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吹得有些大,謝棠臣被吹得臉有些冷,遂轉過身來,跟段呦呦一樣,整個人靠在欄杆上,雙手肆意的垂放在兩側。
其實大家族裏內鬥的事情,屢見不鮮。
謝棠臣雖然出生在一個和睦的家庭裏,但接觸過的富二代,家裏多多少少都有這樣的事。
他談不上多震驚,隻能說段淄夠狠心,對自己的女兒都能下這種狠手。
他麵無表情的看著段呦呦的側臉:“段呦呦,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呢?就是我為什麼要為你的情緒買單?為什麼要因為你喜歡而強迫自己喜歡呢?天底下的豪門貴族多了去了,家族內鬥的事情也是屢見不鮮,如果都要我可憐,我可憐得過來嗎?”
謝棠臣素來就是這麼一個桀驁不馴的人。
他從來沒有所謂的悲憫之心。
有的話,也隻用在阮憐一個人身上。
他會心疼她坐牢,會因為她難過而難過,看見她發脾氣,心裏也會不舒服。
但這份悲憫之心,不會有第二個人擁有。
這些年他遇到過的女人太多了,各個都跟他說,是真心愛他,真心喜歡他。
後來他總問他們,如果真心喜歡,那我就拋下一切跟她們在一起。
那些女人又不敢再搭話了。
沉默中總是爆發出一種讓人難以忍受的真實——她們所謂的愛,太物質了。
他不自覺的又想到阮憐,想到她會在宋渝負債累累時義無反顧的嫁給他。
心中總想著,如果他是宋渝該多好。
如果,當初他沒有送她坐牢,該好多。
往事追憶,始終傷感頗多,他長歎一聲:“段呦呦,你不要因為我曾經救過你,就覺得我與別人不同,其實我跟所有的富二代都一樣,喜歡玩。”
他說這話時,語氣總是淡淡的,沒有太多感情。
段呦呦扭頭看著他,語氣也很溫柔:“我從來沒有覺得你不同於別人,恰恰好是因為你跟別人都一樣,才會覺得你當時做的舉動,有多讓人印象深刻,謝棠臣,我不敢說我比別人要了解你,但我覺得,我至少要比別人多一些認識你,知道你。”
她是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喊他‘謝棠臣’。
謝棠臣微微扭頭看著她。
星光落在她的臉上,這個嬌俏的小姑娘,眼中竟然多出了那麼一分少有的純潔。
他來了興致,問:“認識我什麼?”
段呦呦笑著說:“桀驁不馴,玩世不恭,無法無天,這是我聽過最多描繪你的詞語,但在我這裏,我更想用雅人深致,惠風和暢來形容你,謝棠臣,你就是有一顆七巧玲瓏心,你就是謙謙君子,所以我不管你如何勸阻我,我就是要追求你。”
隨後,停了片刻,又添了一句:“段家沒了又怎樣,你破產又怎麼樣?我隻要你而已。”
謝棠臣這會已經猜不出這個小丫頭到底在想什麼了。
因為她的表情看起來太嚴肅,太認真了。
認真得他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了。
他沉默良久,說道:“你要是她,該多好。”
段呦呦卻平靜無比的回應:“但我能成為第二個她。”
這句話,再次讓謝棠臣側目,多看了她幾眼。
隨後笑著說:“這才是真正的你,比之前的有趣。”
段呦呦從口袋裏拿出一顆棒棒糖遞給他:“吃嗎?”
謝棠臣擰眉,擺手拒絕:“我可不吃。”
段呦呦自己剝開吃了一口:“你就像荔枝,外麵帶著尖刺,裏麵是甜的,唔,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