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三章 如獲珍寶

第六百七十三章如獲珍寶

“你!”

一聲尖叫,杜文楠的眼睛瞪得老大,翁晨卿將喝剩下的牛奶通通潑到杜文楠的身上,一滴不剩。

“看清楚了,這杯才是我潑的。俞承光,活該你被人耍得團團轉。”說罷,翁晨卿冷哼一聲,將他們丟在身後,轉身就走。

杜文楠被潑了一身的牛奶,狼狽不已,她衝上前就要去追翁晨卿,卻被俞承光攔住了。

俞承光抓住她的手,低聲地說,“不丟人麼?”

還嫌不夠丟人嗎?

杜文楠一時失語。

陳婉妹喊了一聲,“翁晨卿。”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陳婉妹變得是非不分,為自己家人說話沒有錯,翁晨卿就是再天真,也知道陳婉妹絕對不可能在這樣的時刻還站在自己這一邊。

“阿姨,其實我一直都沒有認真向您道謝。”翁晨卿回過頭,認真地對陳婉妹說,“當初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你們收留了我,這樣的恩情,我一直記在心裏。”

“但是,這不代表您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數落我的不是。我和俞承光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我不會,也不可能破壞您兒子和兒媳的感情。你們要處理的是家事,請不要托我下水。”

陳婉妹怔住了。

等到再回過神,翁晨卿已經離開了,杜文楠低著頭,她知道,此時此刻,她隻能忍耐。

……

就像是一場鬧劇,杜文楠自編自導自演了這麼一出戲,可到了最後,她沒有討著任何便宜。雞飛狗跳一般的過程,落得個難堪的結局,在回家的路上,陳婉妹還在喋喋不休,她念叨著翁晨卿這姑娘怎麼就變成這幅模樣。

“她一個人不容易,但這絕對不是她墮落的借口。承光,好在你選擇了文楠,如果你真要和晨卿在一起,我是肯定不會同意的。”

陳婉妹很憤慨,俞承光卻突然覺得沒勁,回到家,他一聲沒吭,就連晚飯都沒出來吃。

杜文楠擺好了碗筷,陳婉妹無奈地說,“要不你再進去和承光說說?下午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他心裏不舒服也是正常的,文楠,感情都是需要經營的,你也別委屈,這件事過去了,翁晨卿就不會再出現了。”

直到這個時候,未來婆婆還是站在這一邊,杜文楠是欣慰的。可是,相比之下,她更在意俞承光的感受。

俞承光是怎麼想的?他看出一切端倪了嗎?

杜文楠憂心忡忡,俞錦繡說道,“我去和承光談談。”

陳婉妹如釋重負,“是啊,承光最聽錦繡的話。”

俞承光和杜文楠的新房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酒宴的菜單也已經擬好,賓客們都在等待著正月初八的婚禮,每個人都是祝福他們的,可是,俞錦繡卻愈發覺得,一切似乎變得不對勁了。

推開門進屋,俞承光正滿屋子轉,書桌和床鋪本來收拾得幹幹淨淨,他卻翻了個底朝天,俞承光沉默下來,手上的動作卻沒停,直到他把自己的衣櫃都打開了,俞錦繡突然攔住了他,“你是不是在找這個?”

俞錦繡從口袋裏拿出來的,是些許碎紙片。

信紙已經發黃了,被撕得很碎,可拚湊在一起,還是能看出上邊娟秀的字體。那是翁晨卿的字,俞錦繡認得。

從俞錦繡的手中接過碎紙,俞承光如獲珍寶,他坐到書桌邊,連台燈都來不及開,借著窗外隱隱的光亮就開始琢磨。

這是翁晨卿留給他最後的紀念了。

很多時候,他總覺得自己的執念是愚蠢的,過去發生的種種仿佛一場夢,麵對冷靜而又疏離的翁晨卿時,他幾乎沒法確定所有的堅持究竟是對還是錯。

也許翁晨卿對他根本就沒有那方麵的意思,她隻是曾經借住在俞家,離開之後,屬於他們的回憶早就煙消雲散了。

這會不會隻是他自己莫名的臆想而已?

每當俞承光這樣想時,他就會找出那些信。‘

那是翁晨卿剛到劇組時給他寫的幾封信,當時她都還沒在劇組站穩腳跟,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去哪裏,因此,這些信,幾乎是沒法得到回音的。可即便知道俞承光沒法給她回信,她還是在寫,每一個字,她都寫得無比真誠,就像——

就像他是她唯一的寄托。

有這些信為證,他怎麼可能推翻他們的過去?

他們是兩情相悅的,他們本可以衝破所有的坎坷,攜手走下去。

“這些信,是在院子裏的垃圾桶邊上找到的。那天風大,把垃圾桶裏的碎紙片吹到外麵去了,我隻撿到這麼多,大概沒辦法拚回去了。”

俞錦繡說著,俞承光則隻是低著頭,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將碎紙片推到中間,又挪了挪位置,可不論怎樣調整,都沒法拚湊出原來的樣子。

“這信應該是文楠丟掉的,承光,這不是文楠的錯。你馬上就要和她結婚了,卻還在這裏緬懷舊人,於情於理,這都不應該。”

終於意識到自己沒法將這份信還原,往日的種種也像這破碎的信紙一般,到了最後,變得毫無用處,俞承光頹然扶額。

“姐,我是不是太優柔寡斷了?”

“承光,”俞錦繡搖頭,“你隻是感到遺憾。”

說著,俞錦繡走到俞承光的麵前,揉了揉他的後腦勺,就像小時候一樣,“可如果你真覺得遺憾,是不是應該付出些行動?”

“什麼行動?我要結婚了。”俞承光苦笑。

俞錦繡伸出手,輕輕撚起一張小紙片,沉默許久,才說道,“其實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但現在我覺得,一些話,如果不說,我會一直後悔。”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我曾經遇到晨卿的經紀人,她說,晨卿總是隨身帶著一封信,那天她不經意看見那封信的落款是俞承光。”

“我是給她寄過一封信。她怎麼可能還留著?”

俞錦繡深吸一口氣,對俞承光說道,“汪隆是為什麼住院,晨卿拒你於千裏之外的原因,你有興趣知道嗎?”

俞承光抬起頭的時候,看起來很茫然,最初那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也開始為情所困,俞錦繡不知道該慶幸,還是為他感到傷感。

可好在,一切都不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