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沫低著頭，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隻是那眼角的悲傷痛苦太過分明，她的心也太過迷失。
再次走在曼珠沙華身邊的時候，她好像聽到了隱隱的哭聲，哭聲裏麵參雜的不是痛處，不是懊惱，也不是悲傷。
好像……隻不過一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今天她突然又拿出來哭泣，但是今天的她，更加的疼到骨子裏去。
“誰在哭？”為什麼她也那麼想哭？為什麼她想要留在這裏陪著她細數傷疤？
“究竟是誰？”她環顧四周，一圈一圈的回蕩，好似當初剛幻化成人，默然起身，翩翩旋轉。隻不過唯一不同的便是現在的她，讓人看上去不是快樂的，不是一個美麗的仙子。
皺起眉頭，痛苦在全身環繞，她漸漸失去力氣蹲了下來，“是誰？為何我也那麼悲傷？”她蹲在那裏留著眼淚，一個人在那裏哭泣。
像個孩子，可是忘川河畔的孩子，永遠沒有人垂憐，永遠不會有人來攙扶。
“我沒有錯，玉帝，我沒有錯……沒有錯……哪裏來的錯……”她一聲聲的控訴，像是回到了千年前，她還是跪在淩霄殿上的曼珠沙華，她還奢望著能和呈相見。
“誰說我有錯？錯在了哪裏？”她慢慢起身，輕輕的問著。
抬起頭，沒有盡頭的黑暗，她看著永遠都夠不著的天空，“玉帝，我沒有錯，既然沒有錯，就不會認錯。所以，我還是會一直追求自己，我還是要這麼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她的眼裏閃著光暈，她的全身透著決心，就算是灰飛煙滅，也不在乎了。
睜開眼的時候，她第一眼看到的飄零。
“公主，你終於醒了。”飄零放下手中的帕子連忙挪了過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白璃沫幾不可聞的搖搖頭，看了看馬車，她們這是在趕路嗎？難怪全身酸痛。
“扶我起來。”這是她的第一句話，她想要看看南風呈，哪怕隻是一個背影也無所謂。
飄零見她掙紮，立刻過去攙扶了她，沒有想到，她過去氣窗邊輕掀布簾，然後目光就一直落在了那個挺拔的身資上麵。
“公主是喜歡上將軍了吧？”飄零的話突然傳進耳朵，白璃沫有些微嗔的看著她。
“本公主怎麼會喜歡上自己的仇人？”白璃沫不願意承認，這南風呈這一世就是她的仇人，滅了她的國，殺了她的親人。
就算是做不到怨恨，也不能那麼明目張膽說些喜歡的話。她斂下眼角，留下了一小抹黑影在眼下。輕輕撫摸著鎖骨處的曼珠沙華，這是可以救他的最後手段，這是可以改變他命運的籌碼。
“飄零說錯話了。”
白璃沫沒有再搭腔她，隻是一心的凝視著那個背影。
“將軍。”她的聲音嘶啞，但是她還有話想要問問他，她還想要知道一些事情。
南風呈放慢了速度來到她的身邊，她醒了？臉色那麼蒼白為何不好好休息？
“公主何事？”他疑惑。
“如果一件事情發生了，你認為那是沒有錯的，但是全世界的人都說你錯了，你會怎麼樣？”
白璃沫的問題隻得到了南風呈的沉默，這個問題看上去不大，但是確實很困擾人，而這麼一個小小的問題，曾經他也親身的麵對過。
那種無助和不解，那種被全世界排除的感覺他至今還心有餘悸，不過這麼一個養在深宮裏麵的公主怎麼會問出這種問題？
他皺起眉頭複雜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