露出一抹苦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反正都是幹警察的工作，在哪都一樣了。”
我心中一跳，問道：“你原先是在哪個警隊。”
“華海。”他說道：“華海刑警隊。”
我表麵不動聲色，但實際心中卻有了計劃，目前眼前的這個人是我在朝陽縣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更何況他之前是在刑警隊工作，能力一定不會差了。
“你叫什麼？”我問道。
他回答：“鄒明。”
“鄒明，我想交給你一個任務。”
我湊到他的耳邊，告訴他我想要他做的事，露出一抹為難之色，但還是答應了下來：“好吧，陳所長，我會多留意的。”
“嗯，那你先去忙吧。”
“那陳所長，我先走了。”
在鄒明離開後，我的目光漸漸冷峻下來，不出所料這個副所長果然是想架空我，獨坐派出所的第一把交椅。說實話，我對這個所長還真沒什麼感覺，但身在其位謀其政，看到副所長的德行，我準備管一管，至少不能讓他抹黑了人民警察的形象。
將辦公室簡單收拾收拾，我將所有警察集中在一起開了個會，盡管他們興致不高，但礙於新任所長的淫威，還是一個不落全都到齊。
我宣布了三條規定，第一，不準上班時間看電影，發現一次寫檢討，第二次停職反省，第三次滾回家。任何職位，任何人都不能有特權，哪怕是我。
第一條宣布完我看到副所長的臉都綠了，惡狠狠的盯著我，但他也知道這是違規，敢怒不敢言。
第二，同事間和睦相處，不準內鬥，一起為朝陽縣的發展做努力。
第二條宣布完，我聽到一陣唏噓聲，我知道能遵守的人很少，但還是要說。
第三，任何人不得利用職權做違法犯錯的事情，發現了，一律革職審查。
說完我淡淡的看了副所長一眼，他心虛的轉過頭，大聲喊道：“所長說的話都聽到了嗎？”
“聽到了？”警員們有氣無力的回道。
“好了，工作吧。”我擺擺手：“解散。”
副所長也跟著離開，路過我身邊的時候，他陰測測的說了句：“走著瞧。”
我笑笑，將鄒明喊過來：“我交代你的事情每忘記吧。”
他點點頭：“放心吧，陳所長。”
我看著他好不走，問道：“怎麼了？”
他搓著手，麵色尷尬：“陳所長，你能不能幫我在上麵美言幾句，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但我現在自身都難保，歎了口氣道：“我會幫你提出轉隊的要求，但能否轉出去，我就不知道了。”
“那就夠了， 謝謝所長！”他敬了個軍禮，匆匆跑了出去。
看著鄒明離開的背影，我知道他是有多想離開這個地方，可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連吳猛都被調走，已經說明對方不會將任何可以威脅到他們的人留在要職。如果我不推薦他還有可能回去，如果我推薦了，反而會適得其反，他絕對回不去。
其實我又何嚐不想回去，離開後劉丹過得還好嗎？鄭欣知道了我不辭而別會不會生氣，吳猛在那邊有沒有遇到危險，徐明還留在刑警隊嗎？
歎了口氣，轉身回到辦公室，還有很多文件等著我審批，是我想的簡單了，即便是偏遠地區的所長，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忙了一天，晚上下班後我才發現我還沒有找好住所，沒辦法，我隻能去往隔壁的旅店。我忘記了警服還沒有脫，這可嚇壞了老板娘，直到我說不會讓她關店這才鬆了口氣。
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想了想拿出手機給吳猛撥通過去。
響了幾聲電話就被掛斷，我以為他有事在忙，就將收起收了起來。結果剛放下，一條短信就發了過來，顯示的號碼是吳猛的：“老陳，小心，他媽的這幫王八蛋不是人！”
我看了後立刻就明白了怎麼回事，恐怕吳猛也遇到了襲擊，我心中一沉，狼群果然要趕盡殺絕，不隻是我，連我身邊的人也不放過。
現在看來吳猛應該沒有事，他的身手我還是知道的，隻要不被包圍住，就能逃出去。我現在最放心不下的是劉丹和鄭欣，既然他們對吳猛下手，會不會對二女下手？
我拿出手機準備打過去，剛輸入完號碼就將手機掛斷，不能打，或許她們沒事，我這一打反而暴露。鄭欣畢竟是鄭局長的女兒，劉丹也從事法醫工作，對他們根本沒有威脅。
如果我現在聯係她們，說不定會引火上身，想了想，我將電話放下，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第二天一早，我頂著兩個黑眼圈上班，遇到了同樣頂著黑眼圈的鄒明。我和他一句話也沒說，錯身而過，在經過時，他塞給我一張紙條。
我心中有些歉意，這件事情本來和他沒關係，卻連累了他。其實我也是沒有辦法，我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監視之中，想要得到線索憑借著我自己根本不可能。
想來想去，能過信得過的隻有鄒明，所以才會將這個任務交給他。他以前在刑警隊工作，對於跟蹤查案來說也算是輕車熟路，很容易就弄到了我需要的東西。
回到辦公室，確認沒人跟蹤後，將門反鎖，回到辦公桌後打開紙條，上麵是一個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