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嗎?”我跳過他的疑問,悻然的問道。逆來順受卻換來如此結果,一直以來,以為得到院長爸爸的收養,翼無微不至的嗬護,我的人生就完滿的毫無缺憾。而今,在短短的幾天內,我卻失去了這一切完滿,失去了十幾年難以道出的血肉親情。這些缺失永遠也填不滿,喚不回了……
“我以為,一切就這樣,一直一直平淡下去,誰都撼動不了,它的堅固。可是,我還是失去了……”我悵然若失的說道,心底的那個缺口,空空洞洞的讓人無法呼吸,所有被丟失的傷感蜂擁而來。
“兩次的拋棄。
這次,與以往不同。
第一次,我毫無知覺,沒有過多傷心,有的隻是害怕與迷茫。
而現在,麵對十幾年的恩賜,我竟有些舍不得,舍不得失去這一切。心很痛。”我冷淡的說道,說著自己寥寥暗藏的心事,說著在人前深埋的心事,說著從無機會能說得話。淡漠的說著。心冷了,我現在才明白,失去的過多,漸漸的,你的心在不知不覺中會變得薄涼起來……
“以前總是以為你和他們一樣,為了利益,不顧念親情,不擇手段的去傷害、利用身邊每個親近的人。現在,你的善良,每次柔弱過後的堅毅,還有你帶給我的熱情……這些,都讓我無窮驚奇。”塵飛聽完我的哀鳴後,拉過我背對的身子,深情的眸子如一顆許願的流星,刹那進入我的眼。而那段真摯的話語,更讓我欣喜莫名,我感激的望著他,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不過,我終於明白,在冷漠的背後,總有一絲暖陽潛藏在他的心底。好比,那麼溫柔,總是對自己溫熱的翼,也會冷漠……
“心兒,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一無所有,無家可歸的,如果你願意,我會永遠照顧你!”這是塵飛和我相處這麼久後,第一次說了這麼長,如此深情的話語。我看向他灼熱非常的眼眸,有些不敢對視,那些飽含深情的承諾,這些都讓我感到慌亂。身的、心的,都在亂竄著……
“我……我……”猶豫著,不知該如何作答。帶著無辜的眼神和混亂的心情望著他。
“你不用急著回答。我也沒有要征求你的答案,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你不是一個人……!”霸道的語氣,暗帶深情。我冷寂的心,感到陣陣暖意。這個冰冷的男生,也會有溫熱的時候……隻是這些溫熱智慧在我落魄狼狽,孤葉單影之時出現。
這樣,是不是在他心裏,我也是重要的?
“好吧。我們先回家,看小美們回家了沒。”剛才孤兒院所有的人幾乎都在,就是沒有小美她們的身影,我不禁有些疑惑。
“即使你不同意,我也會!”他緊接著補充道,怕我反悔般。
“有時候發現你真的很想個孩子!”我對著那張完美無缺的容顏,打趣道。我沒有先前那麼傷感,那些零零碎碎的心事,隻適合埋於心底。很多東西,很多心情是難以名狀的,當言語都無法表達之時,那才是最痛,於是你便學會了隱忍,忍著疼。
慵散的細碎陽光下。兩個高矮不一的身影在這個祥和的孤兒院,增添了一絲別樣的神采。
每一次的憂傷離別,都是為了下一次更好的歡聚嗎?當時的我,沒有想到,後來的一切都會改變。
屋內,一片暗黃。密封的房間,陽光不能照射進去。幾天未收拾的屋子,清寂的讓我害怕。這麼看來小美她們根本就沒有回來。
“小美們不在。”我是我的對塵飛說。可他似乎沒有聽見我的失落,自顧的向裏屋走去,把所有的地方都巡視了個遍,眼裏湧動著氣息的光芒。我也跟隨著他的眼簾,好奇的看著每個他所目擊的角落。或許,這屋子裏的布置太過簡單,比起他那宮殿般的樓房,這些,都黯然失色了起來。
“塵飛,我知道你一定沒有看過這麼簡單的屋子,你就別看了。”我怔怔的看著他把整間屋子都掃視了個遍,很是局促的說道。
“不是。怎麼這麼說呢?你忘記了茅草屋?”塵飛否認道。對,茅草屋,第一次遇見他的茅草屋。我不禁撲哧一笑。
“你笑什麼?”塵飛別過頭疑惑的看著我。
“不是,我想起了,當時的你實在好笑。”我按著肚子強忍著笑意,樂和的說完。
“哪裏好笑了?要笑也是你好吧?”他白了我一記,不屑的說道。那眼神酷極了。
“好了,不和你魔嘴皮子了。小美她們根本就沒有回來。”我收斂起笑意,心事凝重的說道。
“剛才馮翔翼沒有告訴你嗎?”塵飛翩然的問我,聽不出其中的意味。每次聽到他說院長爸爸,還有翼的語氣都充滿了冷哼與不屑,他們是不是認識?
“沒有。”我如實回答。
“心兒,你不覺得一切很蹊蹺嗎?”塵飛的話,讓我不解。蹊蹺,指的是?我望著眉頭凝聚的塵飛,深重的問:“你是說這些事都是被安排好了的?”我大膽的猜測。
“你不是常說,院長爸爸和翼最疼你嗎?”塵飛的一句話,讓我本安定的情緒變得更加焦躁不安起來,矛盾的思緒撞擊著我那薄弱的一片,勾起心酸陣陣。此時,這句驚問讓我頓覺很是諷刺。我搖了搖頭,沒有直麵回答,沉默代替了我的憂傷。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你!”塵飛歉疚的說道。
“我隻是想不明白,既然你院長爸爸如此疼愛你,不會在你毫無征兆的情況下,將你冷漠拋棄,還有你的翼,更沒有理由這麼做。”塵飛的話,不無道理。
我想起,在去塵飛家之前,我都未見到院長爸爸和翼。這短短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一切都顛倒?
“你想到了什麼?”塵飛見我一副沉思狀,不禁問道。
“你說的,我也感到奇怪。在這之前,我都未見到院長爸爸和翼,這些你都知道的。當我發現小美們不見之後,我緊接著去了院長爸爸家,沒想到卻碰見了正從院長爸爸家走出的千葉和周叔叔。之後,沒半小時就被孤兒院的人齊齊擁著趕出了孤兒院。”我粗略的講了那天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