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鈺眼中的絕望突然消失,站在遠處一直沒有動的蘇離染眼中的擔憂也在這時消散。
眼前突然出現的男子,全身籠罩著死亡氣息,不過還有那種與神俱來的尊貴讓人無法直視。
蘇離染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自然是能夠看得出來。
直視他的具體身份還是不清楚,畢竟誰都想不到,白璃沫不過是一個觸犯天條的女子嗎,竟然能夠將閻君招過來。
“木紫璃,問什麼?”
閻君皺著眉頭,為什麼每一次她都能夠做出這樣子的事情,做出他想要做卻不敢做的事情。
她的執著讓他有些羞愧,因為他不止一次的想要放棄莫洛洛。
隻是誰能夠知道,或許白璃沫遇到困難的時候也想過放棄,隻不過是她一直沒有做到而已。
她的信念就是,想想可以,但是一開始決定的事情,既然已經踏上這條路她就不能夠回頭。
不是因為真的下定了決心,而是她從來就沒有退路。
“你是何人?”
蘇離鈺疑惑的看著那個皺著眉頭看著白璃沫的男子,他的眼睛裏麵沒有憐惜,有的是疑惑,他的眼中還有太多的不解和困惑。
不是很清楚,他究竟是白璃沫的什麼人。
閻君察覺到自己的失神,抬起頭看著被困的蘇離鈺。
她的身上有著一縷仙氣,雖然被管了這麼久,漸漸的要失去了那份光芒。
但是他不能夠否認,這個女子很有慧根。
“你是蘇離鈺?”他記得這個人,當初就應該去地府報道了,是他念在她和仙界有緣的話,他是不會幫她度過那一劫的。
隻是他算到了她有貴人相助,萬萬沒有想到她的貴人還是自己。
折扇回到他的受傷,他隻是那麼一揮,身邊的符咒立刻停止,然後消失不見。
似乎很是輕易,那陣法就消失不見。
蘇離鈺看著那個還站在那裏的男子,點點頭,感覺懂啊受傷的束縛已經消失,她蒼白著臉動了動手腕。
“是,敢問你是?”
她不清楚麵前這個人有什麼意圖,也不知道他為何要救自己。
一個可以輕而易舉破掉這裏陣法的人,法力的高深難以想象。
男子勾起唇角,“閻佑尊。”
說完之後,一道金光閃現,刺目的光芒讓人難以直視,為了躲避光線,所有人都別過頭去,直視當光芒消失之後,不單單是閻佑尊不見了,就連他懷中的白璃沫也跟著不見了。
“白璃沫!”
蘇離染向前幾步大吼,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啊,為何會帶走白璃沫?
有些擔心她的安危,他顯得有些著急。
“蘇離染。”突然,空中傳來了剛剛那個男子的聲音。
“本尊奉勸你一句,收起你的歪腦筋,白璃沫是一個你感受不了的可憐人,不要傷害他,不然未來的你,會後悔的肝腸寸斷。”
蘇離染眸子一凜,向前的步伐停止,他眼中的情緒讓人看不真切。
聲音再也沒有出現過,一道金光打在軒轅澈的身上,他受的傷奇跡般的好了。
站起來,他看著天空,他這才發現,今天晚上天上一顆星星都沒有。
之後,眼光就放在了蘇離鈺身上。
蘇離鈺低著頭看著自己,一步一步慢慢的踏出這裏,走出了那道門檻,曾經她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出不去的地方。
今天,她踏出去了。
“娘。”
軒轅澈有些激動,陣法不見了是嗎?她能夠出來了?
上前幾步,他就要走過來。
“澈兒。”她開口阻止。
“這些年都是你來看我,今天……我該出去看看你了。”
淚水滑落,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一路暢通。
她激動的咬著唇,不讓自己失態,可是她真的抑製不了自己的激動,一步一步的走過去,最後是飛奔,一把抱住了站在那裏的軒轅澈。
這是她的兒子,一直來看著她為她想盡一切辦法的兒子,今天的她終於能夠出來了,終於她可以過著正常的生活了。
看著相擁的兩個人,蘇離染向後退了一步,她的姐姐有自己的家庭,她有了自己的生活。
她的眼中,過去是那個皇帝,現在是這個皇帝。
轉身,他離開了這裏,將這片天地留給他們。
地府——
閻君歎息,這樣子的白璃沫真的讓人心疼,她做的一切究竟是為了誰呢?
“你知不知道,去了那個世界,不止要償還南風呈的情,還有很多的劫難。”隻是你究竟是否能夠承受,誰都不知道。
拿過一邊架子上麵的一個瓷瓶,他到了一粒藥喂進她的嘴裏,隨後就將她給扔出地府。
白璃沫,不要說本尊不幫你,其實本尊為你做的已經夠多了,以後就真的什麼都不欠你了。
轉過身,閻君這才看見了站在門邊的莫洛洛,她是什麼時候來的?他竟然都麼有發現。
“你……”閻君不知道她都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知道了什麼。
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說,隻是想要看看她到底是什麼反應。
莫洛洛皺著眉頭,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想要看看他想要說什麼。
但是隻是一個簡單的你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說什麼,反而是看著自己。
“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很久之後,閻君打破了沉默,他承認,在莫洛洛經過哪些事情之後,他再也做不到運籌帷幄。
莫洛洛低下頭,自從被他逼著回到地府之後,她就沒有對他有過好臉色,剛才白璃沫的事情,若不是她得到了消息說白璃沫發生了大事,她也不會過去瞧瞧的。
雖說她不應該關心這些,但是或許因為都是曼珠沙華,倒是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覺。
“我能夠有什麼說的,閻君做的事情都是有自己的理由的,就算是錯的,到最後你也是對的。”
這是莫洛洛的心聲,或者說這是她一直以來的i想法,雖然說她一直沒有改變過,雖然說她一直都是這麼說的。
“是,這就是本尊,你以前愛的死去活來的男人。”
勾起唇角,這麼說的他心裏的難過沒有人知道,但是這句話卻是也傷害了別人。
“你終於承認了。”轉身,她離開,因為她發現沒有心的自己承受不起他的那句話。
為什麼他不一直反駁下去?為什麼今天的他承認了那些事情?
這樣子做,你就開心了是嗎?你可以減輕自己的罪惡感嗎?
你真的很天真,閻君你真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統治者。
看著她遠走,閻佑尊止不住的難過,隻是心卻不會痛。
因為這顆心,再也不是當初的那一顆,這顆心突然變得隻愛自己。
白璃沫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會是在百裏山莊。
皺起眉頭,她隻記得閻君出手幫助自己了,然後她就暈倒了,暈倒前她想過很多,但是就是沒有想到她醒過來會是在這裏。
眉頭皺的更緊了,眼前的百裏流風還是那麼高深莫測,隻說了一句這裏是百裏山莊之後就沒有說別的什麼。
看著坐在一邊的男人,白璃沫終於是問了出來。
“我怎麼在這裏?”
白璃沫瞧著坐在那裏什麼話都不說的男子,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嗬嗬。”
他輕笑,一如往常一樣勾著眼睛看著她。
“本莊主還要問你呢,前些日子還躲本莊主躲得跟個什麼似的,今天竟然就躺在本莊主的杜鵑花海裏麵,怎麼?你想通了?”
話說完,他人已經到了她的麵前。
頓時,白璃沫的臉通紅。
不過,她倒在杜鵑花海裏麵?不是吧。
“怎麼不說話?”他更加靠近,每說一個字,他的呼吸都在耳邊。
頓時白璃沫向後退了一點,看著半彎著腰在自己麵前的百裏流風,她呼吸有些急促。
“我不知道。”
這是實話,隻是百裏流風會相信這樣子的解釋嗎?
細細看來,他的笑意更深了,壓根就是不信她。
“莊主,聽說莊子裏麵來了貴客。”
突然門邊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白璃沫自本以為是左汐若,但是抬眼過去的時候,卻是看見了初夏。
許久不見,初夏如今和以前大大不一樣了。
她的臉上沒有了當初的青澀,淡淡的妝容顯得她很是成熟嫵媚,一身華麗的紅色衣袍,倒是有些像杜鵑花開是的額樣子。
“公主?”
初夏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貴客原來是白璃沫,她知道,總有一天她會在遇到公主的,隻是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那麼突然,那麼的讓她措手不及。
“初夏。”
真的是你,原來你在百裏山莊。
一直以來縈繞在自己的腦海裏的那個畫麵終於可以消失了,原來她的初夏現在很好,乜有流離失所,沒有那麼狼狽。
今日見到她,看著她生活的比自己來的要好,她一顆心也就放下了。
隻是白璃沫不知道,在初夏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恨意。
她永遠不會忘記那些屈辱,永遠難以忘記當初她帶來的羞辱。
她那次沒有帶走她,徒留她一個人飽嚐世間冷暖艱辛,最後還被販賣到妓院去。
那種生不如死的生活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而那些,都是眼前那個床上的女子帶過來的。
很快的掩飾自己的氣憤,她臉上掛起了淚水,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她坐在床上。
“公主。”
淚水滑下,這一刻倒是真顯得她無辜和悲傷。
見著那個站在那裏的初夏,白璃沫也很是欣慰,也有些激動的想要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