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知道這段感情裏麵,究竟是誰,在什麼時候,突然就踏錯了一步,然後讓人不解的是,不知為何就這樣子一步錯步步錯。
仰起頭看著窗外,這裏的世界是她一直憧憬的,所以她不得不留下來。
蘇離鈺的選擇就是這個,悼念一個已經死去的男人,或者說是為那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守護他曾經的一切。
…………
白璃沫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身子已經大好,之前的傷沒有什麼大礙,看著鏡子裏的人兒也有些血色了。
坐在梳妝鏡前麵,就在這個時候,門被推開,走進來的人是昨天匆匆見了一麵的初夏。
“公主。”關起門,她走了過來看著她的臉色,確實是好了很多。
“公主,初夏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淚水頃刻之間滑下,這確實是實話,當初她伸出水深火熱之地的時候,就是這樣子以為的。
見她哭了,白璃沫有些難過,拿過一邊的絲帕擦著她的淚水,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我也是。”我也是的,一樣以為一別就是永別。
初夏是一個堅強的姑娘,她以前都沒有見過她哭過,如今她哭成這個樣子,讓她的心好生難過。
“初夏不哭,一切都過去了,如今我來了,我們又在一起了。”白璃沫也擦幹淨自己的眼淚,眼睛哭的有些紅,這樣子的她讓人有些心疼。
“公主,初夏好久沒有幫你梳頭了,初夏來幫你吧。”走過去,她拿起梳妝鏡上麵的桃木梳,一下一下的幫她打理著那如墨絲一樣的秀發。
“公主的頭發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好看。”
笑著看著她,她慢慢的將她的每根頭發打理著,梳好發髻之後,她拿過一邊梳妝鏡裏麵的青色發簪給她戴上。
“我以前不帶青顏色的。”白璃沫想要阻止,但是初夏已經幫她插好。
以為是分離太久,初夏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喜好,心裏沒有什麼難過,隻是想要提醒她。
“初夏明白,初夏也記得公主最喜歡的是紫色和紅色。”她將發簪調整好角度,正好調整到每個角度都能夠看到,終於是滿意的笑了笑。
“但是公主,很多的事情都要去嚐試,不能夠封閉和逃避。”她眼睛裏麵帶著光澤這種光澤讓白璃沫有些移不開眼睛。
她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初夏流露過這樣子的神情,白璃沫想,這些日子初夏一定是經曆了什麼讓她變得如此。
“恩,我知道了。”白璃沫笑著答應,站起來準備出去轉轉,但是在這個時候,初夏卻突然叫住了她。
“還有什麼事情嗎?”白璃沫不解。
“公主這一身紫色怎麼和這發簪相配呢?換一件衣服吧。”
說的有道理,不過她根本就沒有什麼衣服。
像是知道白璃沫的想法,初夏會心一笑。
“公主是沒有衣服吧,正好前些日子莊上的裁縫剛送了一批衣服過來,我倒是覺得有件綠色的很適合你。”話說完,初夏就示意站在外麵的丫鬟將衣服送了過來。
皺了皺眉頭,白璃沫覺得什地方怪怪的,似乎真的是有什麼東西在改變。
拿過那件綠色的衣服,很漂亮。
“公主先換吧,正好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先回去了,哦對了,莊主不讓我過來看公主的,所以公主不要在莊主麵前提起我來過。”
急匆匆的她就離開了這裏,白璃沫還沒有反應過來,就連她的背影也看不到了。
失神很久,她無奈的笑了笑,看著手中的這件綠色衣服,她眼中也帶著笑意。
初夏的眼光向來是很好的,過去也是她幫著她打理著一切,今天好像又回到了過去,就像是一切都還在的時候一樣。
隻是那些過往,早已一去不複返。
穿好之後,白璃沫看著一身綠色的自己,顯然是精神了很多,笑著打開門,呼吸著外麵的空氣。
百裏山莊,既然這次來到這裏了,那麼就要好好的逛一下,說不定啊,還能夠有什麼意外的風景。
走出房門,她的臉上一直掛著笑容,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她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的百裏流風。
隔得其實不遠,但是她卻看不清楚他的表情,白璃沫咬了咬嘴唇,本來想不去管那些事情,隻是畢竟是住在人家的底盤上麵,如今傷已經好了,百裏流風也看見她了,所以總是要去打一個招呼吧。
於是經過仔細的考量,白璃沫還是向著百裏流風走過去。
他站在那裏,任由春風吹著,發絲廢物,這個時候的他竟然那麼美。
他那雙丹鳳眼裏麵流露的是什麼情緒,她一直是不明白。
“莊主。”微微俯身,她雖說現在落魄了,但是畢竟曾經是一國公主,修養這些東西是不會變化的。
就算是流落民間,她依然是最突兀的那一個。
“恩。”鼻子裏麵發出的聲音,白璃沫站在那裏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清楚百裏流風在想什麼,他隻是看著這裏,什麼話都不說。
一片寂靜,在這片寂靜裏麵,她能夠清楚的聽到鳥叫。
靜謐,這是現在這裏唯一的場景寫照。
一身綠色,白璃沫站在這裏似乎就要融進這自然之中,似乎開始透明她就隨時會消失。
“白璃沫。”
這三個字有些突兀,他叫的很是急促,聽上去遊戲怪怪的。
白璃沫轉過頭看著他,不明白突然他是怎麼了,這麼大的聲音,有些不像一開始的百裏流風了。
“怎麼了?”雙眼中透露著不懂,她著實不清楚他的內心世界。
“沒什麼。”看了一眼她,他皺起了眉頭。
“若是沒有什麼事情,就褪下吧。”
如同大赦一般的一句話,白璃沫點點頭就這樣子的直接離開這裏,背對著百裏流風的時候,她深深的舒了一口氣。
離開這裏之後,她在外麵轉了一圈,看著這熟悉的場景,她還是和當初一樣的失神。
這裏的美麗是自然孕育的嗎?是要說明什麼嗎?
看著杜鵑花,如今還沒有到開花的時候,一片綠色鬱鬱蔥蔥,她在這裏麵,倒是有些不真切的,一個晃眼就找不著她的身影。
突然想起了那個時候在三生石上麵看到的東西,她有些雙腿發軟的坐在了地方。
雖說是地上,但是這杜鵑花海中間還是有很多鵝卵石小路的,如今她就坐在著鵝卵石鋪設的小路上麵,倒是有些咯的疼。
她難以忘記,左汐若是那個可以和他共度一生的女子,但是他執著的人始終是木紫璃。
是那個每一世隻能見一次的木紫璃。
看著這裏的一切,這些都是他前世,前前世,前前前世……每一世累計下來的記憶。
究竟是有多久,他才能夠拚湊出這和地府毫無差別的院子?
隻是,這裏沒有曼珠沙華,曼珠沙華是屬於冥界的。
他隻能用杜鵑花代替,等到每年開花的時候,這裏還是有些地府的感覺的,尤其是在夜晚的時候。
隻有月光照明,這裏仿佛就是另一個地府。
“百裏流風,不要執著於木紫璃好不好?她是你無法奢望的,那個人注定了你一生隻能見上一次,見到了之後,她唯一能夠給你的就是一碗孟婆湯。”
淚水滑下,她蜷縮在那裏,不知道為什麼,隻不過是不愛他。
隻不過是知道了有一個男人這樣子的癡迷自己,她不知道,為何隻是知道這些,她就覺得自己虧欠了那個男人。
眼淚低下,她甚至沒有抽噎的聲音,隻是安靜的流著淚,仿佛不是因為她想哭,隻是眼眶裝不了那麼多的淚水不得不傾灑一些。
隻是白璃沫不知道,雖說是隱藏在綠色之中,就算是她一身綠色,那個站在高處的男子還是能夠找到她的身影,還是一直注視著她,眉頭緊蹙,一直沒有放鬆的痕跡。
許是累了,白璃沫就這麼蜷縮在這裏疲憊的睡了過去,等到百裏流風走過來的時候,還能看見她的笑腦袋一點一點的。
見著她這樣子,他心裏的不舒服突然都消失不見了,索性也就這麼陪著她坐了下來,將她的頭移到自己的肩膀上麵。
這樣子溫柔的百裏流風,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白璃沫是被餓醒的,肚子傳來的抗議將她從睡夢中鬧醒,迷糊的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看見的是百裏流風那張放大的臉。
“莊主。”
刷一下,白璃沫就站了起來。
百裏流風皺著眉頭,也站起來扶著就要摔倒的白璃沫。
頓時白璃沫的臉一片赤紅,她在呢麼會就這麼睡著了,而且百裏流風是什麼時候來到這裏的。
腿由於長時間蜷著早就麻了,這麼站起來確實是站不住,屁股一直是坐在鵝卵石上麵,白璃沫現在是知道什麼是自食惡果了,全身都在酸痛。
皺著眉頭,不得不依偎在他的懷裏,她咬著唇在心裏一邊一邊的腹誹自己。
見著她這樣皺著眉頭的樣子,朱唇被她月牙白的牙齒咬著,月光下朦朧的能夠看到她紅色的臉蛋,她一定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她是多麼的誘人。
白璃沫偷偷的看了一眼圈著自己的身子的百裏流風,不過他卻是閉著眼睛,她有些不明白究竟他為何會這樣子。
白璃沫其實應該是知道的,她一直睡在百裏流風的肩膀上麵,他也是這樣子陪著她做了一個下午,自然也和她一樣是全身酸痛,兩腿發麻,不過他還是強撐著扶著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