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走上前來,還是有些不敢接受這個事實,白璃沫回來了?
當初莊主就想要娶她了,就算是國難當前,他還是不顧一切的想要保護她。
如今呢,是不是莊主還是不改變當初的一切?還是願意陪著她度過一切難關?
心中萬千思緒飄過,不過她的臉色沒有變,直接就走到了她的麵前。
白璃沫的臉色還有些蒼白,但是好在身上沒有多大的痛楚,她想,自己能夠出現在這裏,或許是閻君的幫助。
若是閻君出手,那麼他一定是不會害她的,隻是閻君為什麼要這麼做?
“初夏,白姑娘身子還沒有大好,你就先回去吧,不要打擾她休息了。”
百裏流風站在一邊開口,走上前來的初夏尷尬的停住了腳步,看著那個站在那邊看不出表情的男子,她心口一顫。
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和這個人相處,總是覺得他能夠看穿所有的一切。
“可是公主……”初夏還想要說什麼留下來,但是百裏流風突然看向她,四目相對,她看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眸,心跳漏了一拍。
就像是有什麼事情被看破一樣,她咬了咬唇。
“是,初夏明白了。”行禮,不得不退縮,幽怨的看了一眼白璃沫,她最終還是離開了這裏。
見著她的背影,白璃沫忍不住上前兩步。
“初夏。”她不舍得剛見麵的初夏就離開自己,尤其是在這個陌生的地方。
上前幾步,但是初夏沒有停住腳步,隻是不管不顧的向前走著,就像是要走出她白璃沫的世界。
“站住。”
百裏流風的聲音傳過來,如願的喝止住了想要追出去的白璃沫。
轉過身看著他,白璃沫眼中的淚水還沒有消失,看著那個冷漠的男人,她竟然忍不住流了了眼淚。
她木紫璃自認為不是脆弱的女子,可是為何如今變得這樣子?
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突然這麼苦的女子,他的心在這一刻忍不住的揪著疼。
隻是他喜歡的女子不是眼前的她,雖然是一樣的外貌,但是還是有些區別的。
皺起了眉頭,百裏流風不喜歡這樣子的自己,因為太過陌生,所以他臉色就更差了。
“公主可是要記住這是什麼地方,也要記住自己的身份,在這這裏養好傷之後,你要去什麼地方隨你的便。”
一甩袖,百裏流風如風一般的消失在這裏,白璃沫還留在原地,什麼話都沒有來得及說,甚至她還沒有說,謝謝你的幫助。
…………
軒轅澈雖說沒有放棄自己的母親,但是他還是沒有妄想過,蘇離鈺真的能夠出來。
看著坐在自己麵前的女子,他今天自登基以來第一次沒有上早朝,一個早上都看著蘇離鈺,這麼堇距離的看著她。
“你真的不用去早朝嗎?你現在可是帝王了,要對這個天下負責你知道嗎?”
苦口婆心的規勸著他,隻是他但笑不語。
“澈兒,你這樣子是不可以的,就算是你不早朝今天的政務你總是要去處理的。”
昨天下午他就一直在那邊陪著自己,一直等著白璃沫,隻是那個白璃沫等到半夜才回來,現在他又不去早朝,不去處理政務,這樣子真的可以嗎?
隻怕那些倚老賣老的官員,又要說她狐妖禍國了吧。
搖搖頭,她有些無奈,很多很多的事情,怨不得的人,往往就是那個被傷害最深的人。
突然這個時候想起了白璃沫,她有些擔憂她的安慰,畢竟昨天夜裏她離著她最近,也是唯一一個能夠感受到她的狀況的一個人。
“澈兒,你找一下白璃沫吧,我擔心她有什麼事情。”
她的擔心軒轅澈自然是能夠感覺到的,隻不過那個白璃沫可是神仙,她能有什麼事情?母後隻不過是瞎擔心而已。
“娘,你現在是滄溟的太後了,那些事情就不要擔心了,孩兒自然是會處理。”
看著坐在自己麵前的軒轅澈,突然恍惚間,她覺得這個兒子離自己很遠,明明不是這樣子的,比當初自能匆匆看一眼來說,現在好太多。
但是這是為何,為何她竟然感覺到離著他更加遙遠?
難道是因為,當初的澈兒是弱小的,他的脆弱隻能夠和自己說,現在他長成一個大人了,所以有很多的事情他隻能夠自己一個人扛著?
“澈兒,娘親希望你知道,很多的事情,說出來是最好的,也許你現在是有什麼苦衷,但是我不希望因為一些什麼不值得的事情蒙蔽了你的雙眼。”
說完這些,她起身回去自己的寢宮,隻能和他說這麼多了,剩下的事情要他自己去慢慢領悟,希望他真的能夠明白這些。
但是顯然,現在的軒轅澈根本就不能明白這些,身為一個帝王,他有與神俱來的優越感,再說了,就是這些感想,也是蘇離鈺參悟了上萬年的。
看著蘇離鈺的背影,軒轅澈隻是皺起了眉頭,想想自己還有那麼多的政務,他站起身來離開這裏。
就在蘇離鈺回到自己的房間的時候,她看見了站在那裏看著窗外的蘇離染。
他變了,和以前有很大的出入,成熟了很多,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小男孩了。
他喜歡來到人間,因為人間的時間相對而言妖界過的要快,他在人間能夠得到曆練。
算一算,和蘇離染已經太久沒有見麵了。她竟然覺得自己難以猜測當初那個依賴著自己的弟弟的想法了。
窗外的陽光打在他的身上,他聽見了門邊傳來的動靜,但是還是一動不動的閉著眼睛感受著造物主的神奇。
蘇離鈺看著他這個樣子看了很久,最終還是踏步走了過去。
“小染,在想什麼?”
扯出笑容,這個笑容是被封鎖了很多年的,她發覺這次出來,外麵的一切都變了,皇上死了,皇兒大了,就連自己的弟弟,他的思想她也琢磨不透了。
是她走的太慢了嗎?時間將她拋棄在身後,她怎麼都追逐不上他們的腳步。
“本尊奉勸你一句,收起你的歪腦筋,白璃沫是一個你感受不了的可憐人,不要傷害他,不然未來的你,會後悔的肝腸寸斷。”
蘇離染還在想著閻君說的話,他怎麼都忘不了,但是也是怎麼都想不通。
未來的蘇離染,真的會後悔的肝腸寸斷嗎?現在的他是一點都不信。
看著沉浸在自己想法中的男子,蘇離鈺談了一口氣,其實也是能夠想到他現在想的是白璃沫那件事情。
雖然她不知道蘇離染到底是在打著什麼算盤,但是她知道,那個叫閻佑尊的男子,一定很不簡單。
說不定還真的是一個知曉未來的人呢,那麼是不是也就是說明,未來的蘇離染會……
“小染。”
再次開口,她叫醒了失神的蘇離染,轉過身看著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蘇離鈺,他扯出了一抹笑容。
“姐姐。”
很多年沒有這樣子當麵見著自己的姐姐而且說話了。
當初知道姐姐被困的時候,他也是不計一切代價追了過來,隻是那個道士實在是厲害,他非但連見一麵姐姐都沒有做到,反而還被傷,這養傷一養就是十年。
十年的光陰,他等不起,姐姐也等不起。
隻是還好,還好現在姐姐已經出來了。
“小染在想什麼?”見他眉頭微蹙,她想一定是很是困擾的事情吧。
“姐姐,你說會不會有一種人,她是注定要背傷害的?”
蘇離鈺一愣,顯然她是沒有想到蘇離染會是問這樣子的問題,想了想,她歎息著勾起唇角,一雙狐狸眼中失去了光澤,變得有些平靜無波。
“小染你是動心了嗎?”
她其實是能夠看到一些段瑞的,畢竟這個人是自己的弟弟,畢竟之前他們在一起生活了上千年。
蘇離染依舊是看著窗外,沒有承認,沒有否認。
“是。”
她坐了下來,想起了過去的一些事情。
“尤其是在感情的世界裏麵,有些人是注定是要被傷害的,但是……被傷害的永遠是付出情感的那個人。”
被動著接手的人,是不會受傷的。
所以說,當初的那件事情,受傷的不是先皇,是她。
“被傷害的……永遠是付出情感的那個人?”他皺起眉頭,一雙狐狸眼之中的情感錯綜複雜。
若是他真的做錯了什麼事情,受傷的是他蘇離染還是那個小女子?
他不清楚,但是依照那個男人的說法,他會痛的肝腸寸斷。
這讓他怎麼去接受?他又怎麼會相信?
“姐姐,你說白璃沫去了什麼地方?”
突然,他轉換了話題,隻是他忘記了,蘇離鈺也不知道這件事情。
不知道為什麼,姐姐一出來,他又有些依賴她了是,什麼事情都有姐姐在前麵。
那些自己拚搏受傷的日子,是真的消失不見了嗎?
他是妖界火狐一族的大皇子,是未來要繼承火狐一族的唯一繼承人,也是妖界未來的統領著。
所以,蘇離染不允許失敗,所以蘇離染不該有情感,不能夠有愧疚,更加不能有任何的顧慮。
“姐姐,等到你覺得自己到了離開的時候,還是回去看看父皇吧。”
一轉身,蘇離鈺消失不見,遠處隻留下他身上特有的香氣。
著香氣是為了掩蓋他們狐族身上的味道,曾經這個味道是那個男人最迷戀的。
閉上眼睛,一滴淚滑下,她以為自己不會哭泣的,隻是沒有想到,眼淚倒是這個時候流了下來。
她是愛的傻了,所以才會愛的那麼懦弱,所以才會被關在那個地方暗無天日的等待著魂飛魄散。
但是現在她出來了,出來不是因為那個男人想通了。
“其實,就是到你死的那一刻,你還是不能夠原諒我的欺騙是嗎?就是因為我是狐妖,所以你就再也看不到我的一點點好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