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一章無怨無悔
杜文楠能說出什麼好話來?
僅僅是以她對杜文楠有限的認知,就已經清楚,這姑娘並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前幾回當著俞承光的麵還能若有似無地給人下絆子,更別提此時,俞承光根本就不在場。
翁晨卿壓根沒把杜文楠放在心上,便沒有接下她的話。
杜文楠一怔。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沒把她放在眼裏?
從杜文楠的角度望去,翁晨卿的肌膚如瓷器一般無暇,她的視線是落在遠處的,清清冷冷的神色,的確誘人。
難道男人都吃這一套?
想到俞承光麵對翁晨卿時的失控模樣,杜文楠的心驟然下墜。也許,她永遠都敵不過翁晨卿在俞承光心中的位置,但那又如何?她必須要成為俞承光的妻子,也必須要讓翁晨卿與俞承光再無可能。
誰都知道,他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翁晨卿麵對的是燈紅酒綠,是紙醉金迷,她輕輕一招手,無數的資源與金錢迎麵而來,可他們呢?
他們太普通了。
俞承光店裏的生意很不錯,但也隻是比平常的上班族多掙幾個錢而已,他們過的是平實老百姓的日子,沒錢的時候得加倍努力,有閑錢的時候也必須攢著,那是未雨綢繆用的。這樣的人生,翁晨卿哪看得上?
“我知道你對承光挺用心的,承光以前也是這樣。”杜文楠淡淡地開口,觀察著翁晨卿的神情,心平氣和地說道,“可不瞞你說,後來,承光知道了你和汪隆的事情,他對你的所有心思就都消散了。你的經曆太複雜了,光是一個汪隆,他就已經無法接受,更別說別的男人。晨卿,承光隻是個普通人,他有自己的占有欲,也明確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他想要的,隻是一個純潔無瑕的姑娘,而我就是最適合成為他妻子的人選。”
起初說到汪隆隻是杜文楠在試探翁晨卿,可話說到最後,她終於從翁晨卿的眼神中看出端倪。
她與汪隆的過去,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翁晨卿的眸色逐漸黯然,杜文楠壓抑著心頭的狂喜,繼續說道,“你也許覺得我太不自信,都要結婚了,還跑來這裏和你說這些沒用的話。晨卿,說真的,我確實不自信。我太喜歡他了,喜歡到——如果他現在突然拋棄我,我絕對不知道應該怎樣活下去。而你呢?你年輕貌美,有錢也有社會地位,你的未來有無限的可能啊。”
是權衡利弊也好,是哀求也罷,話都說到這份上,杜文楠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丟人的。隻要能徹底將俞承光從翁晨卿手中搶過來,不論付出什麼,她都無怨無悔。
杜文楠的語氣中透著卑微,也透著決絕,翁晨卿睨了她一眼,冷聲道,“這些話,沒必要來對我說。”
“有必要的。”杜文楠突然抬起雙手,急切地握住了翁晨卿的手腕,“隻要你保證再也不在我們的生活中出現,我和承光就能好好過下去。感情有很多種,你是他刻骨銘心的經曆,而我才是他細水長流的未來。”
翁晨卿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卷進有關於俞承光和杜文楠的感情世界中去。
她早就已經與俞承光說清楚了,他們一刀兩斷,誰也不要耽誤誰,兩條平行線是不會有交點的,她嚴格貫徹自己的原則,卻沒想到總有突如其來的意外左右她的決定。
此時,杜文楠都找上門了,她好說歹說,甚至把翁晨卿拉到了一間裝修考究的小餐館裏,“晨卿,今天就當我請你吃飯,你千萬別客氣。等吃完這頓飯,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麵子,將來別再出現在承光麵前了。”
杜文楠硬是推著翁晨卿進了小餐館,直到她向服務員要了自己已經預定好的位置,翁晨卿才終於坐了下來,“原來你是有備而來。”
杜文楠笑了笑,點了幾個小菜,“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晨卿,就當你賣我一個人情。吃完這頓飯,我們的婚禮就是你和承光最後一次見麵了。”
杜文楠也是個幹脆人,話說到最後,她也不藏著掖著,說的全都是痛快話。比起她扭扭捏捏又顧左右而言他的姿態,翁晨卿寧願她像現在這樣敞亮,上了菜,翁晨卿點點頭,“你放心吧,我很快就要離開雅城了,短時間內不會回來。”
他們這一行,一離開家,下回回來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也許到時候,俞承光與杜文楠的感情已經足夠穩定,又或者他們都為人父,為人母了。
服務員給她們倒了兩杯茶,又上了翁晨卿點的冰牛奶。
杜文楠將茶杯舉到自己的嘴邊,翁晨卿喊住她,“小心燙。”
杜文楠笑了笑,目光突然落在了某一個定點,“晨卿,你過來看看。”
翁晨卿不明就裏,但還是探過身,往前一湊。
而隻在這一刹那工夫,杜文楠一反手,突然把茶杯裏的茶潑到了自己的身上。
茶杯不小,裏頭滾燙的茶水瞬間潑滿杜文楠的胸口,一股灼熱感順著胸口蔓延開來,連手腕都疼得火辣辣的。
翁晨卿嚇了一跳,“小心!”
可現在才回過神,的確晚了些。
杜文楠疼得麵色發白,翁晨卿站起身就要扶著她去衛生間,而杜文楠隻像受了驚的小獸一般,連滾帶爬地後退。
“晨卿,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翁晨卿一怔。
有服務員大叫起來,“這可是滾燙的開水,是我們剛燒好的。你和這位女同誌是什麼仇什麼怨,難道要毀人家的容麼!”
一聲斥責,再對上杜文楠驚惶的神色,翁晨卿好半晌沒回過神,直到不遠處敞開的包廂門裏,有兩道熟悉的身影衝來,她才恍然大悟。
“文楠,你怎麼樣?”俞承光猛地衝來,一把摟緊杜文楠的半個身子。
陳婉妹抬起手,指著翁晨卿,咬牙切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文楠馬上就要結婚了,你就是再恨她,也不能這麼做啊!你這姑娘,怎麼就變得這麼惡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