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師兄,你變了

慕葒俏話一說出口,茯辛就立即皺眉看向雲晚妝,雲晚妝被兩人這麼看著尷尬地笑了兩聲,“天底下相同的玉佩多了去了,也不一定是幹將莫邪的啊……”

“那你這麼著急著問那兩柄劍的下落,是因為什麼?”慕葒俏看著雲晚妝,莞爾一笑,“對了,小師叔,你和祭荼在禁地裏待過一段時間,知道的一定比我們多吧?”

“什麼比你們多啊,我不明白。”雲晚妝迷茫地搖搖頭,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對了師兄,過幾日就是天君生辰了,我和祭荼兩手空空的來,好像不太合適……”

“這個你不用擔心。”茯辛說著,就喚來了德湘,德湘一看茯辛的眼神,立馬明白了,衝著慕葒俏道:“仙子,請……”

慕葒俏看了眼茯辛,再看了眼雲晚妝,似乎還想說什麼,卻礙於雲晚妝再場,咬了咬唇,憤憤地跺了跺腳,轉身離開了。雲晚妝見慕葒俏走了,也準備出去,剛起身,就聽見茯辛在身後道:“你不想知道她跟我說了什麼?”

雲晚妝腳步一頓,舔了舔有點幹的嘴唇,想,還是不想?

窗外,黑色的狐影一閃而過,雲晚妝感覺到身後人的不斷靠近,穩了穩心神,“師兄,我……我先走了。”

“你不是說想找人說說話麼?”

茯辛略帶諷刺的口吻,讓雲晚妝聽得有些難受,好像是雲晚妝利用了他一樣,雲晚妝雖然有些理虧,但她不過就是想拐著彎探聽一些消息而已,她不好意思開口,隻能這樣做,但是並沒有刻意利用誰啊!

“師兄,夜已深了,你還有事要忙,師妹就不打擾你了。”雲晚妝留下一句話,就要匆匆離開,卻聽見身後的茯辛道:“那柄魔劍,我是一定會除了的,不管他是誰。”

雲晚妝心裏咯噔一驚,看來他大致知道了幹將莫邪的事,她不敢回頭,又向前踏了一步,卻聽茯辛再次說道:“你若是求情,我還可能會考慮考慮。”

“師兄,我覺得你變了。”

“我變了?”茯辛冷笑一聲,“師妹,你若是懂我,便不會這麼說。我曾經以為,你是懂我的,直到今日你居然這麼跟我說,真是讓人心寒啊。”

“最初的師兄,讓人敬畏;可現在……我不知道怎麼來說這種感覺,雖然我很感激師兄將我和祭荼救出來,很感謝師兄處處維護我,可是……可是師兄,你真的在一點點地變了。”

“那也是因為你。”茯辛上前猛地摟住雲晚妝的腰,彎下身子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輕聲說道:“師妹,我喜歡你,所以我從那個無欲無求的茯辛帝君,變成了如今這樣的師兄。”

“原來人一旦有所求,就真的會變的,連神仙都無法避免,可是我願意接受這樣的變化。”茯辛見雲晚妝不吭聲,繼續說道:“師妹,你願意陪我在這清寒的九重天上,渡過這漫長的一生嗎?你先別急著回答,我給你時間想,總有一天,你會想明白的。”

“師兄,你知道母妃去世前,跟我說過什麼話嗎?”雲晚妝將茯辛的手指一根根扳開,麵對著他,後退了一兩步,微微一笑,“母妃說,既然我生在了帝王家,無可改變,那我以後,就一定要逃離這樣的地方,越遠越好,所以,我才會去昆侖修仙。”

“你若覺得那些勾心鬥角太險惡,你不用怕,我會護你一世周全。”

“母妃的悲劇已經提醒了我,我為何還要再入這樣的地方?”雲晚妝不答,反問道。

茯辛一愣,他查過雲晚妝的身世,明白她說的什麼,低頭思索了半晌,才抬起頭來,看著雲晚妝,鄭重道:“若是我答應你,我隻娶你和阿音呢?阿音心地善良,不會為難你,這樣,你便不用擔心了吧?”

“師兄,你明明知道,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雲晚妝歎了口氣,也不想再和茯辛爭執這個問題,“師兄,夜深了,我回去了。待天君生辰過了後,我就帶祭荼回昆侖,不再打擾師兄。”

“師妹,那麼我告訴你,人心雖是千變萬化的,可命運,總是紋絲不動!師妹,你要認命,隻有嫁給我,這才是你的命運。”

雲晚妝知道茯辛也是個極固執的主,不再和他爭執,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天剛亮,雲晚妝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卻感覺到身邊一空,心裏一驚,剛剛做的夢在自己腦海中一閃而逝,她連忙起身,喊道:“祭荼,祭荼!”

“姑娘,怎麼了?”德湘聞著聲音而進,見雲晚妝一臉驚慌的模樣,連忙上前問道。

昨晚睡得有些晚,師兄的話又一直在她腦海裏重複,還有她從師兄房間出來後,聽到慕葒俏對自己說的那番話,雲晚妝一整晚都沒睡好,還做了個噩夢,她夢到祭荼被關進天牢,受盡折磨,想起那張血淋淋的熟悉的臉,她的心就一下子疼了起來,她四處翻找著,喃喃道:“祭荼呢?他到哪裏去了?他是不是被捉去了,是不是師兄下的命令?”

德湘一頭霧水,跟在雲晚妝身後,“姑娘說什麼呢?德湘沒有收到帝君的命令啊,你若是找那隻小白狐的話,德湘剛剛看到他跑出去了,可能待會就會回來吧。”

雲晚妝這才停了下來,雙眼朦朧地看向德湘,“你說它是自己跑出去的?沒有誰將他捆綁著抓出去?”

德湘無奈地笑了,將雲晚妝扶著走回床前,“姑娘可能是做惡夢了吧,這東宮是什麼地方,沒有帝君的命令,誰敢來這裏造次?看帝君對姑娘的這份好就知道姑娘是帝君心頭上的人,誰還敢動你和你的小狐狸?姑娘定是沒睡好,要不再睡睡吧,現在天色還早,你再睡一會兒,說不定醒來就可以見著那隻小白狐了。”

雲晚妝渾渾噩噩的,點了點頭,就見窗前一道影子閃過,連忙追了出去,德湘不明所以,緊跟了出去,直追到茯辛房間的門前,一把將雲晚妝攔住,“姑娘,這是帝君的房間,沒有他的允許,誰都不能進去!”

“我……我好像看見誰朝著這邊過來了,你沒看到嗎?”雲晚妝想起那道身影,覺得有些熟悉,有點像莫邪,才會緊跟著追了過來。

德湘皺了皺眉,試圖將雲晚妝往回拉,她總覺得今日雲晚妝有些不對勁,“姑娘,這東宮戒備森嚴,誰敢闖進來?茯辛帝君今日早早地出門去了,姑娘若是想帝君了,等帝君回來,德湘一定第一時間就告知你,咱們先回去吧!”

“小師叔……小師叔……”一道破碎的哭喊聲從茯辛的屋內穿了出來,雲晚妝剛剛轉過去的腳步一頓,這聲音……這聲音……這是莫邪的聲音啊!她在叫自己,雲晚妝猛地推開德湘,一把推開茯辛的房間,就跑了進去。

德湘也不知雲晚妝哪裏的力氣,竟把自己推倒在地,她來不及想這些,就要站起來去追雲晚妝,卻發現自己身子居然動不了了,她心裏一驚,這才想起,雲晚妝就算是一屆凡人,畢竟是帝君的師妹,在昆侖炁淵上神座下修行了五六年,又怎麼會沒有一絲法術,她竟然將她當做了手無寸鐵的弱女子了!

德湘想到了這點之後,聽見裏麵傳來的嘈雜的腳步聲,更是嚇得冷汗都快出來了,帝君就算再喜歡這姑娘,沒有他的允許私自進出他的房間,那也是死罪一條啊!而且,帝君將這姑娘交給自己照顧,那自己就有照顧好她的權利,因為她的一時疏忽,這姑娘犯了錯,要受罰,自己肯定也是逃不掉的,想到這些,德湘連忙開口道:“娘娘,雲姑娘,你快出來啊!那是帝君的房間,你不能進去!”

德湘叫了許久,沒有將雲晚妝叫出來,卻引來了東宮其他的女官,待那女官替自己身上的法術解了後,德湘領著其他女官,想要將雲晚妝帶出來,卻發現雲晚妝雙眼迷茫地坐在帝君桌子的角落裏,眼眶都紅了。

“姑娘?”德湘試著叫喚了幾聲,雲晚妝卻始終沒有理她,她大著膽子往前走了一步,將她從角落裏扶了起來,“姑娘,我送你回房吧,你定是昨夜沒休息好,今日才會這般恍惚。”

見雲晚妝沒有拒絕,德湘扶起雲晚妝,剛剛走了幾步,就聽見身後的女官驚聲尖叫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了?”德湘畢竟是東宮茯辛帝君麵前最得意的女官,許多事情都由她經手,她聽見那個女官叫得如此惶恐,連忙將雲晚妝交給身邊的一個女官,轉回身看去,這一看,也被嚇出了冷汗來。

茯辛帝君桌上,前幾日還擺放得整整齊齊的締結書,那份帝君與青丘的梵音帝姬的締結書,竟然被撕成了零零碎碎的好幾份,這下子,不僅是剛剛尖叫的那位女官,凡是看到了這件事的女官,都尖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