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難解的誤會

容婉被罵得一頭霧水,福身問道:“父親,女兒不知做錯了什麼惹得父親不悅,還望父親明示。”

容天權氣得臉都變成了豬肝色,吹胡子瞪眼的,厲聲責罵道:“你還有臉問我!你自己幹了什麼有辱門風的事自己還不清楚嗎?!你真當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大姐已經全都告訴我了!你這個孽障,竟然為了那種不三不四的野男人惹惱了楚王殿下,還毀了這門天賜的好婚事,你知不知道我為了讓你嫁個好人家花了多少功夫、廢了多少心血,你就這麼給毀掉了,你對得起我的養育之恩嗎?!你對得起你死去的娘親嗎?!”

容婉越聽越心寒,她知道定是容琴又在容天權麵前嚼舌根了,容天權應該是誤以為蕭悠生了氣要悔婚,他現在隻害怕自己沒法攀上楚王這根高枝,所以才氣急敗壞地一頓臭罵。

容婉現在根本沒心思理會他,隻是默默站著,也不說話。

容天權見她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心中愈發惱火,喊道:“孽障,你現在就去祠堂跪著!什麼時候反省好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容婉既不辯駁,也不解釋,隻是福身說了句“是”就往祠堂走去了。

正好她現在腦子亂得很,去祠堂還能清淨清淨。

而聆月則一直隱身立於容婉身旁,見容天權這麼不分青紅皂白就一頓臭罵,心中很是生氣,揮拳就要去揍他,容婉忙悄悄比了個手勢,製止了他。

聆月氣不過,但也不好違抗容婉,隻得衝著容天權的臉揮了幾下拳頭,氣鼓鼓地跟著容婉走了。

容婉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看著一排排蠟燭的燈火,聽著外麵風吹過樹枝的沙沙聲,心中真的慢慢安靜了下來。

她正閉目梳理著思緒,忽然感覺有人彈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睜開眼,果然看到聆月那張妖冶的臉。

“容小婉,你別這麼惡狠狠地瞪著我好不好,又不是我讓你罰跪的。”聆月飄在半空中,雙手捧著下巴,眼睛裏滿是無辜。

容婉憤憤地哼了一聲,偏過頭不想看他。

聆月朝她耳朵裏輕輕吹口氣,調笑道:“你要真氣不過,我去幫你收拾了那個臭老頭兒,竟然敢動我的女人,也真是活膩歪了,容小婉你說,要怎麼殺,是片成片兒呢,還是切成條兒呢,或者剁成泥?”

容婉被他吹得渾身一個哆嗦,嫌棄地揮揮手,把他趕到一邊,氣道:“我現在真的很煩,你就不能讓我安安靜靜自己待一會兒嗎?”

聆月見她真的動了氣,隻得作罷,委屈道:“那我先去別的地方走走,你要有事就叫我的名字,我馬上回來。”

“永遠也別回來了!別再讓我看見你!”

聆月嘿嘿一笑,做了個鬼臉,飛出了祠堂。

容婉總算得了清淨,長長呼出口氣,仍是覺得心煩意亂,合上雙眼平複著心情。

聆月飛出了容國府,也沒什麼想去的地方,忽而想起了蕭悠,起了興趣,想去看看這到底是怎樣的人物,竟能讓容婉喜歡上。

聆月很快就在偌大的皇城中找到了蕭悠的府邸,一個閃身就落在了他的院子中。

他剛要挨個房間去探索一番,就聽到身後的正廳中傳來了蕭悠的聲音,好奇之下便飛了過去。

隻見蕭悠與一男一女相對而坐,那男子說:“實在是勞煩殿下了,隻是今日是我妹妹身子虛弱,佛緣寺的師父再三叮嚀一定要每半月去佛前禮拜一次,一日都耽擱不得,偏巧今日我有些急事脫不得身,萬般無奈之下隻能來求助殿下了。”

蕭悠擺擺手道:“柳兄不必客氣,我今日本就閑來無事,能做一次護花使者也是我的榮幸。”

聆月不屑地哼了一聲,心道,好一個護花使者,你真正的花正在府上遭人百般欺辱,你怎麼不去護一護?

隻聽那女子說道:“多謝殿下相助,明月在此謝過。”說著就站起身要拜,蕭悠趕忙把她扶起,柔聲道:“柳姑娘不必多禮,我與你兄長是多年好友,這點小忙自然義不容辭。”

柳明月溫婉一笑,自有萬種風情。

這下聆月更氣不過了,這女子雖說病如西子勝三分,但不管怎麼看都遠遠比不上容婉的靈氣和風華,這小子怎麼就忍心在這裏和別的女子你儂我儂卻對容婉不聞不問?

說話間,蕭悠已經扶著柳明月上了馬車,同時與柳俊逸道別,吩咐了車夫,二人就驅車往郊外而去。

聆月望著他們的馬車絕塵而去,心中一個勁為容婉鳴不平,氣得轉身回了容國府。

再來到祠堂,聆月發現容婉的臉色已經緩和了不少,關切道:“心情好些了?”

容婉白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不是跟你說不要回來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聆月氣鼓鼓地坐在她麵前,不滿道:“你這個沒良心的,忘了昨晚是誰救你於水深火熱之中了?忘了是誰幫你醫治你那個道士朋友了?”

容婉被他頂撞的無話可說,不做聲了。

聆月好笑地看著她一副吃了癟的樣子,不禁洋洋自得起來,戳戳容婉的臉蛋,笑得天花亂墜:“這才對嘛,你就這麼乖乖聽話多好,別跟你師姐學那些驢脾氣,一天到晚就知道趕人走。”

容婉無奈道:“所以我的恩人,你今日到底想幹什麼,為什麼不能讓我一個人安靜地待一會兒呢?”

聆月笑道:“因為我有一件大事,一定要趕緊告訴你。”

容婉毫無興趣,漠然問道:“什麼事。”

“我看到蕭悠和一個叫柳明月的女子同乘馬車出城去了。”

容婉的神情頓時一滯,眼中閃過一絲受傷。

聆月敏銳地捕捉到了容婉臉上細微的變化,繼續補充道:“隻有他們兩個人哦,連那個女子的哥哥都沒有跟著,蕭悠可是很殷勤地扶著她的手上的馬車,噓寒問暖的,照顧得可真是周到啊。”

“夠了,”容婉已經捏緊了拳,指甲深深嵌進肉裏,“那位柳明月姑娘身子確實十分虛弱,蕭悠一向對身邊的人關愛有加,他這個人就是這樣的,心善文良,你不必在這裏含沙射影,我不會懷疑他對我的忠誠。”

“嘖嘖,這份信任可真是感人,隻是,”聆月話鋒一轉,直視著容婉的眼睛,那眼神犀利得似乎要直看到容婉的靈魂中去,“為何他對你沒有這樣的信任呢?”

容婉徹底呆住了,半張著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聆月仍是笑得極盡媚態,勾了勾容婉的下巴說:“這樣的男子你到底要他幹嘛,還是跟了我吧,我保證將你捧在手心裏愛護,絕不讓你受一丁點委屈。”

容婉偏過頭,不再看聆月的眼睛,淡淡地說:“你不必再拿我取樂,你知道我是不會答應你的。”

聆月忽然正色道:“我根本不是在取樂,我是真心……”

“喲,妹妹,在祠堂跪得可還開心?”

容琴忽然走了進來打斷了聆月的話,聆月迅速隱去了身形,還好沒被她瞧到什麼端倪。

容婉不吱聲,默默跪著。

容琴繼續譏諷道:“真是可憐啊,被楚王殿下騙了這麼久還不知情,自以為恩愛得很,殊不知你不過隻是一枚棋子罷了,用過即丟,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角色不成?”

容婉狠狠瞪著她,怒道:“容琴,我現在無心與你爭執,你馬上給我離開。”

容琴哼了一聲,非但不走,還坐在了容婉身旁的蒲團上,說道:“容婉,我知道你一直瞧不上我,百般愚弄我讓你覺得自己很精明吧?但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才是最傻的那一個!你真以為楚王殿下是喜歡你嗎?他根本不是!他隻是想利用你治好柳明月的病!他和柳明月才是青梅竹馬、情投意合,他們二人早在多年前就已經私定了終身,隻是礙於柳明月的病一直時好時壞他們才沒有成婚,但就在這時,你出現了,帶著高超的醫術,還有一顆如同這城中千萬女子一樣的愛著楚王殿下的心,那楚王殿下為了治好柳明月自然要好好地利用你了,他假意接近你、討好你,讓你誤以為他也對你有意,然後等你對他死心塌地了,再讓你把柳明月治好,最後將你一腳踢開,他和柳明月就能雙宿雙飛了,而你,不過就是一個被人用完就丟的棄子,一個沒人要的可憐蟲,一個永遠也嫁不出的賤種!”

“閉嘴!你給我滾出去!”容婉徹底怒了,悄悄捏了個法訣,隻一掌就讓容琴遠遠地飛出了祠堂,臉朝地狠狠摔在了地上。

容琴滿臉是土,發髻歪倒在一邊,珠花紛紛掉落下來,衣服也滿是泥巴,簡直狼狽不堪。容琴氣得嚎啕大哭,指著容婉道:“你等著!我這就去告訴爹爹,讓他再罰你跪個幾天幾夜!”說完就大哭著跑走了。

容婉收拾了容琴,心中卻絲毫不覺得暢快,剛才容琴說的話像一座大山一般死死壓在她的心上,每一個字都好似一把刀狠狠插進了她的胸口,讓她疼得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