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伽蘿接著說:“不止如此,我還打聽到了更重要的事!”說完就閉上了嘴,笑眯眯地看著三人,故意吊他們的胃口。
柳慕白又是照著她的額頭一個爆栗,沒好氣地說:“都什麼時候了還賣關子,有話就快說。”
若伽蘿委屈地揉著腦袋,氣鼓鼓地瞪他一眼,隻得說道:“我從大土司那裏套來了話,原來在雷霆山上也有百生草,而且我們苗疆種植的百生草也是從雷霆山移植過來的。”
柳慕白喜出望外:“那我們現在去雷霆山就能找到百生草了?”
若伽蘿笑著說:“沒錯!而且因為苗疆的百生草是雷霆山移植來的,所以它們的生長周期一致,這也就是說,現在雷霆山的百生草要麼即將成熟,要麼就是已經成熟了!事不宜遲,我們明日就出發去雷霆山吧。”
蕭悠一掃頹唐,身子立刻坐直,連連點頭道:“好好好,這次一定不能被別人搶先了。”
容婉也暫時放下了對令狐緋的擔心,打起精神說道:“那咱們明日出發去雷霆山!”
聖女節一結束,若伽蘿的職責暫時告一段落,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工作了,正好可以為容婉他們帶路去雷霆山,請示過聖姑後,聖姑隻當她是要為提升功力做準備,自然也不會攔著,隻是又提醒了幾句讓她盡快找到千年狐妖,挖出其心髒。
容婉等人各自在屋中整理行裝,若伽蘿有侍女幫忙早早就整理好了,噔噔噔跑到柳慕白房間裏,坐在凳子上晃著腿,悠哉地哼著歌。
柳慕白拋來個冷眼,說:“你要真閑的沒事幹就過來幫我把衣服疊了。”
若伽蘿眼睛一瞪,氣道:“臭道士,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竟然敢驅使堂堂苗疆聖女給你疊衣服!若是被我的教徒聽到了,一定活活撕了你!”
柳慕白道:“你要不幫忙就出去,別在這裏添亂。”
若伽蘿跳下凳子,走到柳慕白身邊說:“我就不走,我就添亂。”說著就把柳慕白剛疊好的衣服給拆開了,扔了一床。
“……”柳慕白額前暴起一根青筋。
若伽蘿自知處境不妙,腳底抹油馬上開溜,但還是慢了一步,硬是被柳慕白抓住了後衣領。
“啊啊啊你放開我!救命啊!吃人了!來人救救我!”若伽蘿一邊奮力掙紮一邊鬼哭狼嚎,原本還想給她點教訓的柳慕白一看這陣勢反倒被她氣笑了,無奈道:“你剛才搗亂的時候不是底氣很足嗎?怎麼這麼快就慫了?”
若伽蘿掙紮不停,嘴上止住了呼喊,說道:“大丈夫能屈能伸,現在我打不過你,當然要逃了!”
“知道打不過我還不乖一點!就知道搗亂!”柳慕白氣不打一處來,按著她的額頭連彈了三個爆栗。
“啊啊啊——”若伽蘿慘叫不斷,實在掙脫不開,轉而抱住了柳慕白的手狠狠一口咬下去。
“喂!你屬狗的啊?!”柳慕白大驚,把手抽回來時,虎口上已經是半圈整整齊齊的牙印。
若伽蘿揉著發紅的額頭,心滿意足地哼哼了幾聲。
柳慕白還欲再反擊,卻聽得門外一個溫柔的男聲道:“伽蘿,不得無禮。”
兩人同時回頭,隻見竺開宇一身淡綠長衫款款站在門口,青絲拂動,眉眼安寧,唇邊若有若無的笑意讓他平添一股仙風道骨。
“宇哥哥!他先欺負我的!”若伽蘿一看幫手來了,馬上扮上小狗一樣委屈的表情告狀。
柳慕白心下一陣煩躁,鬆開了按著若伽蘿的手,若伽蘿得了空,一溜煙跑到竺開宇身邊,指著被柳慕白彈紅的額頭,還故意踮起腳讓竺開宇看得更清楚,可憐巴巴地說:“你看你看,這個心狠手辣、慘無人道、滅絕人性的臭道士給我彈的!”
竺開宇漾起寵溺的笑容,伸手給若伽蘿揉了起來,說:“好啦好啦,柳公子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柳慕白轉過身去不看他倆,自顧自疊起了方才被若伽蘿弄亂的衣服。
竺開宇注意到了柳慕白臉上稍縱即逝的不悅,若伽蘿卻沒看見。
竺開宇一邊揉著若伽蘿的額頭,一邊問道:“你們何日去雷霆山?”
若伽蘿道:“明日一早便去。”
竺開宇不舍得若伽蘿剛回來就又要走,挽留道:“其他人也可以帶路,你不能留下來幫我管理竺家嗎?”
若伽蘿道:“雷霆山常年有妖怪聚集,我怕他們不了解苗疆妖怪屬性吃了虧,還是我帶著比較好。”
竺開宇思索片刻,道:“那我也一同隨行罷。”
“那怎麼行,你是竺家家主,竺家大事小情都要你一手操辦,你怎可離家那麼久。況且,你還得幫我留守苗疆看著大土司呢,萬不可讓他在我離開時趁虛而入。”
這些道理竺開宇自然明白,他隻是不放心若伽蘿在外闖蕩,更不放心她跟著柳慕白一起闖蕩。但話已至此,再堅持也沒有用,眼下也隻能暫時放下兒女情長,以大局為重了,於是竺開宇微笑道:“我知道,我就是隨口一說。你放心地去吧,苗疆這裏有我,你們尋到了百生草就速速回來。”
“嗯,拜托你了宇哥哥。”若伽蘿衝著竺開宇燦爛一笑,竺開宇心中登時一暖,什麼疑慮都沒有了。
話不絮煩,幾人收拾好了行裝,次日一早就踏上了前往雷霆山的旅途。
雷霆山仍在苗疆境內,距離小雀山雖還有一段距離,但不消一日也便到了雷霆山腳下的木須鎮。
此時已是傍晚,幾人趕了一天的路也多有疲憊,隨便尋了家客棧住下,四人一人一間房,各自休息了。
對容婉來說這點路途算不得什麼,她躺了一會兒便恢複了精神,正想去看看若伽蘿在做什麼,就聽得有人敲門,打開一看是蕭悠。
蕭悠微微一笑,道:“我就知道你沒睡。”
容婉讓他進入房間,拿了茶盞為他斟茶,問道:“找我有事?”
蕭悠沒有坐下,而是站在容婉身後,環住她的腰,用鼻尖蹭著她的頸項,呢喃道:“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容婉被他蹭得直發癢,笑著去推他的頭:“別鬧了,好癢。”
蕭悠非但沒有停下,反而使壞地含住了容婉推他的手。
從去到北漠開始,蕭悠就鮮少有和容婉獨處的時間,身邊不是跟著若伽蘿就是跟著柳慕白,雖然兩人是每天都在一起,但溫存的時間卻比在京城時還少,對此,蕭悠早就積怨已久,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獨處的機會,他當然不肯輕易放過。
容婉強行收回手,嗔道:“大白天的別鬧了,當心被人看見。”
蕭悠探頭看看窗外即將沉入地平線的太陽,笑道:“哪裏是白天,明明馬上就黑了。”說著將容婉翻了個身,麵對麵摟著她,輕輕吻上她的唇角。
蕭悠入骨的溫柔和熟悉的觸感讓容婉也情難自製,雙手不由得攀上他的肩膀,開始若有若無地回應他的吻。
得到了容婉的默許,蕭悠心中狂喜,再無所顧忌,緊緊吻住她的唇瓣,深情愛憐。
而此時,被生生餓醒的若伽蘿抵不住肚子的哀嚎,隨便套了件衣服就跑出房間,一溜煙跑到容婉門前,見門沒關緊,也就沒敲門,直接推門而入,叫到:“小……”
“婉”字還沒出口,她就一眼看到相擁著站在桌前吻得難舍難分的兩人。
所以後麵的音節全都被她吞進了肚子,她的臉直紅到脖子根,驚恐地落荒而逃。
單純如若伽蘿哪裏見過這陣勢,心髒一時間跳得飛快,簡直像是要從胸膛中衝出去似的,腦子裏也一團亂麻,根本沒空再去想什麼,隻知道慌不擇路地悶頭猛跑。
隻不過沒跑多久,她就狠狠撞進了一個堅實的胸膛裏,撲了一鼻子熟悉的清香。
柳慕白本是因為口渴要出來找店小二上壺茶,沒想到才剛走出門兩步,就毫無預兆地被一道人影撞了個滿懷。
兩人同時一愣,一個往下看,一個往上瞧,四目相對。
柳慕白看清若伽蘿臊得通紅的臉,問道:“怎麼,有鬼追你啊?”
若伽蘿撥浪鼓似的搖頭,但緊接著又瘋狂點頭。
“……”柳慕白不解地眨了眨眼,“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若伽蘿咽口口水,後怕地說:“沒有鬼,但是比鬼更可怕。”
柳慕白懶得聽她胡言亂語,嫌棄地撥開她的頭,說:“別擋道,我要去找水喝。”
若伽蘿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腕,問道:“好巧啊!我也正要上街去找點吃的,不如一起吧!”
柳慕白剛要問這哪裏巧了,若伽蘿就已經強行拽著他往樓下走去。
柳慕白一看外麵天已經全黑,若是放任她一人在街上遊蕩,明日定少不了被容婉數落,所以也隻得歎口氣,不情不願地跟著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