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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營因為芙蕖在這兒,有些六神無主,也不需南盡歡多問,他就將知道的一股腦全都說了出來。
杜瀅的兄長杜嵐峰曾是北寒川手底下的副將,與秦越安一樣,曾一起衝鋒陷陣,並肩殺敵。那時候,北寒川剛領兵,在外人眼裏還是個無權無勢又無能力的廢物王爺,身邊的人隻有杜嵐峰和秦越安,他們三人,就如同兄弟一般。
一次大戰裏,他們中了敵人陷阱,北寒川深陷危地,是杜嵐峰給他擋了致命一擊,杜嵐峰因此喪命,而他順利斬下敵將首級,破壞了敵人的陷阱,帶領大軍取得了勝利。
至於杜瀅。
杜家在蘭州,北寒川最開始帶兵去駐守的就是蘭州,杜家是蘭州守將,北寒川跟杜瀅自然也是相識的,而且關係十分好,在蘭州的時候,北寒川在街上看到什麼東西不錯,都會買一份帶回去給杜瀅。
秦越安、杜嵐峰還有韓營等人,北寒川以後若娶王妃,肯定隻會是杜瀅。
後來,北寒川帶兵離開蘭州,去別的地方征戰,杜瀅還扮成了小兵跟著,隻是讓北寒川發現了,才給送回了蘭州。
之後,北寒川回京了,雖然沒再見過杜瀅,但是每年都會給杜家送些東西,在仕途上,對杜家也十分幫助。
去年的時候,杜瀅傳信來說,想吃上京城裏八寶酥鋪子的糕點,北寒川特意送了個做糕點的廚子去杜府。
北寒川現在將杜瀅接進厲王府,好像是杜父領兵出征了,而杜母去年生病過世,杜府裏就隻有杜瀅一人。北寒川不放心,才將人接來了厲王府。
……
宮中,薑語凝按照蘭嬪的意思,入了元烈帝的眼,承了寵,被封了薑嬪。
蘭嬪安排人盯著芳華宮那邊也有了情況。
她倒是沒想到玉妃竟然如此大膽!
現在,誰都不護不了玉妃了!
太後正在看書,宮女鳴秀過來稟道,“太後娘娘,蘭嬪求見,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說。”
“別是因為玉妃害了她小產的事吧?”秋嬤嬤提了一句,宋嬪去皇上那兒鬧過,沒準蘭嬪也知道了,知道找皇上沒用,便想來見太後。
“就說哀家在午睡。”太後道,放下手裏的書,真到長榻上躺了下來。
鳴秀差了宮女去回話,哪知蘭嬪直接跪在了寧壽宮門口,“我在這兒跪著等太後娘娘醒來。”
宮女又趕緊去回話,秋嬤嬤聽了正要說責蘭嬪兩句,“蘭嬪實在有任性了!”
太後眉色凝了凝,端正開口,“她既然鐵了心思來找哀家,今日不見,明日也得見,讓她進來吧。”
宮女便去請了蘭嬪進來。
“臣妾給太後娘娘請安。”蘭嬪恭敬行禮。
太後眉色微怒,手裏端著茶,輕抿了一口,“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與哀家說?非得擾了哀家休息?”
蘭嬪過去跪下磕頭,“是後宮裏出了醃臢事,還請太後娘娘屏退左右。”
聞言,太後不由皺眉,蘭嬪到底在幹什麼?
“你可是要說玉妃的事?”太後問道。
“是。”蘭嬪抬頭看向太後,定定道。
太後歎了一聲,“地上涼,你起來吧。”
又讓蘭嬪坐下,太後才道,“玉妃的事,不必來與哀家說。哀家自有定奪,你好好養著身子,孩子以後會有的。”
蘭嬪神色凝重,“臣妾要說的事,應當與太後所想的,不是同一件事。”
她抿了一口茶後,放下茶杯,不緊不慢的說道,“玉妃宮裏出了不少事情,應該瞞了不少人,臣妾也是偶然才得知。”
頓了頓後,她繼續說道。
“萊蕪軒是後宮裏荒廢許久的地方,但那兒卻有人居住的痕跡,而且,裏麵還有一條暗道。最重要的事,那兒埋了幾具男子屍體,容貌有些麵善,似乎是曾經在芳華宮裏出入過的小太監。”
太後聽到這些,震驚得站了起來,“你此言當真?”
蘭嬪神色嚴肅,“屍體還在萊蕪軒裏埋著,太後娘娘若不相信臣妾的話,大可派人去挖出來看看,順便還可派人去看看萊蕪軒那密道是通往何處。”
太後冷靜下來,吩咐道,“秋嬤嬤,你去將玉妃請過來。”
秋嬤嬤去了。
太後又喊了海公公,“海公公,你帶人去萊蕪軒。”
蘭嬪坐在那兒喝茶,心情甚好,接下來,她就看戲了,今日,她要玉妃死在她麵前。
沒多久,秋嬤嬤就領著玉妃來了,玉妃進了殿內,向太後請安,“臣妾見過太後娘娘,不知您召臣妾過來,有什麼吩咐?”
太後臉上並無波瀾,未露出任何端倪,“正好哀家這兒有些燕窩要送給你們,便叫了你們過來說說話。”
玉妃臉上帶著笑,看到蘭嬪也在,得意的瞟了她一眼,故意嘲諷道,“蘭嬪妹妹還沒出小月子,可要好好保重身子。”
“謝玉妃姐姐關心,玉妃姐姐懷著身孕,才更要好好保重才是。”蘭嬪意味深長的道。
“我不似蘭嬪妹妹那樣年輕,自然會比蘭嬪妹妹知道得多些,不會亂用飲食,蘭嬪妹妹放心。”玉妃道。
“人活在世,有天災人禍難以避免,也有自作孽不可活。我是躲不過天災人禍,玉妃姐姐可要小心自作孽……”玉妃的話還未說完,太後就不悅的咳嗽了一聲。
針鋒相對的兩人立即噤聲。
沒一會兒,海公公就領著人回來了,他朝太後點了下頭。
太後頓時臉色一冷,將殿內的宮人都屏退了下去,殿門關上。
海公公上前去道,“太後娘娘,要請太醫過來,奴才還帶回來一人。”
海公公將事情詳細與太後說了一遍,太後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狠厲的眼神落在玉妃身上,“來人,將玉妃拿下!”
很快,太醫來了,隔著簾子給海公公帶回來的那人診脈。
“這女子有身孕了。”太醫診脈後說道。
太後點了頭,又道,“去給玉妃也診脈。”
玉妃莫名其妙的被拿下,現在正慌,卻見太後突然帶著太醫過來,臉上的慌色掩都掩不住,嚇得直接跪在地上,“太後娘娘饒命,臣妾……臣妾並沒有懷上身孕。”
太後沒管她,讓太醫去給玉妃診脈。
太醫診脈後,微微皺眉,“有些微滑脈之象,應當是有了身孕,但時間不對。”
比玉妃承寵的日子往後了許多,應當是在玉妃傳出有孕之後,又與人行房,才懷上的身孕。
可是,皇上並未去過玉妃那兒了!
太後氣得臉都黑了!
“來人,賜毒酒!”
秋嬤嬤很快端了毒酒過來,玉妃嚇得慌忙後退求饒,“太後娘娘饒命……臣妾再也不敢了……”
可惜,她求饒的話還未說完,兩個宮女上前禁錮住她的手臂,秋嬤嬤一手扼住她的下巴,掰開嘴,一杯毒酒灌了下去。
不消片刻,玉妃就吐出一口毒血,氣絕身亡。
芳華宮裏的宮人都被綁到了寧壽宮裏拷問,其他宮人倒是不知道什麼事,隻有得玉妃重用的玲兒知道一些。
“玉妃娘娘的身子不易受孕,那日皇上來芳華宮,玉妃娘娘在酒菜裏下了藥,真正承寵的是墜兒,玉妃娘娘是想假孕,等墜兒生下孩子後,就殺了墜兒,把墜兒生的孩子當做是她生的。”
玲兒交代完了,就被宮人打死。
這一樁糟糕的事裏,總算有那麼一件事值得欣慰。
“雖然玉妃造孽,好在,皇上還有一條血脈在。”太後道。
蘭嬪道,“太後娘娘憂慮了,皇上身體已經好了,現在後宮裏又進了那麼多新人,相信很快就有嬪妃懷上身孕的。”
太後點頭,看了看蘭嬪,“難為你了。哀家跟你和宋嬪道歉。”
“臣妾不敢怪太後娘娘。”蘭嬪低頭道。
太後也跟蘭嬪坦白,“玉妃害你們小產的事,哀家知道,隻是玉妃正好懷上了身孕,哀家是想著,等她生下孩子後,去母留子。”
玉妃的事,在後宮裏並沒有驚起什麼水花,墜兒被封了嬪位。
厲王府裏,卻是出了事。
南盡歡又吐血暈倒了。
昏迷不醒。
好幾個大夫來看過,隻知道南盡歡是中毒,但中的什麼毒,查不出來。
大夫們施針、喂藥,折騰了一宿,南盡歡體內的毒才解了,悠悠的醒來。
南盡歡一醒來,南霜就到她跟前說道,“小姐,奴婢懷疑您中毒是杜姑娘暗中下毒。”
“可有憑據?”南盡歡皺眉問。
對於杜瀅,她天生不喜。
從杜瀅住進厲王府後,北寒川每日都跟杜瀅在一塊用膳,連來看她一眼都不曾。她心裏想著北寒川或許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所以她理解,沒有去鬧。
可那杜瀅實在是令人討厭,在北寒川麵前柔弱善良,卻在南盡歡麵前大膽放肆。
南盡歡見府中賬本遲遲沒有送過來,幾位管事也都沒來,她讓人去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杜瀅竟然將府中管家之事攬了過去,還放話說,南盡歡忙忙她南家的生意就好,厲王府的事,她代管了那麼長時間,以後就不勞煩她了!
有些事,有些東西,該人歸其位,物歸原主!
杜瀅這話,擺明是將自己當做了厲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