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五味雜陳,又難受又自責,如果自己能力強一些,說不定能想到辦法。
杜庭芳安慰我:“那陣法與詛咒已經完全與他們滲透為一體,所以無法單獨清除或獨活。現在這樣已經是解脫。”
旁邊的金嶽也跟著點頭,在我昏迷過去的期間,他醒了過來。
“主人你別難過,他們就算苟活下去,也是成為收集邪氣的怪物,到時候周圍被影響,隻會有更多人跟著倒黴。”
他說的,我其實明白,隻不過情感上難受而已。
瑩瑩跟阿然的魂魄慢慢飄蕩出來,與正常人的相比更加透明微弱。也沒有怎麼逗留,就被被房屋角落裏伸出的鎖鏈套住,拖拽離去。
“地府的勾魂使者,他們一般不會在人前顯露麵容。”杜庭芳說道。
“他們會下地獄嗎?”
“這就看審判了,這不是我們可以左右的。”
我想也是,陰曹地府的事,活人是無法過問的。無論結果會如果,也隻能相信會得到公平對待。
事情變成這樣,如何向李慧交代?她還不瘋狂了?
杜庭芳笑著拍了拍我的肩:“放心,交給我吧,我會妥善處理。”他抬頭看了眼金嶽:“你們先回去,剩下的我來。”
“要不我們還是給你幫忙吧?你需要做什麼……”
我話還沒說完,杜庭芳就伸出指頭輕輕按在我唇上:“好了,你們留在這也沒什麼作用,先回去將身上邪氣驅一驅。”
金嶽也附和:“主人,咱們先走吧,硬在這也是妨礙杜先生。”
我也隻好答應,其實杜姐下手解決姐弟倆性命,破除詛咒這事,我知道他是為了我。
如果他不這麼做,我就必須麵對這種結果,到時候可能會更難過。
他為了我不至於親自動手,而搶先行動……我不知道這對他護仙的身份會不會有妨礙。之後要找雲衢他們問清楚。
而眼下我說再多感謝也顯得空白無力,還不如趕緊行動,讓事情徹底結束。
離開臥室後,我看到李慧熟睡,海娜則站在旁邊。她見我出來,立即走上前。
“芸昕姐你沒事吧?”
“沒事,這是……”
“你剛才昏迷走魂了,敞開門窗好招回來。但又不能讓李姐直接看到屍體所以讓她先昏睡過去。”
我點頭,確實會省下不少麻煩,另外也方便之後處理。
我們先行離開,隻留下杜姐一個在現場。他堅決表示不需要外援。
回到家中後,我本不想動,隻想待在角落好好思考白人影的事。結果童子跟金嶽不斷催促我去沐浴更衣。
“這樣才是真正的放鬆,主人你就快去吧!”
“夫人,洗澡水都燒得熱熱的,還有玫瑰精油,絕對舒服!”
我擰不過他們,隻好去沐浴一番。
這過程中順便就將驅邪符融化在水中,清洗身軀的同時就將邪氣驅除。
我確實感到身心舒暢,腦子都清醒很多,聞著淡淡的玫瑰香氣,我再次想起白人影看我的眼神。
那不是普通的,因打擾她邪修而生出怨念的眼神,而是非常有針對性,就奔著我來的怨恨。
我確定自己在正常生活裏沒有結過仇,就算是上班遇上的些黑子,平心而論,他們最平等。
平等地創死每一個人,所以也沒有針對性。
或者是跟雲衢那邊有關?
這倒也有可能,不過雲衢他們有要緊事,或許已經到了緊要關頭,不容打擾。
因為泡得太舒服,我一度在浴缸裏睡著了,之前夢中女人出現,站在有段距離的霧裏瞪我。
【你真是墮落,你是祖宗萬法當中的敗類!】
【都是因為你,我才這麼慘!】
她的神色看起來還挺精神,不過身上確實衣裳破破爛爛,手腳還背在身後捆綁住。
有點像……被栓在原地,叫得厲害卻無可奈何的小狗。
我被自己夢中的想法逗樂,結果這女人更加氣憤。
【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被仇敵捆住手腳,還說什麼不許我欺負你,我怎麼可能?他才是敵人好不好!】
我連忙追問:是雲衢困住了你?
【就是那混蛋!】
“啊,真是太好了,我說最近咋沒見到你。雲衢果然想得周到。”
【……】
我醒過來時,夢境中的女人始終保持瞪眼又無奈的表情。而我仔細一看掛牆上古董表,自己睡著也就是瞬間的時間。
沒想到就夢見這麼一出,估計是想讓我放她自由。
既然是雲衢困住的她,我才不要聖母心泛濫。
沐浴結束出來後,童子已經泡好熱可可,我坐下來邊喝邊想,人也越來越也冷靜,不用擔心情緒陷入死角。
我將在瑩瑩他們臥室裏所見詳細說明,金嶽喝著茶回答:“這白人影跟主人一定有某種關聯。不會無緣無故地被針對。”
“妖中介嗎?”海娜的反應跟我之前一樣:“如果真是,難不成他們故意搞出來的?”
我想了想,搖搖頭,不像,應該就是無意中撞見的。
金嶽放下茶杯:“這世上有三種吸引力,善對善,惡對惡,再來就是惡與善,也會像磁鐵吸住般影響到一起。”
這倒很有可能,善惡天然敵對但又都想把對方吞噬,所以會相互“吸引”著碰麵。
還真是天大的孽緣!
海娜皺起眉頭:“芸昕姐你說那白人影跟你長得很像,會不會是你不知道的姐妹?”
“其實我不確定,隻匆匆瞟到一眼,不過感覺跟氣質挺像,但我真沒聽說自己還有姊妹。”
“要不要跟阿姨她們確定一下?”
海娜這個建議我覺得可行,我立即拿過手機,撥通號碼。
在一陣複古彩鈴聲過後,我媽接通了。
“媽,我問你個事,可千萬要誠實回答啊,一定!”
“哎呀什麼大事啊?這麼緊張兮兮的?”
我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地問:“媽,我是不是有個長得相像的姐妹?”
手機另一頭沉默了幾秒,我的心都揪成一團,耐心等待……
“說什麼胡話,你哪來的親姐妹?沒有的事,絕對沒有。”
“那同父異母,同母異父的,確定沒有?”我不死心。
結果就是招來我媽一通責罵,把我訓得狗血淋頭,最後隻好泱泱地掛電話。
不是我家,那到底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