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母在廚房裏,瞧的眼淚橫流,終於忍不住,克服心頭的恐懼,搬了桌子,打開廚房門,衝進院子。
“別打了,別打了。”她撲到了桑柔柔的身上,轉而懇求著徐草花。
“娘,別求這潑婦。”桑柔柔抬起頭,原本清純幹淨的小臉,鼻血和灰土混在了一起,看起來有些可怕。
圍觀的人,也嚇了一跳。
連忙幫著拉勸徐草花的。
徐草花罵罵咧咧的爬起來,“哼,小XX,看在你娘的份上,今天我就饒了你。但是,你踩我下水,這筆賬,你得賠我。”
說著,徑直走到桑家廚房,翻找了一通,最後,竟然將角落裏的小半缸米還有櫥櫃裏剩的半罐豬油,全部抱了走。
“你給我站住,你這是搶劫,我要告你……”桑柔柔爬起來,想要去追。
桑母抱住她,哭道,“柔柔,算了,叫她拿去吧。”
“是啊,柔柔,就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徐草花那婆娘就是個混不吝,你跟她搞能搞的贏嗎?還不是自己吃虧?”
院子裏的鄉鄰,也都開始勸桑柔柔。
甚至,還有說,桑柔柔不該一上來就拿門栓打人。
那徐草花本就是個沒理都要攪出三分理的潑婦,你倒好,人家找上門來,你不好好跟人說話,還直接上手打人?
那徐草花是好惹的嗎?
你先打的人家,再又打不過人家,被人打了,還要再纏上去,那擱農村話說,打輸了死皮賴了。
一番勸說下來,最後倒變成了桑柔柔的不是了。
桑柔柔氣紅了眼,像頭受傷的野獸似的,衝著那些長舌婦們嘶吼著。
“這裏沒你們事,都給我滾出去,滾出我家。”
她撿起地上的門栓,開始轟人。
桑母嚇的連忙從後抱住她,“柔柔,咱消消火,別這樣……”
“走開,都怪你。”桑柔柔一把甩開母親,憤怒的指責,“你還配做一個母親嗎?從小到大,不論我遇到什麼事,你從來沒為我出過頭。就在剛才,我被徐草花那臭女人打的時候,你躲哪兒去了?”
“柔柔,我,我出來了。”桑母落了淚,心裏有愧,也有怨。
她一個死了丈夫,沒有兒子,又沒娘家人撐腰的寡婦,除了夾著尾巴做人,還能怎麼辦?
怕桑柔柔受委屈,她沒有再嫁,而是一個人撫養她。
在農村,一個帶著孩子的寡婦,尤其還是個女孩,就注定要受人欺負啊。
別人不懂,就單為養大桑柔柔,桑母就已經耗盡了半生的力氣了。
何況,她還拚盡全力,供孩子讀了書,上了大學。
她自認為,對桑柔柔,她真是傾注了畢生心血了。
可桑柔柔怪她,怪她沒有在她挨打時出來。
她出來了,她趴在了她身上,護她在身下,她甚至不顧老臉,哀求徐草花啊。
“我恨你。”桑柔柔扔了門栓,徑直走到壓井邊,弄了點清水洗臉。
清水碰到臉上,很痛,尤其是嘴角破裂的傷口,一沾水,就跟無數小針紮的似的。
她忍著。
她發誓。
以後定要讓這些欺辱過她的人,雙倍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