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突然掉落下來,白璃沫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可是原諒她現在怎麼都忍不住。
“你怎麼了?”
蘇離鈺離她是最近的,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切,看清楚白璃沫的峨眉一個細節表情。
抬起頭,淚水還在臉上,陽光這一刻似乎很是柔和,雖說現在是春天了,但是還是有一點寒意。
“你做好準備出來了嗎?”看著她,她不會勉強任何一個人。
蘇離鈺猶豫了一會,點點頭,這一次她也感覺到了不同尋常,似乎能夠明白,這一刻她終於是要出去了。
“我準備好了。”
隻有她能夠明白白璃沫話語裏麵的意思,她已經很久沒有出去了,她不知道外麵的世界。
妖性在這裏被洗去了很多,妖界她是回不去的,畢竟是困在符咒之中,時間久了,她的身上也帶了很多不應該屬於妖界的東西。
既然回不去了,她自然而然的也沒有可以去的地方了。
還有,強製性的破陣法,或許她可能會被傷害,這種傷可大可小。
折扇舉起,隨著天空,現在是黑夜,所以沒有人能夠看得清楚她的眼神,自然也看不清楚那折扇上麵的美人。
也好在現在是夜裏,要不然她也要等到晚上才能出來。
畢竟這武器是閻君的,閻君是地府的統治者,折扇在白天發揮的能力會被大打折扣。
現在的她根本就是一個凡人,本來這武器在她的手中就效果不是很好。
陽光柔和的灑在折扇上麵,她咬牙忍耐著咒符的轉動對自己的傷害。
突然之間,符咒似乎是感覺到了巨大的威脅,開始向白璃沫移動。
她一個勁的躲避攻擊,但是符咒太多,似乎又沒有終點一樣,不知道該怎麼辦,是不是隻能夠這樣子永無止境的下去?
皺起眉頭,突然一個符咒傷害到了她,整個貼在了她的身上。
“啊!”
她沒有想到這符咒對自己也會有傷害,她是仙啊,這些東西是對待妖魔的。
似乎是也感受到了白璃沫全身上下的仙氣,那些符咒繞圈去攻擊蘇離鈺。
蘇離鈺的雙手還被製著,根本就不能夠躲避,生生的承受著灼痛。
“娘!”
軒轅澈大吼,從小到大,他都是在別人的一輪聲裏麵長大的,知道自己的母親不是人類,他也恨過。
但是後來他不怨恨了,他隻能接受。
時間長了,他也漸漸的長大了,明白了當初的事情,有了自己的考量。
如今娘親在自己的額麵前被傷害,他難以忍受,頓時就衝上前去。
“皇上,你不……”
軒轅澈的舉動讓身邊的蘇離染大吃一驚,難以想象他就那麼衝過去了。
“呃……噗!”
一道金光打在他的身上,頓時他就被彈得老遠,一口鮮血噴出。
皺緊眉頭,怎麼會是這樣子的?不應該的啊,他是九五之尊,每一次這符咒都不會傷害自己,隻是攔著自己而已。
蘇離染沒有過去看看軒轅澈怎麼樣,他站在一邊運氣法術,想要幫助白璃沫一臂之力。
法力和咒符相遇,他皺緊了眉頭,突然其中幾張就來攻擊他,他閃躲不及。
就在咒符快要傷害到他的時候,一道金光出現在麵前,生生斬斷了符咒。
轉過身向著那邊看去,是白璃沫一張慘白的臉,她的臉真的很美,美的根本就不該出現在人間。
“謝謝。”
感謝她,隻是他不想要影響白璃沫的施法,見到她繼續專注的對付著符咒,眼中是精明的光線。
蘇離鈺盡量讓自己不要叫出來,雖然這灼痛像是要將她撕裂一樣,隻是當她想要交出來的時候,她根本就發不出聲音。
“這究竟是什麼人設置的?”白璃沫很是壓抑,竟然連閻君的折扇都隻能夠抵擋,難以攻擊。
地府————
閻佑尊板著一張臉坐在大廳之中,手裏端著一杯茶水,看著麵前的莫洛洛,他久久沒有說話。
莫洛洛也沒有說話,許是因為專注於一件事情,也沒有覺得現在的氣氛尷尬。
而在不遠處的上空,顯然播放著的就是白璃沫那邊的i情況,這是折扇傳過來的情況,那邊看來很是激烈。
秀眉皺起,她看得出來,白璃沫很是盡力,但是她越來越抵擋不了。
轉過頭,那個男人依舊是悠閑的坐在那裏安靜的喝茶,她欲言又止最後隻能繼續看著那邊的情況。
看著她的嘴角漸漸掛著血絲,看著她無助的看著被困在裏麵的那隻火狐,看這個樣子,那隻火狐已經快要被打回原形了。
“閻君。”
突然莫洛洛出聲,閻佑尊似乎是知道她一定會開口,勾起唇角看著她,眼中帶著疑惑,似乎在問她有什麼事情。
就是這樣子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深深傷害了莫洛洛,她不清楚自己過去是不是隻是被這樣子的他吸引了。
莫洛洛沒有說話,繼續看著空中漂浮著的圖像,她依舊在奮鬥,越來越虛弱。
白璃沫撐不住了,她看的真切。
“你幫她就幫到底啊。”
不就是應該幫到底嗎?為何他卻是在一百年漠不關心?
明明是和他相處那麼久的女子,莫洛洛不清楚他的心是什麼做的。
三生石看上去不是什麼壞人,不清楚為何他得到了三生石的心之後變成了這個樣子。
“為什麼要幫她?若是她就這樣子灰飛煙滅了,正好解了你的後顧之憂。”
嘩!
莫洛洛站起來看著他,一掌揮掉了他手中的茶杯。
“你太殘忍了,果然是我記憶裏麵的閻佑尊,是那個讓我恨到骨子裏麵閻佑尊。”
頭也不回的離開,心裏滿滿都是憤恨。
不過這就是閻佑尊,這就是那個男人。
坐在大殿裏麵的男子,雙眼無神的看著地上的一片碎瓷片,嘴角掛起冷笑。
他是知道的,在莫洛洛的眼中,他一直都是這樣子的一個人。
剛才一直在暗暗的觀察著她,就連她看到那折扇上麵的人是她的時候,眼中的神色都沒有一絲波動。
一次一次的試探,試到最後,他的世界都開始崩塌。
抬起雙眸,看著白璃沫正在忍受的一切,默念咒語,他伸出右手食指開始控製那把折扇。
滄溟國——
白璃沫從來沒有這麼無助過,看著這裏的一切,看著自己要忍受的所有事情,即將被打回原形的蘇離鈺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個人坐在地上。
受傷的囚禁越來越緊,她清楚的感覺到手骨已經破裂。
額頭上麵是大滴的汗珠,看著麵前的白璃沫,隻是幾步之遙,一個進不來,一個出不去。
不遠處,軒轅澈被彈回好幾次之後再也站不起來,無助的躺在那裏,眼角甚至都帶著淚水。
蘇離染依舊是站在那裏,動都沒有動一下,隻是他通紅的眼眶告訴所有的人他的隱忍。
“姐姐……”
呢喃著,他想,這應該是最後一次這麼喚她。
“小……小染。”嘴唇顫抖的叫著他的名字,她不放心的隻有自己的兒子,那個現在躺在那裏連站起來都是一個問題的男子。
“帶著澈兒回去,告訴他,身為一個帝王的責任。”他早就不應該在這裏浪費他的生命,他早就應該不顧一切的完成自己的任務。
她還清楚的記得,那天是他第一天登基,他走到她這裏,沒有任何的笑容。
“澈兒你做皇帝不開心嗎?”
那個時候的蘇離鈺是這樣問他的,軒轅澈抿著唇沒有說話。
“澈兒,身為男子,要有一番作為,以後你就不能夠任性了。”
“娘。”
打斷她的嘮叨,軒轅澈的眼睛深不見底看著她。
“父皇死的時候說,他一直惦記著你,他早就後悔了,但是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就連見你一麵他都覺得自己沒有資格。”
父皇死的時候,嘴巴裏麵呢喃著的人都是她,他心心念念的女子都是她。
父皇死的時候,雙鬢白發,但是娘親還是這麼年輕。
父皇死的時候,眼角掛著淚水,那是他對一個女子的愧疚,是他一生都挽不回的迷離。
想著過去的事情,蘇離鈺的眼角帶著笑容,看著蘇離染站在那裏什麼話都不說。
“告訴澈兒,我已經不恨他的父皇了。”
已經不恨了,真的不恨了。
所以澈兒你可以放開了,這個心結,娘親係上的,自然是要娘親親自解開。
蘇離染幾不可聞的點頭,眼神轉到了一邊的白璃沫身上,她的疲憊顯現在臉上,她微喘的樣子讓他心疼。
之間白璃沫一個翻身,連連向後退著,一不小心叫崴了一下,刺骨的疼痛傳來,她臉上的汗水更加密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間,手中的折扇突然不受控製,一個漂亮的飛旋,折扇在空中滑動,陡然之間,那些符咒暫停了幾秒。
白璃沫有些不解,不過依稀是感覺到了什麼,一定是閻君,不然沒有任何人有這個本事幫著自己。
閻君,謝謝你,謝謝你再一次的幫助。
眼中帶著笑容,她虛弱的踉蹌了幾步,但是感覺到了一股無名的力量拖著自己。
看著天空,她知道,閻君一定留意著這裏的一切。
扯出一抹笑容給她,隨後她就昏倒在地上,失去了一切的直覺,更加不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眼來閻佑尊不僅僅是這樣子的控製著自己,他這個時候突然現身站在這裏,白璃沫就這麼倒在他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