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她背著包袱站在他的身邊,月光將兩個人的背影拉長。
“走吧。”南風呈在前麵帶著路,幽竹跟在後麵,一直緊緊的跟著。
“將軍。”一路的沉默,幽竹打破這尷尬。
“幽竹一直住在這幽竹林裏麵,從來沒有出去過,將軍以後……”她想要他的保證卻是知道南風呈沒有這個義務。
雖說她是跟著他出來的,但是說那些是不是很是唐突?
她的突然噤聲讓南風呈皺眉,他不喜歡吞吞吐吐的女生。或許是他是職務原因,他喜歡豪爽直來直往的,不過現下倒是也沒有那種爽朗的女子。
除非是江湖上麵的額,但是跑江湖的女子始終是不適合他。
“你放心,既然是我帶你出來,自然會照顧好你。”知道她擔心著什麼,他解了她的後顧之憂。
幽竹點點頭,點完才發現自己跟在他的身後,他自然是看不見她的表情。
“知道了。”她加快了步伐,緊緊的跟著他。
來到幽竹林的外麵,南風呈的馬還在那裏靜靜的等待,南風呈走了過去解開韁繩。
“走吧,他們該等急了。”南風呈自是明白在那個隊伍裏麵,將軍突然跑了意味著什麼,若是傳到皇上的耳朵裏麵,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恩。”幽竹雖是點頭,但是還是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這裏就一匹馬,她該怎麼辦?難道……
“上馬吧。”南風呈的聲音此時傳來,幽竹驚訝的看著他。
不會是要同坐一匹馬吧?她震驚的雙眼裏麵什麼都表達出來了。
“將士離這裏比較遠,這有這一匹馬,隻有委屈姑娘了。”南風呈也知道這對幽竹的名聲來說不好,但是眼下也沒有第二個選擇了。
“恩。”猶豫許久,幽竹也知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而且是她選擇要出來的,她隻好向前走了幾步。
南風呈看她的樣子,知道了她不會騎馬。“冒犯了。”
他一把抱起她將她放在了馬背上麵,幽竹像是一隻受到驚嚇的小兔子緊緊的握著馬的韁繩。
別開眼不去看他的嘲弄,她的臉蛋紅彤彤的。
“對不起。”見她那樣,南風呈忍不住的道歉。
“沒什麼,將軍多慮了。”
南風呈在她話落之後一個飛旋上了馬,他帥氣的動作她還沒來得急感歎,南風呈的身體就緊緊的貼在了她的後背。
她臉蛋的潮紅還沒有褪下去,溫度就再次升高,輕輕一嗅,整個呼吸都是他的味道。
“駕!”
幽竹剛想說什麼,南風呈一夾馬肚,這匹馬立刻飛奔起來。
或許是因為這是皇上賜的汗血寶馬,跑起來特別的快,幽竹沒有來得及反應就向後倒去,結果整個身體都被南風呈圈在了懷裏。
“坐好了。”他的聲音在腦袋上方響起,她紅著臉點頭。
“恩。”她深呼吸,從來沒有出過幽竹林,沒有想到外麵的風景這麼美。
“這裏真美。”幽竹看著這裏荒涼的景色,看著這裏的淒美。
“外麵的世界更美。”他有一搭沒一搭的搭著她的話。
幽竹欣賞著這裏的一切,內心也在暗暗記住,她要記得自己生活的每一天,要好好的記著。
月亮高高的掛在天上,她抬起頭,好像就是在追逐著月亮,有一個人陪著她,真好。
“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感覺以前也有一個人這樣載著我飛奔。”總是覺得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有過這樣的經曆,也有一個人環著我帶著我飛。
“是嗎?”他的腦海裏麵也有那種印象,也覺得,曾經有一個人在他的懷裏。
可是,那個人不是瀲灩嗎?那個人是他的夫人,不該是麵前的女子。
“駕!”他陡然加快速度,想要快些回去,以便能夠平複自己的內心。
“啊!”幽竹沒有適應他的速度,頓時又是倒在了他的懷裏,她尷尬的想要起來卻起不來。
她隻好慢慢的掙紮,掙紮的南風呈全身燥熱。
“不要動。”不知道懷裏的這個人究竟是不是有意的,若不是看著她一臉的單純無辜的樣子上麵,他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她的發絲隨著風飄動,時而俏皮的掃弄著他的鼻尖,他皺著眉頭卻是很享受這樣的感覺。
鼻尖還能聞得見她的發香,滿懷都是她柔軟的身子。
不禁他的心思飛的很遠,這條路走得似乎很快。
漸漸的,不遠處黑壓壓的隊伍印在眼裏,南風呈慢慢放慢速度。
幽竹可能從來沒有這麼晚了還沒有睡,她已經在他的懷裏睡著了,睡得很香,看來不需要擔心她不適應了。
馬邁著很慢的速度靠近隊伍,南風呈覺得還是不要吵醒她,待會就抱她進馬車睡好了。
正好有飄零在,也方便照顧她。
雖說馬現在走的慢,但是好歹他們也是到了。
很多將士都睡了,隻有幾個哨兵在周圍把著關。
不過,不遠處那抹白色的身影站在那裏還是讓他皺起了眉頭。
剛才他看見了她轉過身的,她知道他回來了,可是為何現在她麵對著他們?
南風呈不想去猜想這個公主的心思,小心的抱著幽竹進了馬車。
飄零在馬車上麵睡的迷迷糊糊,以為是公主終於肯進來休息了,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放好幽竹,他替她掖好被角退了出來。
看著不遠處白璃沫站在那裏吹著風,他再次皺起了眉頭。
“公主的病還沒有好,為何要在這裏吹風?”南風呈走了過來。
白璃沫沒有回頭,隻是靜靜的看著遠方。
“為何不說話?”南風呈沒有心思去猜她在想些什麼。
“將軍隻是擔心璃沫會耽誤你們的行程而已,璃沫自己的身體,自己自然清楚。”她滿臉的倔強。
南風呈看著她,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麼,隻是稍稍能夠看出她在不開心。
不開心?他更是仔細的打量著她。
“將軍早些休息去吧,夜已經深了。”白璃沫閉上眼睛,不想看他的表情。
南風呈,我的心事你不懂,或許以前的你懂,但是現在的你……
我不知道了,為何會是這樣?
“你在氣什麼?氣幽竹占了你的馬車嗎?”南風呈隻想到這些,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是讓她可生氣的。
白璃沫訝異的轉過身看著南風呈,在你的心裏,我是這種人嗎?
“你放心,等到了有人的地方,我會再找一輛馬車。”南風呈見她回過身,以為這次自己才對了。
想到她這麼小心眼,南風呈有些心煩的不像理她。
“早些休息吧。”南風呈拂袖欲離開。
“對。”她突然加大了音量,吵醒了幾個離得近的士兵,不過看見公主在和將軍說話,於是再次閉上了眼睛。
“我就是生氣了,我生氣你隨便什麼人都放在我的馬車上麵,我是堂堂的公主,哪裏由得了那些低賤的人與我共乘一輛馬車。”
她語氣激動,順口就說了這些。
話已出口,就沒有後悔的餘地,她挺直腰杆看著他,接受著他另樣的目光。
白璃沫已經站在這裏吹了很久的風了,身子本就是虛弱,這麼一吼頓時覺得全身的力氣都快要被抽幹了。
她緊緊的握著雙拳,忍住全身的顫抖。
擔心他擔心了一下午,甚至連晚上他都沒有回來,害怕他出了什麼意外,忍住不去尋他,她什麼都做不了,隻能這麼等下去。
終於,她看見了他回來,本來臉上已經揚起了笑容,但是他的懷裏卻抱著另一個女人。
她承認那一刻那崩潰了,那一刻她就要倒下了。
忍著自己的情緒,她告訴自己或許那女子不過是他救得一個人,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過客,但是他的嗬護真實的傷到了她。
所有的擔憂化作了委屈,沒有得到南風呈的安慰,換來的卻是他的誤解。
她就是那麼一個小心眼的人,就是那麼一個高高在上的物質女。
南風呈,我是公主我與生俱來就高人一等,是的,就像你說的那樣,所以我討厭那個女子……
“你不要忘記了。”南風呈的眼睛裏麵閃著寒光,“你不過是一個亡國公主,在這裏,你不過就是一個俘虜,若是本將軍心情不悅,大可給你一個囚車。”
他終究是拂袖離開,鎧甲在月光下麵泛著點點白光,那一道一道的影子刺得她眼睛生疼。
囚車?
白璃沫向後退了兩步,南風呈,如此殘忍的話你竟然也說的出來?
一口一個亡國公主,一字一句的俘虜,她的眼睛有些液體在醞釀。
不哭,不哭。
木紫璃,你不要哭了,再哭也沒有用的,若是你真的這樣懦弱下去,你還怎麼爭取自己的幸福?
一邊這麼安慰自己,一邊是她蹲在那裏哭泣著。
深夜的戰場很是寒冷,她哆嗦的坐在地上不願意回馬車,那輛狹小的馬車,坐下三個人是可以的,但是睡三個人實在是困難。
南風呈確實沒有想到這一點,隨便遷就一下大男人還是可以的,但是三個女子很明顯不是很方便。
白璃沫坐在高出來的土丘上麵,風吹過已經麻木感覺不到寒冷,她安靜的看著遠方。
太陽快要出來吧,在這裏欣賞一下日出也算是好事。
有些士兵已經醒了,開始準備早上的吃食,她依舊坐在那裏不動,死死的盯著遠處。
聽說,人間有一種說法,日出就是希望,是新的一天,什麼都會過去的。
一切都會過去的,一切!
“公主起的那麼早?”一個士兵見白璃沫坐在那裏顯得很是無助很是悲涼,打算和她搭些話茬,但是很明顯的,白璃沫不想理會任何人。
一百年的士兵見到這樣的情景立刻拉過那個士兵。
“算了算了,人家是公主,我們就不要高攀搭話了。”
顯然說話的這個士兵昨晚是醒過來的其中一個,身後還有其他的人指指點點,她抱著雙腿坐在那裏,隻是覺得自己突然又感覺到冷了。
幽竹向來有早起的習慣,想到昨晚在南風呈的懷裏睡著臉就突然紅了起來,於是下了馬車希望能夠看見南風呈。
鑽出馬車,一些昨晚沒有看見幽竹的士兵連忙打量了過去,好是空靈的一個女子啊。
幽竹還沒有見過那麼多人呢,見到那麼些人看向自己,她不禁膽怯了起來。
“你醒了?”幽竹一直住在幽竹林裏麵,南風呈害怕她不習慣,又是剛來到這裏,所以早早的就過來看看。
“恩。”幽竹下了馬車看著南風呈甜甜的笑了笑。
“餓了沒有?去吃點東西吧。”南風呈難得關心人。
白璃沫一切都聽在耳朵裏麵,以前南風呈就沒有這樣關心過她。
她斂下眼角,眼睛下麵陰影一片,就如她心也是一樣,除了微微的疼痛還有一種被打入黑暗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