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鹽草

第七章鹽草

翌日。

天微微亮,紅日越過地平線探出半個腦殼。

葉暖被搖醒,睜開惺忪的眼瞼,迎上螣堯清冷的眼不覺一震,道:“早!”

沙啞嗓音帶著慵懶,成功讓螣堯繃緊身體。不可否認,他對葉暖擁有最原始的衝動,不僅想要擁抱,還想將她據為己有。

“咳咳!”螣堯別開臉,清咳兩聲道:“該起了,離她們在外麵等你——”

旱季,天氣是一年中最炎熱幹旱的。同時,也是一年當中食物最充沛富足的。每當旱季降臨,部落族人就會全力囤積食物,以待能成功渡過最難熬的寒季。

剛進入旱季,部落裏不論男女老少都會進入備戰狀態。盡可能多的,收集或獵取附近的瓜果蔬菜和獵物,年複一年,日複一日,所有族人重複著相同的循環生活著。

簡單漱口,用清水衝刷貝齒。

葉暖走出窯洞,望著天邊暖黃日出,昭示著一天的開啟。

“暖,還適應嗎?”月微笑著,說道:“待會,我帶你們前往荒漠地,堯會讓鄂和雅格跟去保護我們。這是加洛弗拉的汁液,你喝點填填肚子……”

有蛇部落是不吃早餐的,準確來說部落沒有足夠多的食物讓族人果腹。

除非是外出狩獵的族人,其他人在早上是不會吃東西的。加洛弗拉的汁液是給部落幼崽飲用的,考慮到葉暖孱弱的身軀和猿族身份,月清晨給青葉準備的時候,格外給葉暖準備了一份。

“謝謝!”葉暖微笑著道謝,接過月遞來的果殼。沒錯,加洛弗拉的汁液用果殼盛著,果殼肖似椰子半圓形。湊近,葉暖抿了一口加洛弗拉的汁液,一股淡淡的牛奶清香鑽入鼻尖。沒有檀腥味,帶著少許瓜果的甜香,“月姨,這加洛弗拉是什麼動物的奶汁?”

“就知道你會問,走,我帶你去瞧瞧加洛弗拉……”月抬手,遙指部落村口豎立的三棵參天古樹。該樹表皮平滑,約莫兩米高處的位置懸掛著幾個特別的木桶,如牛奶般的汁液一點點從樹幹的小切口流入木桶之中。近看,鼻尖嗅到一股淡淡地苦辣味。

“這是加洛弗拉樹,你喝的加洛弗拉就是它的汁液。不過,需要煮沸後才能喝,直接喝味道有些奇怪。在勘塔斯森林的東南部,那裏有個峽穀生長著加拉克托隆德,加拉克托隆德流出的汁液比加洛弗拉更甜美。它的汁液,甚至不需要煮沸就能直接飲用。可惜,那處峽穀太過險峻,就算是最強壯的勇者也無法涉足……”

月踩著石凳,從木桶裏麵用樹葉舀出少許加洛弗拉的汁液遞給葉暖。

葉暖觀摩著樹葉中的汁液,一如月所言。沒有煮沸過的加洛弗拉汁液,就算沒有入口,都能聞到那股苦辣味,這味道並不怎麼好聞。

“雌母,我也要去。”

這時,青葉邁開小短腿撲向月。抬手抓住月的小腿,央求著。

今天,輪到月外出采摘收集食物。青葉,這些幼崽交由部落年邁的老人照料,不待月開口,不遠處一位瘸腿的雌性慢慢走來,麵帶微笑道:“青葉,你可不能纏著你雌母。今天你得跟樹婆婆照顧虎子他們……”

“樹婆婆,青葉勞煩你看顧了。”月捏了下青葉的鼻頭,將青葉遞給樹婆婆。

青葉噘著嘴,沒有掙紮。用可憐兮兮的眼神望著葉暖,希冀葉暖能開口,她很想離開部落去看看外麵的世界。隻是,月一直說她太小,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帶她離開部落。

葉暖輕搖頭,從師婆婆他們的對話中不難聽出,勘塔斯森林就算是最安全的地方都隱藏著危險。葉暖自身難保,自然無法開口多說什麼,俯身,湊近青葉拍拍她的頭頂,溫柔道:“青葉乖,等姐姐回來給你做好吃的,好嗎?”

“好吃的?”

一聽有好吃的,青葉立即不鬧了,由著樹婆婆抱著往回走。

“好吃的,暖你打算做什麼好吃的?”離舔著嘴,一臉興奮望著葉暖。這廂,月她們用相同的表情看著葉暖,顯然葉暖昨晚說的那席話,點燃了她們心底名為吃貨的那根神經。

葉暖道:“這需要看我們今天能找到什麼。月姨,跟我說說荒漠地的事……”

邊說,一行人在鄂和雅格帶領下。朝著苦根草,也就是葉暖說的鹽草所在的荒漠地走去。遠處,部落一處角落中,白居高臨下看著貓兒,冷冷道:“去,跟上葉暖她們,我需要知道她們去荒漠地采摘鹽草做什麼……”

說到底,白壓根就不相信葉暖說關於鹽的那些事。

巫語是巫,白作為巫語的女兒,多少知道些藥和植物的事情。她從未聽說過,有藥和植物能增強抵抗力和減少疾病……還有,她看貓兒不順眼。聽說荒漠地有禿鷲出沒,禿鷲最喜掠奪雌性,貓兒孤身一人上路,想著想著,白臉上露出猙獰可怖的表情。

“……不。”貓兒卷縮著,想避開白的虐打。

一旁,芽打理著獸裙。絲毫沒有阻攔白惡行的意思,時不時踹兩腳,幫著白欺負貓兒,諂媚道:“白,你跟她囉嗦什麼,讓她趕緊跟上去才是正事。晚點,咱們還得去部落附近采摘野菜……”

“滾,趕緊滾!”白狠狠地踹了貓兒一腳,把人趕走。

芽說的沒錯,就算是白也不敢耽誤部落旱季囤積食物。每天,部落所有族人都會忙碌起來,將所有能食用的東西,一點點搬回部落冰洞中存放起來。

“約翰,你愣著幹嘛?還不快點跟上,別忘了今天你得負責我們的安全。”白叫嚷著,直接製止約翰準備攙扶貓兒的手。

“小心點,別耽擱趕緊跟上去。”約翰一僵,訕笑著鬆開手,朝貓兒露出內疚的表情,起身跟上白朝部落外走去。

貓兒目送白一行人離開,拖著酸痛的身體獨自朝荒漠地走去。她知道如果不照白的意思去做,晚上還會挨打。貓兒性子軟,別說反抗白的惡行,就連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見此,部落就算有人看不過眼,礙於貓兒沒開口,也隻能睜隻眼閉隻眼佯裝不知情。

高處,師婆婆望著貓兒離開的背影,歎著氣。不由得,心裏有些不安,像是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