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小長盛,因你而得這三根魚骨,算我欠你個人情,你有什麼要求,我可以幫你一次。”
長盛往上看了看:“前輩你如果願意的話,在前麵點能不能把我扔上去?我是從上麵掉下來的,我想回去了。”
幽冥抬頭看了看,又搖了搖頭:“這個空間不知道有多大,我誤入此地近千年,探索了無窮水域和岸邊,沒有窮盡且不斷延伸變化,沒有其他出口,唯一的出口被封印著,這上麵有一層無形的結界,下麵的東西出不去,以我目前的修為,恐怕無濟於事,你看!”
說著用尾巴挑起一大塊水邊的石頭向上一掃,隻見騰空的石頭在飛到一定高度後毫無征兆“砰”地變成石粉飄灑下來,反複幾次,無一例外。
滿眼驚奇的長盛不死心,他真的想回家了。
“我看到兩位前輩打架的時候天空有陽光。”
“翼雲子那老婆娘萬劍歸無造成的假象而已。”
“那最上麵的黑色是結界,你安心的陪著我在此修煉吧!”
“修煉了就可以像前輩一樣厲害了嗎?”
“不,很可能沒我厲害,也可能比我厲害,修行一道,首重根骨天賦,其次在於性格心性,此外各種輔助丹藥法寶功法,甚至自己背後的勢力,都是自己修行路上的重要保障,所以一個人的修行成就,影響因素很多。”
“我要是和前輩一樣厲害,娘親就不用那麼辛苦了,我要把我們村建造得和縣城一樣漂亮,有學塾可以讀書,有馬車可以坐,有很多好看的姐姐們,還有很多好吃的,穿的也要很漂亮。”
幽冥悠悠說道:“要和我一樣厲害,除了你天賦不錯,不知道要耗費多少修行資源,經過多少爭鬥廝殺,那時候你還有這份簡單的心嗎?”
“我也不知道呀,哎,聽村裏的老人們說蛟龍都會吃小孩,看來都是騙小孩的,前輩就是個好人。”
“哼,你說的那種殘忍之輩確實有,別說異族相殘,即便是人吃人也有!不過我輩修仙,皆是與天爭命,與修行者爭路,有時候你不殺人人要殺你,殺幾個人又算得什麼?我輩修道之人但凡修行有成,自有氣度,豈會對凡俗之人濫殺無辜。罷了,我這人最欠不得人情,你跟我來。”
再次來到山洞,幽冥渾身一震身子迅速縮小到七八十米長,向洞裏遊行而去,長盛跟在後麵,沒覺得多高興,反而覺得出不去才是最難過的,想著想著快哭了出來。
到了大廳,幽冥回頭看了他一眼。
“別哭了,快把你身上洗洗我給你洗筋伐髓,可能有點痛,你咬咬牙就過去了。”
不等長盛反應,它大嘴一張就把長盛控製在空中,向那個大水缸飄去。
“我這裏沒有人族功法,我八轉化蛟以前在這個洞裏找到一本已經快腐碎了的人族修行典籍,我運用神通看了前麵幾篇,上麵介紹你們人族的一種洗髓築基的方法,這裏麵隻有洗髓的東西,築基的東西等你以後慢慢找。”
長盛隻聽著幽冥說,啥也不懂,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放進水缸裏,水麵莫名下降了很多,等長盛在裏麵洗了洗,幽冥張嘴一吸把缸裏所有東西清理到一旁,隻剩下一株青蓮,水缸底幹幹淨淨,長盛也沒想明白之前那水是怎麼冒起來的。
幽冥讓他在缸底坐好,脖子上一塊鱗片突然立起,隻見它身上從尾部開始一圈環狀的起伏朝頭部湧動,一道血液激射進缸裏,血液裝到缸裏剛好能沒到長盛的下巴位置。
“小長盛,這雖然不是我的心頭血,但是價值也非比尋常,放在平時若有人向我討要,那便是生死之敵,你那魚骨對我非比尋常,說起來還是我占便宜。不過心頭血我舍不得,你也承受不了,等你以後明白那魚骨的價值,希望你別怪我吝嗇才好。”
聽著幽冥稍微虛弱的聲音,長盛說到:“前輩恩德,小子銘記在心!”
“嘿嘿,希望你到時候還這麼想,你好好泡著,我去去就來。”
說著就朝閃著藍色幽光的大廳遊去。此時長盛隻覺得有點癢,然後有一些輕微的刺痛。一會兒幽冥返回,控製著三片閃光的鱗片和兩株長盛也扯不斷的植物,幽冥先把植物整株丟進血液裏,然後從嘴裏噴出一團寒氣,把鱗片弄成一團粉末慢慢的放進血液裏。
“這是無憂藤和萬年玄龜的頭部鱗片,無憂藤年份正好,隻是這老烏龜的鱗片隻剩些許神性了,多給你拿了兩片。”
長盛隻覺得讓靈魂顫抖的疼痛從身體深處襲來,周身骨頭傳來一陣密密麻麻的異響,體內的血液在劇烈的翻騰。
“小子,保持清醒憋住氣,把頭低下去,堅持住!”
如今的長盛,單說憋氣,吃了玲瓏魚和蛟血,連自己也不知道能憋多久,低下頭他覺得自己的頭皮像是被生生刮了下來,劇烈的疼痛讓他陷入麻木,死死憋著氣,神台保持一絲清明,想著自己一定不能睡,在煎熬。
一個時辰後,他被幽冥控製著坐到地上,兩道勁風扇到臉上。
“醒來了,你是覺得睡得舒服嗎?起來動動看!”
“前輩,好痛啊!”長盛說著直起身,一股巨大的疲勞感夾著疼痛感快速消退,隨之而來是身體一輕,他覺得自己渾身毛孔都在歡暢的呼吸。他高興地蹦了起來,一蹦半丈高,嚇得他一聲怪叫,使勁跳了幾次最多也就半丈高了,他飛快在大廳裏蹦跑起來,可全力奔跑好像還是跟自己之前一彈五六米差不多啊,他回想自己當初爬外麵柱子的情形,訕訕走了回來。“前輩,那個,我好像跟剛才沒變化啊。”
“哦?我看看。”
他仔細打量了長盛一陣:“難怪,難怪,玲瓏魚對凡人稚童居然有如此神效!”
“啊?”
“你吃的玲瓏魚肉溫涼性寒,可淬煉你的內髒筋骨,後來喝了我的血液,你便陰陽調和,你發瘋一樣,應該是體內潛伏的寒性藥力被血液裏的陽剛煞氣引動。早知如此我又何必辛苦給你洗筋伐髓,隻洗練了皮肉,真是浪費!”
“意思是前輩放的血沒啥用嗎?”
幽冥暗裏老臉一紅:“什麼叫沒用?那是你先喝了我的血飽和了,不然區區玲瓏魚哪有如此神效?”
長盛腹誹不已:“明明我吃了魚就那麼厲害的,前輩你卻說你的血更重要,我吃剩的骨頭你都那麼喜歡,老騙子。”
看著冰冷的蛇軀,頓時覺得前輩沒那麼可親可愛了。看著他悶在那裏不說話,幽冥有些心虛。
“怎麼啦?覺得我占了便宜說話不算話?”
長盛心想這不明擺著呢嗎?你說出來明明是想把我屈打成招,想著之前他大發神威,驅散心緒好奇地說:“前輩這是你家嗎,這些珠子老值錢了吧?”
幽冥陷入回憶。“這不是我洞府,兩百年前我還沒八轉,探索這片水域的時候發現這裏,那時候我的身軀和現在一般無二,還能進來看看,這裏麵的東西沒有一樣和我有關,我推測這地方在此地成為幽冥五煉之地前就存在了,一百年前和翼雲子那婆娘爭鬥我身受重傷後躲到此地暗河療傷,沒想因禍得福突破到九轉化蛟,之後我身軀變到千米之長,便從暗河水道溜到外麵的水裏又回來,卻進不來了,若不是吃了魚骨,現在我的身軀還不能變化。”
“前輩,你是說你一百年沒進來過了?”
“嗯。”
“那你的化龍草哪兒來的呢?”
幽冥眼裏閃過心悸的光芒:“那是我付出半身修為半截身軀在結界裏摘下來的,當年誤入此地,在結界裏下墜的時候看到化龍草,拚死一搏,萬幸得手。”剛剛說完,幽冥的身軀急速顫抖膨脹起來。
“哈哈哈,天不負我,如今逃生有望啦!”
長盛站立不穩,眼耳被震出鮮血,被一陣巨大的罡風推著往外跌跌撞撞的撞緊貼在入口邊上,眼前幽冥的身軀越來越大充斥著整個大廳,鱗片開裂迸出鮮血,尾巴四處亂掃,周邊的石柱被掃到洞壁上撞的粉碎,眼看巨大的身軀就要擠壓住自己,十萬火急之間他轉頭看到自己離轉進暗河大廳隻有一步距離,艱難地抬起左手抓住岩壁棱坎,使勁往左一轉,剛轉過身就被巨大的蛇軀撞趴進另一個大廳。
轉過身撐坐在地上,隻見蛇軀還在膨脹變大,不過變慢了很多,把岩壁都擠開裂,長盛不停地往後退,看到終於停止變化,他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隻聽到外麵電閃雷鳴和一陣“砰砰砰”的聲響,風雨欺進,外麵一片漆黑,一陣陣發冷雨水打到臉上睜不開眼,隻能在風雨裏煎熬。
過了半個時辰,漸漸靜了下來,長盛跑到大廳,幽冥已不見蹤影,地麵就像被翻過來一樣,四周的大廳前麵已經麵目全非,岩壁被擠壓出幾條很寬的裂縫,穹頂被破開一個大洞,灑下星光,從下往上看去星光好像在慢慢消彌;收起心神長盛趕忙往外跑去。
遠處的水麵上飄著幽冥縮小後的身軀,蛇頭上站著一個高大的人影,一襲黑衫,衣衫無風自動,耳畔兩縷長發飄動,背負雙手,略微仰頭看著身前不遠處的一個白玉盤,遠遠看去說不出的風流瀟灑。
白玉盤忽地一動,那人也跟著動,二者糾纏一陣,白玉盤忽然向長盛激射而來,他下意識伸手一抓,拿在手裏,傳來劇烈的寒氣瞬間在手掌附上一層冰霜,但是沒有在往上蔓延。高大的人影來到近處,長盛差點眼珠子掉地上,剛剛背影那麼瀟灑的人,轉過來怎麼那麼麵目奇怪呢,看上去一個三十歲的粗獷漢子,明明五官單獨看都很好看,怎麼在一張臉上就那麼別扭呢,看著都快暈了。
哼,還讓我叫爺爺,也不怕折壽!
不過他都超過千歲了,折壽也沒關係的吧?
“恭喜前輩化形成功。”
“嗯,成功了!小子,我們出去的希望就在你手上,馬上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長盛看了看手上的玉盤,發出柔和的乳白色光,盤麵上有一些幾乎透明的不知名氣體在流動,靠近邊緣有一個小指能通過的孔,他還試了試。
“就用這個?”
“嗯,就用這個!”
“真的嗎?我們現在就走吧?”
“你還是休息一下吧,休息好我們再走,可能很遠,你最好睡一覺,不差這一會兒。”
“前輩困在這裏一千年不著急嗎?”
“不急,等你睡好再說。”
“為啥?”
“因為琉璃白玉隻有你才能拿得動。”
“不重呀,全世界就隻有我拿得動嗎?”長盛覺得自己好厲害。
“不,是在這個五煉之地隻有你拿得動。”
“哦······”
長盛找了個地方靠著柱子睡下。
“前輩,你想你的家人嗎?”
“我的家人早就不在了······”
長盛仔細想了想這個不在了的意思,覺得應該是自己想的那樣。
“對不起啊前輩,但是還有我呢。”
“你?出去以後你就不會再見到我了。”
“那前輩可以來看我呀,我家在天武國雲嶺郡白水縣長安鎮安穩村,你來看我我煮雞蛋給你吃。”
“你不明白,以後再說吧。”
“前輩你的臉可以想變成誰就變成誰嗎?”
“用法術可以改變,改變麵部骨肉也可以,但本來麵目,化形後隻有一個。”
“那這是前輩的真麵目嗎?”
“嗯,我帥不帥?你們人族的姑娘喜歡我這種帥氣的臉嗎?”
說著張開雙手比劃幾個動作,一臉期待。
“前輩,我隻承認你的臉型很帥。其他的,其他的要是更好看就好了。”
長盛想起村裏的嬸嬸們暗地裏開葷玩笑都說楊大叔那種漢子最有男人味,楊大叔具體多少歲沒人知道,反正看起來就是大叔樣。
幽冥轉頭看了看遠處水麵上的蛇軀,神色複雜地說:“為了這張臉,百族修士多少人拚了老命啊!嗯?你的意思是我不好看?”
“好看,好看,我們村的嬸嬸們就喜歡你這樣的漢子。”
“嗯?嬸嬸?”
“姑娘,姑娘,我說錯了。”
“那你覺得我什麼最好看?”
長盛心想我怎麼知道你什麼最好看,我又不是王嬸兒李嬸兒,我說好看不一定管用啊。
“那個,前輩,我覺得我有點困,我還是睡覺吧。”
幽冥還在朝自己身上這裏看看那裏看看,時不時甩動衣袖,提一提長衫伸一伸腳······
這些天長盛提心吊膽境遇詭異,放鬆下來一陣困意襲來,在地下世界靠著感覺算日子並不準確,也不知道外麵過去多久了,娘親還在找我嗎?她知道我掉下來了嗎?雙手托著白玉盤沉沉睡過去。
睡了很久,長盛醒來慢慢睜開眼,從頂上傳來一個聲音:“你醒了?那我們走吧。”
長盛:“怎麼去?”
“我帶你飛過去。”
長盛隻覺得一個光圈包圍著自己向遠處掠去,感受不到風吹,水麵的蛇軀化作一縷黑煙透過光圈鑽進幽冥的身體。寬廣的水麵下看不到任何活物的痕跡。
“前輩,為什麼水裏沒魚呢?什麼都沒有。”
“幽冥黑水含有冥界泄露的冥氣,不是冥界生物無法長期存活。”
幽冥讓長盛平平地端著玉盤,孔洞朝向正前方,一邊飛行一邊時不時看看長盛手裏的白玉盤,不斷地在水麵上空調整著方向,途中經過幾個大島,看起來更像是巨峰的山尖;過了很久,偶爾會看到水下有各種形狀巨大的陰影在緩緩移動,每當這個時候幽冥都會有感應般提高飛行高度。
看了一會長盛實在忍不住好奇問到:“前輩。水裏的是什麼啊?”
“如果我猜得不錯應該是幼年的冥使和幽冥黑水裏的一些水族,大多是冥使的食物,你看,那就是冥使。”
說著向下指了指。長盛看到前方遠處有一個巨大的像魚一樣的陰影,得有四五十丈長,十來丈寬,用魚翅一樣的巨大翅膀在水裏悠閑地遊蕩。
“冥使是冥王坐下往來於冥界、仙界、魔界、凡界和未知世界的使者,隻要有生死的世界便會有他們的身影,宇宙間隻要有魂魄靈識的萬物死亡,都要由它們把亡靈吞入肚子馱入冥界,在輪回殿厘清亡靈生前善惡功德確定往生之道後,便由它們把亡靈放在輪回泉裏投胎往生。它們是一切亡靈的克星,幼年生活在幽冥之海,或者像我們腳下的幽冥黑水裏,成年後它們便能自由遊走在各個世界收集亡靈,世間活物幾乎不會看見他們。不過各界的汪洋大海裏倒是有些他們的後代,隻是血脈稀薄忽略不計,已經淪為凡俗生物,他們的聲音照樣會讓很多凡人感到恐懼,就是人類常說的鯨。”
長盛聽得心神搖曳,自己還沒見過大海呢!仔細盯著水麵希望還能看見,今天的經曆要是出去以後跟小夥伴們說一說,還愁小弟不夠多?收小弟,除了打架厲害,就得會講道理,若是還能唬人,那效果更好。
良久無語。
便問到:“前輩,所有人死了都會投胎往生麼?”
幽冥很耐心地說道:“天地間所有有靈萬物死後皆可投胎,但若是魂飛魄散靈識泯滅,便是徹底死了,不再輪回。人族精靈族翼人族有魂魄之說,其他族類除了天地初開便存在的強大種族,其他可統稱妖族,他們的魂魄便是妖靈,妖靈承載了妖族生前的記憶、情感,傳承著此妖族生前的修煉根骨和功法,若是運氣好,可能會占據同類身體奪舍重生。”
“那修為呢?”
“妖族一身修為幾乎都在內丹上,無法傳承,一般在一些特殊時候能通過一些特殊功法把修為傳給別人。”
“可前輩的內丹好像不在了。”
說完一臉求知寶寶的樣子看著幽冥。
“哈哈,那是騙翼雲子那老婆娘的,我來此大概百年後她也誤入此地,那時候我才二轉化蛟,在她的空間法寶裏還栽種著一些夢語花,她取出來吸收這水裏的冥氣時被我無意撞見,由於我需要此物助我未來煉骨化形,便和她發生爭鬥,她高我兩個境界,把我打成重傷我隻好躲起來,沒想到後來我五轉之時體內多出了一顆假內丹,這些年修行的時候我細細揣摩,發現這是我九幽冥龍一族特有的假丹,花了我不少時間和力氣,損耗不少修為,加上翼雲子身體裏還有個妖靈在和她爭奪身體控製權,這才讓翼雲子那娘們兒吃了個大虧,報了我當年一箭之仇。不過在此地若沒有你那三根魚骨,我有再多修為也難在此化形化龍,出去之後,我便是真正的九幽冥龍。”
饒是幽冥活了千年歲月,想到出了此地自己就是真正的九幽冥龍一族,也忍不住神采飛揚心神激蕩。
幽冥說的這些長盛不是不能理解,但聽完了對他來說依舊如天方夜譚,一個嶄新的世界在緩緩打開,他無比神往,卻不知從何做起,隻覺得心頭悶悶,就像知道屋子裏有一桌好吃的,卻不得其門而入。
難捱!
此後一路無語,幽冥也好像終於出了多年沒人說話的惡氣,開始變得高深莫測起來。又不斷調整方向飛了很久,長盛看到一個很大的龜,背上馱著一座山在水麵緩緩移動。
“到了。”
幽冥帶著長盛向下方龜背上的山峰降落而去,下麵的山峰間突然迎來一個龐然大物,衝到近前化成翼雲子美麗的樣子。
“死長蟲,你來送死嗎?”
翼雲子鳳目含煞,揮手一道法術當頭砸下。幽冥一閃橫移避開,翼雲子手一揮就把長盛帶到身邊,長盛不露聲色看著遠處的幽冥,隻見他右手上現出幾根血條,袖子已經不見了,臉色陰沉地看向翼雲子。“你什麼意思?大不了魚死網破誰也別想出去?”
“憑你?真當姑奶奶高你兩個境界是擺設?”
話落一道威勢更甚的法術打出去,幽冥早有戒備還是被推著飄出去千丈遠。
瞬時他又回到原地,驚疑不定地道:“你沒受傷?”
“哼,還得感謝你內丹煞氣啊,不然我這身體裏的老妖怪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死呢!”
“漂亮姐姐、前輩,要不我們別打了,先出去了想打再打吧。”
“咯咯,小家夥說得對,走吧。”
說完也不管幽冥,帶著長盛向下飛去。落到玄龜背上最大的兩座山腰之間的空中,長盛抬頭看去才知道著龜背上的山是有多高,憑他如今的目力堪堪能在山腰位置看清山腳山頂,兩山奇峰對峙,像是被一劍從上到下劈開中間有一條兩丈寬的筆直縫隙,中間位置旋轉著兩層八卦封印剛好卡在兩山之間,靠裏的一層黑白色,靠外的一層黃藍色,各自如磨盤一般向著相反的方向旋轉。
翼雲子在封印前五丈的空中停下,回頭看了看在後麵臉色不自然的幽冥,臉上微微一笑道:“小家夥,去把你手裏的琉璃白玉按著陰陽魚眼的任一位置放上去。”
“姐姐,我不會飛!”
“咯咯,過去吧,我用法力托著你,放心去。”
長盛不敢邁開步子,腳下出現一條透明的冰橋,用腳跺跺跟地麵一樣,他才顫抖著腳小心地靠近封印,被帶飛的時候隻顧著爽沒注意,現在自己走出來才看到下麵那麼高,他略微抬頭,半眯著眼兩腿顫顫,冰橋在離封印還有兩尺的位置戛然而止,以他的身高手長剛剛可以夠到封印。
將玉盤按在陰陽魚中間的位置稍微用力摁,兩個八卦封印的速度陡然加快,封印中間爆射出一陣強烈的白光,長盛向下急墜幸好翼雲子一道術法把他招到身邊。
翼雲子轉身厲喝到:“幽冥小賊,時間有限,你若想出去,就給這個小家夥留下足夠的好處,怎麼說他也算救你一命。”
“哼,還用你說,我早已經給了。”
翼雲子淡淡看著他:“洗筋伐髓而已,不夠!”
“你待怎樣?”
“把你的內丹拿出來給他吸兩口。”
“不可能!”說著轉身狂退,不一會兒卻像陷入泥沼在空中掙紮。
翼雲子譏諷的看著他,開口道:“要命不?”
幽冥神色掙紮又驚又怒眼光急閃,這娘們兒可真不是好人啊,真會陰人,罷了罷了,形勢比人強,以後再做計較;他慢慢靠近翼雲子,肉疼地張嘴吐出內丹朝長盛飛過來。
翼雲子卻一把抓住內丹,五指成爪把內丹控製在中間。
幽冥大怒:“你還要怎樣?”
“你等著就是!”
長盛心裏給翼雲子豎起大拇指,這個姐姐真是霸氣得一塌糊塗。
他看到內丹上一會兒浮現一條黑龍,一會兒變成黑蛟,每次蛟頭角要化成龍角的時候整個身影就開始變淡,翼雲子另一隻手同樣五指成爪往外一拉,內丹上被她拉出兩條白氣變成米粒大小的白珠,張嘴噴出一股雪白的寒氣覆在白珠上,屈指一彈白珠莫名的就飛進了長盛丹田,長盛摸了摸,除了小肚子一片冰涼,其他倒是沒感覺才放下心來。
做完這一切,看了看封印上逐漸平緩湧動的白光,她轉過頭似笑非笑看著幽冥說道:“一念之差丟了十年修為後悔不?”
幽冥大方道:“十年而已,出去就幾個呼吸的事,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
“哦?倒是我錯怪你了,看在你爹同我族的友誼上,這次放你一馬,滾吧!”說著嫌棄地揮了揮手。
“哼,難得你還記得這回事!”抱拳一拜,飛身化作一道黑影投進白光。
唉,前輩修為高得不像話,卻經不住激。書上說的好男不跟女鬥果然大有道理。
翼雲子彎腰把長盛抱了起來左右看了看,開心道:“小家夥,你和我有緣,到了我的境界,冥冥中能感應一些牽絆,修道之路,有緣二字實在神奇,我給你個寶貝,等你踏足修行滴血認主便可打開。若他日你修行有成,可根據裏麵的線索來找我,我也煮雞蛋給你吃哦。” 說著便抱著長盛投入白光。
等他們離去,平穩湧動的白光漸漸靜止不動,琉璃白玉發出輕微的裂響化成碎片從封印上掉落,一個幾乎透明的人影站在封印不遠處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嚇死寶寶了,差點就抓住我。吃了三個笨蛋還不滿足,活該你抓不到我,哈哈。”
“王多魚,你就那麼想被人吃掉嗎?隻剩一根骨頭那種?”
“大不了我到時候化成人形,看他下不下的去嘴。咦?老龜你頭上的鱗片呢?哈哈噗,你個大禿頭!哎呀不行了,笑死寶寶了!”
“我倒是得到冥使指引想結個善緣,奈何算錯一著,修為太高也不是好事啊,唉!”空中好像有個駝背禿頭,紅麵白須的老頭子在得意地撫須而笑。
“老龜,真希望遲早會被他吃掉的人是你!”王多魚說罷,消失無蹤。
再來說長盛被抱著投進封印,他看到自己變得很渺小,封印轉動的輪盤變得如萬丈般高大,前麵很遠的地方有一個黑影,應該是幽冥,好像知道長盛在看他,背對著揮了揮手消失不見。
這時候翼雲子不知從哪兒拿出一個看起來很不值錢鐲子給他套在手腕,看著很大,卻剛好縮小合適的套在他手腕上。
長盛和翼雲子被一股漸漸加大的力量分開,他喊了一聲沒有回應,一道劇烈的白光閃過,他下意識閉上眼睛,閉上眼,他看到一幅幅畫麵在腦海裏閃動後退。他仔細看去,這不就是他們當天鑽洞的畫麵嘛,他就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著自己經曆的畫麵,一直看到他掉入幽冥五煉之地,畫麵斷了。
睜開眼看到前麵不遠處一堵巨牆,回頭看了一下自己來時的位置已經在身後很遠,回頭的時候他看到了遠處的翼雲子,揮了揮手喊一聲姐姐再見,卻發現吼不出聲音,隻見遠處的翼雲子也揮了揮手,走在牆壁裏消失不見。
他也緊著眉頭慢慢向牆撞去,沒有任何觸感,而是被水流衝擊的感覺。他立刻閉嘴憋氣努力遊出水麵,冒頭的瞬間他看到了自己掉下暗河的那個懸洞,頓時汗毛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