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兩世迷蒙 no、46 天下之大,何處容身

“心兒……!”正當我欲跟著塵飛的步伐向門外走出之時,翼急忙叫住我。我心顫抖了一下,隨即停下,但最終我沒有回過身,我怕一轉身我會難過,我會不堅定,這樣會讓翼為難,我再也不想成為千葉的憎恨的對象了。

“好好照顧自己!”翼再停息片刻,喑啞的補充道。

平淡酸澀的幾個字,卻讓我傷感萬千。我血紅的眼睛望著門外的那片濃鬱的梧桐樹,記憶回到了幾個月前,我們相約要白首一生。

而今卻要天各一方。

“翼,你一定要幸福!”我驀地轉過頭來,真摯滿懷的對翼說道。一旁的千葉臉色很不好。我仍熟視無睹的繼續說道:“翼,能不能單獨說話?”有太多的疑問我要問,我不相信十幾年的親情,短短幾句話就能斬斷。

“如心兒,你到底是要怎樣?!”千葉氣結的衝我喊道,剛才文靜豁然不見。瘦削的臉龐能看見青筋陣陣。讓我疑惑的是,翼都和她在一起了,為什麼她還是那麼在意?難道以後我和翼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嗎?

“千葉,你先回去吧,我待會兒還要去幫心兒整理行李。我希望什麼時候都要懂得度,不要太過分!”翼看也不看千葉一眼,有些氣憤的說道。我聽得一愣一愣的,怔怔的看著臉色不好的翼。他從不對千葉發脾氣的,十幾年,我從未見過。我頓感無比尷尬,沒想到我以為我的離開會緩和千葉心中對我的怒意,沒想到現在愈發糟糕。

“不用了,翼哥哥有塵飛幫我,我隻有幾句話,說了就好。”我快語打斷,我不想在我走後千葉會將那股怨氣發在小美們身上。翼滿眼深意的看向塵飛,眼眸似火。

“千葉,麻煩你等一下。相信我,也相信翼!”我安然的對千葉說道,無視她那悲憤的表情,看的多了,煩惱無處不在,就當我懦弱也好,我選擇逃避。

塵飛見勢向外走去,我帶著懇求的目光望向千葉。她狠狠地瞪過我之後,生氣的走了出去。我懸掛的心,輕輕地放了下來。

“翼哥哥,小美們就拜托你了,我不是不放心千葉,隻是小美那丫頭,性格剛烈,很容易和千葉鬧矛盾,所以……”我哀憐的說道,想起小美她們,心糾的很難受。

“放心吧,隻要你好好照顧自己。”翼沉重的說道,眼神淒楚的望著我,似乎有莫多的話想說。

“等到以後我安定了,我會回來接她們的。所以,在之前,麻煩你照顧一下!”話裏漸漸生疏了不少,我改口叫翼哥哥了,從取消婚約那刻起,我便失去了那個親密稱呼。

“心兒,對不起,現在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希望你相信我,相信我是愛你的!”翼沉聲說道,眼裏的顏色越來越深,悲傷渲染過的臉龐,讓我的頭上放佛被重壓住了似的。

“翼哥哥,不可以,以後再也不可以說這樣的話了。不單為了千葉,就當為了我。心兒會永遠記得你和院長爸爸的照顧和養育之恩。”我淡然理智的說著。沒有注意到眼前那人哀傷的樣子。

“那你之後打算去哪裏?”翼牽掛的語氣,讓我不知道如何作答。去哪裏?我也不知道。眼前是迷茫一片,天下之大,真的沒有屬於我的一個角落嗎?

“這個你放心,我可不柔弱,我的生命力很旺盛的,等我安定下來,我定然來看你。我還要參加你和千葉的婚禮呢?!”我強作開心的說道,眼裏那片淚花,讓我明白那些話,有多牽強。如心兒,你的幾句是真,哪句是假呢?

“對了!”我突然想起什麼,說完便取下脖子上那塊翼送給我的蠍子項鏈。

“翼哥哥,這個還你。以後,它就屬於千葉了。我不能霸占著。”我攤開手掌,欲將項鏈交還給翼。他定定的看著我,手一直未伸。我無解的看著他,“怎麼了?這個是你訂婚的時候送我的,現在既然婚約取消了,所以應該物歸原主了啊。”我振振有詞的說道,可惜不為所動的翼,仍是一副心痛的表情看著我,我有些無奈。

“你,就那麼急著和我劃清界限嗎?”翼慢騰騰的問道,一字一句用盡了力。我錯愕的望著他那看不透的心事。

“不是,這條項鏈意義重大,它是盛滿了幸福的,所以……”我語無倫次的解釋道,卻表達不了我想說的。

“所以,你就想把盛滿幸福的東西,隨意丟棄?!”翼,有些惱怒。幾天不見,他讓我陌生了許多。這幾天發生的,讓我目不暇接,頭暈目眩。開心的,不開心的,我好像沒有餘力去消解。

“記得,要戴著它。如果,你心裏還有我,你就永遠戴著它!”第一次,慍怒的翼霸道的對我要求,第一次如此生氣的對我吼道。

我揣著那條未交還出去的項鏈,心裏奔騰龍卷。一時間,我竟然有些懵然。他說的,為什麼我一句也聽不懂?翼,你說的和未說明的,到底是什麼呢?

“心兒?”

“塵飛?”我轉身看著他。在急切的追尋剛才讓我陷入沉思的影子,卻不見蹤跡。

“你找他嗎?他走了。”塵飛看出我的疑問,平然的說道。

我望著手中的項鏈,異樣的刺眼。我們愛情的見證,如今卻成了彼此的負擔。那份似愛非愛的感情,讓我迷惑不已。

轉身。

穿過幽深的小徑。梧桐樹下的青石苔,讓我怔然。所有的一切都未改變,而今物是人非,像昨日雲煙,消失不見的愛戀。我離開,你們會挽留我嗎?我心中不禁天真的想。

我將所有曾經有過美好回憶的地方都走了個遍。情緒越發的失落。呼吸難以釋放,身後的塵飛靜靜的跟著我無序的步伐,用很複雜的眼神,審視著周圍的一切。

“我是不是很沒用?”我自嘲的問身後的塵飛。

“為什麼這麼說?”塵飛快速閃在我的麵前,眉頭深重的看著我,眼裏的那抹擔憂之色,清晰所見。

我,還有人關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