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婉感動至極,看著柳慕白真誠地說:“我已經從方墨然那裏聽說過了,謝謝你呆子,我沒想到你會為我做到這種地步……我真的非常感動……”
柳慕白臉上一紅,趕緊轉開視線,支吾著說:“沒……沒什麼的。”
在場的人隻有蕭悠還是一頭霧水,看看容婉又看看柳慕白,久違的嫉妒油然而生,下意識地將容婉往自己身邊拉了拉,問道:“什麼啊?到底是怎麼回事?”
若伽蘿說道:“柳慕白找到了一本古籍,上麵記載著可以從妖變成人的法術,法術需要一些藥草,百生草就是其中一種。百生草是我苗疆聖物,百年才成熟一次,平日絕不會給外人用的,所以我才借著聖女節的機會向大土司討要。”
蕭悠心中不太好受,他一直把保護容婉視作自己的責任,完全不想讓旁人牽涉其中,尤其是柳慕白這個曾經的情敵,所以馬上說:“慕白兄,謝謝你為婉兒做了這麼多,我也很感動,但今後找草藥的事情就交給我吧,婉兒我會保護到底的。”
柳慕白心中一痛,勉強彎了下嘴角說:“我也想盡一份力。”
“不必了,”蕭悠立刻回絕,“我可以靠楚王的身份號召親信和手下舉全國之力尋找所需的草藥,還有剩下的半本古籍我也會努力找到,你的心意我和婉兒心領了,但實在不好意思再給你添麻煩了,從苗疆回去後你就忙自己的事情吧,我會好好照顧婉兒的。”
柳慕白驀地握緊了拳,臉色發白,最後的笑容也維持不住了。
容婉正想指責蕭悠不要用這種語氣和柳慕白說話時,卻被若伽蘿搶先說道:“蕭悠你個白眼狼!”話音未落若伽蘿就上前一步狠狠踢在了蕭悠小腿上。
“嘶——”蕭悠疼得直吸了口冷氣,一臉震驚地看著若伽蘿問道:“伽蘿?!好端端的你幹嘛踢我?!”
“誰讓你擠兌柳慕白了!除了我,誰也不能欺負柳慕白!”若伽蘿下巴一揚,滿臉頑劣,儼然一個橫行霸道的紈絝。
在若伽蘿稚嫩的臉上看到這般故作老成的表情著實有些搞笑,原本尷尬的氣氛也因為她這一鬧而輕鬆起來,容婉和蕭悠同時笑出了聲,連原本受傷難過的柳慕白都忍不住彎了唇角,照著若伽蘿的腦門彈了個爆栗,說道:“誰允許你欺負我的?況且你什麼時候成功欺負過我了?還不就是逞些口舌之快。”
若伽蘿揉著額頭,還不服氣,氣道:“那是我還沒施展真實實力!要是我動真格的,你還不得哭爹喊娘。”
“哦吼?那不妨你動點真格的,我也動點真格的,咱們看看是誰哭。”柳慕白唇邊挑起一抹冷笑,手上作勢就要去摸杜若劍。
若伽蘿嚇得一縮,趕忙住了嘴。
容婉笑著說:“好了好了別鬧了,蕭悠你也不許再和柳慕白這麼說話,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所以大家今後也要好好相處啊,找草藥的事就讓我們一起找吧!多個人多份力量嘛。”
既然容婉都這麼說了,蕭悠也不好再堅持什麼,隻得拱手抱拳道:“方才語氣多有得罪,慕白兄勿怪。”
“你我都是為了容婉,不必多禮。”柳慕白也是冰釋前嫌,沒再揪著不放。
這個小爭端算是結束,幾人恢複如初,轉眼間來到了凰清宮,經人通報後一起走了進去。
大土司一見若伽蘿就知道她的來意,稍作寒暄便吩咐手下道:“去神草園給聖女摘一顆成熟的百生草來。”
手下行禮道:“遵命。”
四人便坐在桌前候著,大土司心中不情願,看著他們幾個自然也沒什麼好臉色,兀自看著書,不去搭理他們。
過了一陣,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幾人循聲看去,卻是剛才領命離開的那個手下。
手下匆匆忙忙跑進來,急道:“土司大人不好了!神草園被人毀了大半,百生草也悉數被破壞!”
“什麼?!”大土司和若伽蘿同時驚起,一前一後跑了出去。
容婉、蕭悠和柳慕白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不敢怠慢,也立刻拔腿追上去。
跟在大土司和若伽蘿身後,他們很快來到神草園,果然一踏進大門就看到許多草藥都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土地上還殘留著無數腳印。
大土司和若伽蘿一直往神草園的深處跑,其餘人也一路跟著,終於他們在一片木柵欄單獨圍起來的土地邊上停下,裏麵的十幾顆植物已經全部被連根拔起,枝葉都悉數毀壞。
不用若伽蘿說,容婉就知道,這便是百生草了。
“怎麼會這樣?!這到底是誰幹的?!”若伽蘿氣得渾身發抖,為何偏要在這時候毀了百生草?一百年才成熟一次的百生草偏偏在她最需要的時候被人毀掉!讓她知道犯人是誰的話定要將那人扒皮剔骨!
“這是什麼?”大土司忽然彎腰,撿起了一塊銀質的腰牌,用手指搓掉腰牌上的泥土後,赫然顯現出“大護法”三個字。
“大護法?!怎麼又是他?!”若伽蘿簡直要氣瘋了。
“這個家夥竟然還沒逃離苗疆,竟然還敢回來毀了神草園!”大土司同樣要氣瘋了。
“必須立刻抓住他!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都絕不能讓他再繼續為禍苗疆!”若伽蘿咬牙切齒,像是要咬人似的。
“沒錯!我這就派出全部的人手去搜查他!”大土司死死攥緊了腰牌,眼中凶光畢現。
蕭悠忙道:“我們也來幫忙。”
大土司道:“不必,大護法法力高深,你們若是遇見隻怕凶多吉少,這件事交給我就好,你們不要插手。”
容婉覺得這畢竟是苗疆的私事,而且堂堂大護法叛亂這種事算的上是醜聞一件,外人確實不好插手管太多,便說道:“那就仰仗土司大人了,若是有我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您盡管說。”
大土司點了下頭就馬上離開去安排抓捕大護法的事情了,若伽蘿則蹲在百生草前,滿目悲傷。
柳慕白也蹲下來,柔聲道:“別難過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再去別的地方尋找便是。”
若伽蘿委屈地扁嘴,半張臉埋在胳膊裏,悶聲道:“可是要去哪裏才能找到呢……百生草百年一成熟,就算找到了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成熟……”
柳慕白道:“放心吧,天下之大,我們一定能找到的。”說著,柳慕白伸出手,像是想要摸若伽蘿的頭,可手快要碰到她的時候動作卻是一停,最終他的手還是收回去了。
這番掙紮的動作若伽蘿全都看在眼裏,毫不猶豫地抬起頭問道:“為何停住了?”
柳慕白一愣,沒想到她竟會直接問出來,避開她灼灼的目光,像是逃跑一般立刻站起身走開了。
若伽蘿忍不住心中的悵然若失,看著一地的殘枝敗葉,更難受了。
容婉、蕭悠和柳慕白回到了杜若宮,而若伽蘿則說有事找聖姑,去了聖姑的宮殿。
容婉一回去就走向令狐緋的房間,卻看見房門露著一條門縫,心中頓時一驚,慌忙推開門,就見到空蕩蕩的床鋪,根本不見令狐緋的身影。
蕭悠和柳慕白也隨後趕到,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同樣震驚,蕭悠急道:“大師姐呢?”
容婉未答話,三兩步走進房內,拿起桌上的一張紙,見上麵寫著:我身體已康複,去尋找聆月了,勿念。正是令狐緋的字跡。
容婉的手驟然捏緊了那張紙,表情淒然。
蕭悠攬住容婉的肩膀,輕聲道:“別擔心,師姐應該能照顧好自己的。”
容婉長長歎口氣,不知該說什麼。她終於意識到,師姐對聆月的感情已經超過了她的想象,這番深情真的能得到回應嗎?她的滿腔愛戀真的不會落空嗎?
容婉不忍心看到師姐受傷,無法勸她放棄聆月,更不可能逼迫聆月喜歡師姐。她能做的,隻是祈禱他們二人都能平安無事。
柳慕白和蕭悠又安慰了容婉一會兒,聽到外麵熟悉的腳步聲響起,果然是若伽蘿回來了。
若伽蘿一進門就發現氣氛不太對,忙問:“怎麼了?”
容婉黯然道:“我師姐離開了,去找聆月了。”
若伽蘿無措地望望蕭悠和柳慕白,湊到容婉身邊,捏了捏她的手說:“別擔心,你師姐的傷恢複得挺好的,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嗯,但願她能安然無恙。”容婉慘淡一笑。
若伽蘿也不知該怎麼勸,隻得岔開話題道:“我剛才從聖姑和大土司那裏打聽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蕭悠也趕緊順著她的話問:“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若伽蘿道:“大土司已經查明,河裏的毒、礦山的毒還有給村民試藥的事情,都是大護法和他手下幹的,目的尚不明,但肯定是在密謀著什麼大事,現在大土司已經舉拳苗疆的力量搜捕大護法了,想必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落網。”
蕭悠道:“原來都是他幹的,等抓到了人,一定要問清楚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