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動搖

第六百七十二章動搖

大家都說她翁晨卿是做影後的料,但她想,還真不見得。

畢竟,像杜文楠這般在之前沒有任何表演經驗的人都唬住了她,也唬住了大家。

想到這裏,翁晨卿始終一聲不吭,隻是麵無表情地盯著俞承光的眼,等著他表態。

然而,俞承光還沒出聲,杜文楠已經艱難地開口,為翁晨卿開脫,“承光,你不要生氣。晨卿不是故意的,她不小心才——”說著,杜文楠的麵容有些扭曲,她捂著自己被燙傷的右手,似是用盡渾身的力氣,說道,“不關她的事情。”

可她傷成這樣,此時還在為翁晨卿說話,誰會相信呢?之前大聲斥責翁晨卿的服務員站了出來,“這位女同誌,做人不能太實誠了,老實人是要被欺負的啊!我明明看見是她拿茶水潑了你,人家那是想要讓你毀容的,你得罪她了吧!”

陳婉妹一聽見服務員說的話,心頭一顫,俞承光和杜文楠的婚事是俞家的大喜事,大家都翹首以盼,翁晨卿怎麼可能忘記?好在那杯滾燙的熱茶沒有潑到杜文楠的臉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這姑娘真的是當初住在他們家裏那個單純又可人的孩子嗎?陳婉妹心有餘悸,忍不住又說道,“翁晨卿,既然你已經在這裏了,我也不怕告訴你,我陳婉妹這輩子就隻認杜文楠是我的兒媳婦。不論你做了什麼事情,就算承光真願意接受你,我也不願意!”

“媽,你說到哪裏去了?”俞承光淡淡地掃了翁晨卿一眼,讓餐館的值班經理送來一支燙傷膏。

俞承光每年都要請自家店裏的主要工作人員來餐館吃飯的,一頓年夜飯,是感謝店裏工作人員的辛勤勞動,是總結一整年的經驗教訓,也是為了給下一年定個小目標,有了目標,小小的企業才能走得夠遠,俞承光是有信心將快餐店做得更大更強的。

這回定在宏彙道的餐館,是管後廚事宜的趙大媽家裏剛添了個大胖孫女,走不開,為了遷就她,俞承光直接就把這頓飯定在趙大媽家附近。那天聽陳婉妹順口說了一嘴,杜文楠就一直將這事放在心底,其實,若不是大年三十那天俞承光的失常令她感到不安,她壓根不願意費時來這麼一出。如今眼看著翁晨卿在俞承光心中的分量越來越重,她又怎麼能放心呢?

滾燙的熱水澆到胸口,倒也算不上多燙,畢竟這會兒天氣寒冷,杜文楠上身是穿得不少的。隻是,手腕和手掌不可能被包裹得嚴嚴實實,這會兒她的肌膚被燙得通紅,翁晨卿冷冷地看著她,“你對自己倒是下了狠手。”

俞承光扶著杜文楠坐下,打開燙傷膏,輕輕地將膏藥抹在杜文楠的手腕上,他的手一觸及她的肌膚,她便開始發抖,陳婉妹看在眼裏,心中百感交集。

都說要把兒媳婦當成女兒一樣疼愛,陳婉妹自問可以做到,此時看杜文楠疼成這樣,她又怎麼可能不責怪翁晨卿?

可再多責問的話都已經說過了,她再氣憤都好,發起脾氣來,都像是一個拳頭打到了棉花上。

翁晨卿不在意旁人的看法。

“那是晨卿吧?就是那個女演員。”

“把熱茶潑到別人的身上,這也太惡毒了!還真以為自己是在演電視劇嗎?她剛才做的這一切,要是去報警,派出所的同誌是能把她抓起來的!”

“看來是感情問題,看兩個姑娘長得如花似玉的,卻為了一個小夥子搶成這樣,嘖嘖,不應該啊!”

一些客人交頭接耳,陳婉妹聽著都覺得丟人,可對於這些評價,翁晨卿卻毫不在意。她在意的,是俞承光的看法。

“俞承光,我沒這麼幹過。”

翁晨卿隻衝著俞承光一個人開口,卻不像是在解釋。

她隻是告知他一個事實而已。

杜文楠一聽,冒了冷汗,“晨卿,不是你,還能有誰?難道是我自己往自己身上潑熱水的嗎?圖什麼?我和承光馬上就要結婚了,婚紗很漂亮,是我自己選的,我就是再傻,再意氣用事,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婚禮開玩笑!”

杜文楠憤憤不平,她是委屈的,陳婉妹聞言,也拍了桌子,“翁晨卿,你還想鬧什麼?承光和文楠的婚事現在是板上釘釘了,你就是鬧了個天翻地覆,他也不可能多看你一眼。”

陳婉妹鐵青著臉,她是在為杜文楠鳴不平,也是在暗示俞承光,不管發生了什麼,她都不可能接受翁晨卿。

杜文楠以為她可以憑借一己之力將翁晨卿趕走,若是她沒這本事,加上陳婉妹,總能讓翁晨卿近不了俞承光的身。

可誰知道,翁晨卿像是鐵了心,隻想要得到俞承光的一個答複。

“俞承光,我沒這麼幹過,你信不信?”

杜文楠的心揪成一團。

這是她與翁晨卿的鬥爭,走到這一步,此時,她終於得到了一個與翁晨卿公平競爭的機會。俞承光究竟是點頭還是搖頭,這對她而言,很重要。

“承光——”杜文楠紅著眼睛,輕輕扯了扯俞承光的衣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而翁晨卿隻是沉默地望著他倆,仿佛看透了一切,隻等待最後的審判。

纖細的手腕被燙成這幅樣子,任誰看在眼裏都覺得不忍,俞承光拍了拍杜文楠的肩膀,“沒事。”

說著,俞承光轉過身,對翁晨卿說道,“我努力過,爭取過,也求你給我們最後一個機會,可你始終沒有動搖。現在我真的要和文楠結婚了,希望你能祝福我們。”

平靜的一番話,他沒有表達自己的立場。翁晨卿究竟有沒有幹這樣的事情?這不重要了。杜文楠一心為他付出,這樣的恩情,他總不可能忘。

陳婉妹與杜文楠都在等待他表態,事到如今,他隻能與翁晨卿劃清界限。

“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翁晨卿突然開口了,她端起冰牛奶,喝了一口,潤潤嗓子之後,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