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最近二人修行比較勤快,若無意外,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來看自己了,韓長盛的修為積累太厚,但死心塌地坐在這裏修煉根本就化嬰無望,他需要多外出行走,需要戰鬥,這是每個修行者生來要麵對的挑戰,若是在一處洞府安心修煉就可以長生?那豈不是太便宜了些?
金丹期的修為,在仙界行走,就如大海浪濤裏的孤舟,因為金丹期,才真正跨進修行者的門檻,也不知給他開了門,是好是壞?萬一折在外麵,豈不是隻有短短的一生?
可天道無情,走上這條路,就自己承擔一切吧。
金桂見二人的步子一致,似乎韓長盛故意放小步子,和紅魚一並走著,這樣子,注定不會踩到那塊令牌。
地底下根須瘋狂伸展,把那令牌挪了一個位置,隻要二人正常行走保持節奏,紅魚就會踩上。
“呀!”
“怎麼啦?”
“咦?公子,這是什麼?”
紅魚吸起地上的令牌,還沒看,長盛很自然就接過來,二人攢著腦袋。
“公子,這是玉牌?”
“我看像木牌!”
她湊近一聞,用力在地上敲了敲:“真是木牌呢公子,還有點香!”
也拿來聞了聞。
“還真是,不過怎麼像桂花香呢?”
長盛邊說,疑惑地看向金桂。
她心裏抓狂,這小王八蛋,能不能糊塗些,這都發現了?同時也在暗暗怪自己大意,也不知是什麼鬼,這小子老是能抓住自己,莫非待在宮裏太久,我真該紅塵走一遭了?
“金桂,是不是你搞的鬼?”
“韓道友此言何意?”
“我說這個,是不是你的?和你有沒有關係?”
金桂當然說不是,連忙說道:“這?這是木牌吧?嗯,不會錯,和我同源呢,怎麼感覺封印著很多靈氣呢?”
她一臉疑惑,作出一副疑惑又肯定的語氣。
“真不是你的?”
斷然道:“怎麼可能是我的?當然不是!我要是有這麼多靈氣,我還用在這裏風吹雨打?”
“哦,不是就好,哪裏有靈氣?我看看!”
他本是拇指食指夾著令牌,掌麵對著金桂,聽她確定不是跟自己有關,他回手端詳。金桂說的話他下意識還是有些懷疑,自己怎麼沒看出哪裏有多少靈氣呢?
紅魚此時也一臉懷疑地湊了過來。
“真有很豐富的木靈氣呢公子,哇,這個可以留著,以後給金道友用,他是木係修行者,用這個肯定好。”
這辦法不錯,沒想到困在這裏,也能為家人們積攢修行資源。
他想到沒想:“好,說著,就把木牌收進了儲物鐲。”
金桂神魂在本體裏掐著一個手訣,好險好險,差點就露餡了。可你這小王八蛋怎麼把它收起來了?這是你出去的鑰匙,耗費我不少神魂之力呢!
咦,等等,他怎麼還有空間法寶?
之前長盛測試天玄殿,她根本就不知道,一時間,他對長盛的來曆大為好奇,凡界修士,剛剛飛升,身懷空間法寶?
自己那令牌可不是什麼法寶都能收得進去的!
眼見二人告辭離開她一點辦法都沒有,此時要是再多動作,肯定被她發現。
也許是韓長盛不想修煉,現在大中午的,居然自己一個人跑過來聞花香。
見他自己招起幾股水汽,圍著他四周打著轉兒,完全當做凡夫俗子的搖扇使用,還不停地嗅著桂花香,金桂恨不得化出神魂打死他,好不容易給他留一個出去的鑰匙,結果他倒好,絲毫不擔心自己修為的,在這兒無所事事。
“瑤台染香體性柔,三秋霜滿勝嬌羞。無聲冷露占花蕾,疏情幾點暗香留。你可開得真好呐!”
這突然而然的吟詩賞花,真是讓金桂措手不及。
誇我就誇我,你倒是選在晚上月明的時候啊,這大白天的,哪門子瑤台呢?
可細細想來,金桂還是滿臉嬌羞,這小鬼,還是念過幾天學堂的嘛。
百無聊賴,他拿出木牌,細細研究,居然還凝出幾朵水花,把令牌清洗一遍。
金桂見狀趕緊掐訣,洗幹淨了,他這才把它對著陽光,運起目力,仔細看著木牌,對自己的眼睛,長盛可是無比自信。
這小鬼要做什麼?莫非還不放心?
以為長盛是要研究多久,沒想到他隻是洗幹淨,看了看,臉上全是笑意。
“哈哈,這小老金到了天上,我就不愁沒有見麵禮了。現在就差天明天星的禮物了,不行,娘親雖然是大人,可是初到仙界,我也該備一份禮物,什麼禮物對凡人最好呢?”
不行,我要歇歇。
金桂隻覺得她這修行萬年,都不如長盛在這裏的這段時間,如此的心神勞累。
他拿著令牌就要往桌子靠去,突然肚子一陣叫喚,右手僵在空中:“哈?現在居然會餓了?誒不對啊,我這金丹後期、後期是擺設嗎?這又不是荒澤!”
金桂看著他手腕上土裏土氣的鐲子,這還是第一次近距離觀察,透過虛妄,她看到鐲子上彌蒙著一層漆黑的劍氣,多看兩眼,隻覺得神魂刺痛。
“這?這是什麼寶貝?”
身在木靈之森,鍾靈毓秀的精靈族地盤,什麼奪天地之造化的法寶沒見過?木林之森萬族同住,各方交流非常頻繁,也沒見過隻是看兩眼,就讓自己神魂刺痛的寶物。
腹中饑餓,他仔細感受了一下,才確定不是自己餓了,是自己身體裏的那個自己餓了。
疑惑地看著木牌,他張開嘴,一口吃了。
掐訣的金桂頓時一震,木牌裏灌注的同源靈氣已經和她失去聯係,驚喜簡直一個接著一個,哪怕隻是一絲的玄仙仙力,也不是此時的韓長盛可以消化得下,她嘴巴張大,都裝得下一個雞蛋了,果然,遇到這小王八蛋,驚嚇更比驚喜多。
此時似乎吃得有點飽,打了個嗝,那木牌便被他吐了出來。
金桂整個神魂都感覺不好了,長盛也嫌棄地伸開手,他還想接住來著,可一想這是吃進去又吐出來的東西,趕緊閃。
又找來水花,洗幹淨,他才小心地看著令牌,這一看,臉就變了,立馬變得撕心裂肺。
“老金啊,兄長對不起你啊,好不容易找到的機緣,我給你弄丟了!”
“要不以後你上來,我不讓你去看病騙錢了?兄長不是故意啊,實在是、實在是有點……”
金桂忍不住了,他當自己的玄仙之力是什麼?想吃就能吃嗎?好不容易給他留點保命符,不知珍惜!
“實在是什麼?”
“啊?你沒在修煉啊?”
“你這麼鬼哭狼嚎,誰能安心修煉?”
“哦哦哦,不好意思,我走遠點哭。”
“站住!”
“哎,你要幹嘛?凶什麼啊?”
“你吵到我修煉了,還不能凶你?”
“我這不是要走遠了嗎?”
“那、那個,你嚎些什麼呀?”
“我把這裏麵的木靈氣吃了!”
長盛一臉懊喪,可他也不知道另一個自己怎麼就突然想吃東西啊,一陣一陣的,一點準備都不給他留,說吃就要吃,吃了就消失,關鍵時刻也不頂事兒。
“你不是修行火係和水係嗎?吃了木係沒事?”
在問話的同時,金桂把自己嚇住了。
當時長盛用火係靈氣招出火苗恐嚇她,然後過一陣有在自己的麵前練習水係招式,怎麼自己當時沒注意到?這小鬼居然水火同修?現在更是吃了玄仙的木係仙力也沒事?
這這這?
一個區區凡界飛升修士,可以說就是土包子一個,可長盛,一次次打破她萬年來形成的認知。
“沒事啊,就是什麼反應都沒有,我才覺得可惜,早知如此,就該給老金留著備用啊,他用的話,效果肯定比我好。”
“意思是,吃了有用的話,你就不會覺得可惜了?那你假惺惺哭個什麼勁?”
“好、好像也是哈,大不了再給他找一個機緣,我哭什麼啊哭?”
眉開眼笑,此時他以為金桂隻是小妖,根本就不知道被揭穿的尷尬是何物,自己理直氣壯地吃了老金的機緣,還笑著對金桂頑皮眨眨眼。
“你都這麼大的男子漢了,能不能莊重一點?”
“咦,男子漢?這又是什麼過路人的什麼故事?說來聽聽?”
長盛對著她一陣促狹。
等等!他不會是裝瘋賣傻詐我吧?
仔細想了想二人撿到木牌後的問答,她確定自己沒暴露什麼,不過還是小心試探引誘道:“這令牌這麼神奇,又正好遺落在這陣法裏,韓道友,這莫不是什麼陣法的出入關鍵?這樣的守護陣法的話,應該有出入的鑰匙對不對?那你手裏這個,可不可能就是鑰匙?”
自然而然的表情,由好奇轉換到懷疑到十有八九的激昂語氣,簡直完美!她都暗暗佩服自己。
“不會吧,鑰匙不該是在外麵?”長盛不信。
“不試試你怎麼知道?萬一不是呢?”
此時她再次掐訣,令牌裏醞釀著一絲絲木係靈氣,幸好吸收了紅土。
“怎麼試?”
“那些路過的人都說,防護陣法的鑰匙,隻需要覆上靈識,就可以打開對應的陣法。”
“這麼簡單?”
他不等金桂回話,這正好是陣法的邊緣,淡藍色法陣壁壘,就在眼前,一瞬間,他就把靈識附在令牌上,對著陣法大喊:“給小爺開!”
一束青色流光,瞬間就把他拉出陣法,摔了一個狗吃屎。
“咦?出來啦?這是哪兒?陣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