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讓長盛掛了一會兒,楊翠放下長盛,輕輕揉著他的頭。
把背簍放地上翻找起來。
“喏,糖。”
遞了一把糖給長盛,長盛卻搖搖頭:“我不要糖,我要以後娘親去趕街都帶著我。”
“好好好,都依你,把這個吃了。”
說著又翻出來兩個用蘆葦葉包裹的葉兒粑,看到這個長盛眼睛一亮,手在草地上擦了擦,才抽泣著接了過來,三下五除二剝開葉子,三兩口就吃完一個就齜牙咧嘴笑了起來。
“快把手擦擦,有血。”
“嘻嘻沒得事,不幹不淨吃了沒病。”
轉眼又吃完一個。
“吃吧吃吧,這裏還有。”
長盛意猶未盡的轉過頭舔舔嘴,才轉過來說:“娘親吃,我吃飽了。”
“真吃飽了?”
“嗯我在路上吃了飯團,不餓了。”
楊翠這才剝開一個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長盛把地上的背簍拾起來背上,長長的背索吊在他背上,一扭一扭的開始出發。
“那老人家給你的神丹妙藥嗎?你咋力氣那麼大?”
楊翠指了指路中間的黑熊,她真的難以置信,聲音還有些抖。
“可能是,我覺得現在可厲害了,能打死老虎豹子。”說著抖抖背簍加快腳步。
“不讀書空有蠻力有啥用?”
長盛:“······”
“娘,拿一顆糖給我,甜不甜?”
楊翠彎腰在背簍裏拿一顆遞給他:“甜,吃一顆就夠了,吃多了對牙不好,你走慢點。”
“咦?娘你的手鐲呢?”
“在河邊洗手被水衝走了。”
“水又不急能衝走嗎?在哪兒掉的我去幫你找,我會遊泳了哦。”
“我洗手那裏水很野,早都衝走了。”
“哦,以後我有錢了重新買一個給你。”
“好呀。”走在長盛身後,丟了手裏的葉子,楊翠彎腰在背簍拿一顆糖剝在嘴裏,笑得很好看。
“買了什麼好東西?”
“都在背簍裏,回家去再看。”
“娘你怎麼回來的,我都沒看到你。”
“我從木棉寨過河走的,要近一些。”
“哦對了,今天王捕頭說······”
母子兩說著話往村子裏趕去,從山腰看下去村子上頭飄著幾縷柴煙,隻有寥寥七八家燈火。
星光寂寂,長盛覺得今天自己成為了家裏的頂梁柱,心情很好,就是想不通背簍裏怎麼會有那麼多東西,嘿嘿,剛剛看到有好多糖。
回家沒多久,民勇隊來到長盛家看了看,說是看看人回來了沒,交代了晚上不要出門。
長盛正在屋裏洗腳,聽到師兄們說完就走了覺得有點兒不夠義氣,我是你們的小師弟誒,不進來看看我?
胡亂擦了擦腳靸拉著鞋子出門,看到師兄們的背影很快找了塊小石子用力遠遠地丟了過去,打在路邊‘啪’的一聲亮響頓時打亂師兄們的隊形,他這才壞笑著滿意的搓搓手進屋。
“就你最討人嫌了,你師兄們知道你惡作劇你脫不了手。”
“嘿嘿,師兄們都很愛我的。”
“快去睡覺!”
“嗯。”
爬到樓梯口長盛又退回門框,探著半個腦袋:“娘,我今晚睡覺可以點根蠟燭嗎?”
“睡都要睡了你點什麼蠟燭?拿吧。”
“嘿嘿謝謝娘,我就想看看······蠟燭燃燒的樣子。”
點了根蠟燭小心翼翼放在樓上的床木方上,聽著樓下娘親忙碌的聲音,他輕輕取了本《清微築基》津津有味地看起來。
據書上所說,修行者要築基必須得感氣,有氣感後,要不停打坐感氣,直到體內靈氣越來越多,氣感充盈,才能服下築基丹築基。
一般沒有勢力依靠庇護的修行者叫做散修,他們築基前幾乎不會有洗筋伐髓的待遇,自己打坐吸取靈氣洗滌身體,差不多了就會築基。
修行門派的弟子則大多會築基前進行洗筋伐髓,這樣築基的時候可以容納更多靈氣,可以說是否洗筋伐髓之後築基直接影響元嬰期及以下修行者的戰鬥力。
築基丹作為修行入門丹藥,不是特別難得到,修行者人人不可少。它能把充盈的靈氣留在修行者體內穩固下來,修行者根據功法運轉靈氣在身體裏遊走。
不同功法、靈氣遊走的筋脈路線、靈氣運用方式、靈氣充盈程度,都會影響修行者出招的威力大小。
看到這裏長盛抬頭看了看樓梯口,在手鐲裏召喚出藥瓶,認真看了總共三百粒丹藥,都一樣。
這根書上說的築基丹一模一樣,可為何姐姐會給我留下三百粒呢?一兩粒就夠了。
長盛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莫非我要三百顆築基丹才夠?我這麼厲害?
他自己都被嚇一跳。
閉上眼心思澄淨,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氣感。經過今天亡命奔跑明顯充實了很多,不過離身體裝不下還沒邊呢,他也就不擔心。
“點了那麼久蠟燭你不睡還要做啥?不要錢的?”
“我馬上就睡。”
樓下傳來娘親關門抵戶的聲音,聽到娘親差不多躺下了,長盛開口道:“娘親,以後可不可以多給我買一些蠟燭,楊大叔說他要找幾本書給我看,打打基礎以後好去鎮上讀書。”
樓下默了默。
“再窮麼我兒子看書的蠟燭還是買得起的。”
“對了娘親你今天買了那麼多東西,你是賣豆子賣了很多錢嗎?”
“嗯今天最後頭快散了的時候,遇到個有錢的好心人全買了,還多給了幾文錢。”
長盛想著鄉親們說娘親叫她們自己先回來,可是豆子能賣多少錢?
算了,睡覺。
十多天過去,村子裏沒再死人,牲口也沒丟,王捕頭才下令晚上不用禁足。
今天起來長盛有點不習慣,狗子怎麼沒過來打招呼呢?
每天長盛起床出門去噓噓,大黃都會在他開門的時候搖著尾巴過來蹭他的手。
貓咪也沒看到。
這兩個家夥不會是又結伴上山抓吃的去了吧?
貧家無餘糧,大黃要隔幾天才有一點帶油葷的稻糠飯吃,其他時候不是和豬同食就是滿山跑,家裏的貓從來沒飯吃,都是在家抓老鼠,在山上倒是蛇鳥蟲蝶它都有吃的。
從茅房出來他明顯覺得今天村子裏有點不對勁,以往四鄰相親雞犬之聲相聞,今早起來村子裏很靜。歪頭看看魚肚白的天邊,村子裏有人家已經開始勞作。
他心裏不得勁,穿著鞋子臉沒洗就跑去武館。
師兄們已經準備開始晨練,大師兄拿著竹條在柱子旁邊打著哈欠,師兄們安靜地做著熱身活動沒人敢說話。
“大師兄,師父呢?”
“他老人家還沒起呢?這麼早你找師父有啥事?你看你鞋子都被露水澆濕了。”
“今早上為啥起來沒狗叫也沒雞叫呢?”
“這個你都注意到了?嗯?還真是!”這時候楊誌正從內院出來,想了想臉色一變:“今天不做功課,大家在館裏練功就行,林森楊濤楊洪,你們快去村長家把王捕頭蔡捕頭他們喊來武館,村長也叫上,要是沒在就喊衙役去通知,盡快!”
楊林森放下竹條,三人齊整一拜,轉身就通知去了。
楊誌對眾弟子說道:“今天怕是要出怪事,大家回家通知下叫家裏人別上山了,過幾天再說。家不在本村的繼續練功。”頓時又有幾人離去。
“長盛你感覺倒是敏銳,沒事還好,要是村裏躲過一劫你怕是全鎮的人都要知道你的名頭。快回家去叫你娘親今天在家做活算了,不要上山。該做啥等會兒會有人通知你們。”
看到師父麵色整肅,長盛沒再問為什麼就回家去了,雖然想不明白,但是對師父他很信任。
過了半柱香楊洪楊濤分別帶著王捕頭蔡捕頭帶著的守備隊到武館,一隊睡眼惺忪黑眼圈嚴重,一隊身上都是露水難掩疲憊,看得出這些天上心辦案確實很累。過了一會村長才到歪著嘴叼著旱煙鬥到來,站定了還抖了抖披著的外套。
引進大堂剛剛坐定。
蔡捕頭開口問道:“楊前輩,大早上召集我們過來有何要事?聽說很急,我們都是換防路上趕過來的。”
楊誌憂心忡忡地看了看大堂外的天,轉頭看著王、蔡二人道:“兩位捕快辦案無數,經驗豐富,可留意到今早村裏沒有雞犬之聲?”
蔡捕頭爽快道:“沒有,你說了我才注意到確實不同往常。”
王捕頭想到了什麼皺了皺眉:“楊前輩,此間恐怕難以善了了,麻煩你趕緊派人通知河邊的人家。”
楊誌正待說話,村長一磕煙鬥說道:“搞得神神道道的,你們在說些啥,講明白嘛,我好歹換著當過幾十年村長,有啥事說不得?”
楊誌沒有看他,對著堂下眾弟子說道:“近兩天怕是有大蟒化蛟走水,你們趕緊去通知各家收好東西,帶好老人孩子到山神廟那座山躲一躲,拿得走的拿,拿不走的別拿了。山上住的人家去兩個跑得快的,一起喊去山神廟去,先過了今天再說!林森你去長盛家幫他們搬東西。”
王捕頭也對衙役們說到:“你們跟武館的人走,看到忙不過來幫著牽牲口搬東西,都給老子腿腳勤快點,誰敢偷懶老子回來直接剁手剁腳。”
眾人轟然而散,村長也腳下生風不比小夥子們慢多少,忘了拿桌子上的煙鬥。
眾人離去,王捕頭一臉凝重地看著楊誌:“楊前輩,這下武館怕是有不小損失,還望齊心渡過難關才是啊,畢竟村民為重。”
“這是自然,他們入我門牆那刻起就要保家衛國,這點覺悟不用多說。好在這南溪河流出村外沿岸就是深林老路,發大水也衝不到什麼。”
蔡捕頭:“真有大蟒走水這說法?”
“當真有,那是十七年前我帶著平兒闖蕩江湖,有一次在······”
三人問答之間,蔡捕頭大開眼界,原來真有這回事。至於王捕頭,祖輩修道,對水物走水雖然沒見過但還是很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