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奕辰到憐心苑的時候,白楚憐已經用脂粉遮去發黑的眼圈以及麵容的憔悴,此時神采奕奕,仍是貌美無雙,身軀柔弱得惹人憐愛。
“妾身見過殿下。”白楚憐嬌柔行禮,她那柔弱的身姿,好似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到一般。
北奕辰趕緊快一步去扶住白楚憐,滿眼心疼,“本王聽說你這兩日睡得不好,看你這張小臉,都瘦得沒一點肉了,本王這就吩咐廚房給你多做些補品。”
“多謝殿下。”白楚憐感激道謝,整個身子依偎在北奕辰的懷中。
軟香在懷,又是自己以前喜歡的女子,北奕辰立即心猿意馬,但是,他腦子裏又突然出現那日宮宴上發生的畫麵,頓時心生惡寒,想將白楚憐推開。
不過,想到小匣子裏的東西,北奕辰又忍了忍,摟住白楚憐的腰,溫柔寵溺道,“瞧你這小腰,盈盈不堪一握,真是太瘦了,得多吃些,多長些肉,抱著才舒服。”
“那殿下陪妾身多吃一些。”
白楚憐本來沒什麼食欲,一聽北奕辰那話,她立即多盛了一些粥,也給北奕辰夾了一個小籠包。
北奕辰吃著東西,心裏卻是想著匣子裏的東西,“你那鋪子是要送給本王?”
白楚憐含笑著道,“在財政和人力這方麵,殿下還是不宜太過於依賴易璟公子,否則,易璟公子怕是要稱大,不將殿下放在眼裏,我那鋪子雖不值多少銀子,但也是我對殿下的一番心意,給殿下減少些負擔。”
她讓碎心給北奕辰送去的匣子裏裝的正是一份契書,上京城一處首飾樓的鋪子,在收益上很可觀,一年的利潤差不多有二十萬兩銀子。
二十萬兩銀子對於北奕辰這樣隻差一點點就到巔峰的權貴而言,的確算不了多少銀子,但是,這二十萬兩銀子,卻足夠他養一支兩萬人的軍隊。
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武力。
他重用五蘊門,南家生意被打擊之後,國內諸多生意都交給了五蘊門,但是易璟分給他的銀子卻不多。
白楚憐給他的這間鋪子,於他而言,幾乎是雪中送炭。
“本王讓人給你送些凝神香過來。”盡管白楚憐的脂粉施得厚,但北奕辰隱約還是能夠看到她厚重的黑眼圈。
“多謝殿下,妾身覺得府裏有些不幹淨的東西,這兩日妾身夜夜難眠,噩夢連連,妾身都快嚇得沒魂了……”
北奕辰眼底閃過心疼,給白楚憐夾了個香芋丸子,“本王讓人去請法師來府中驅邪,夜裏,本王陪著你睡,有本王在,什麼妖邪都不敢放肆!”
“是!”白楚憐這下徹底展顏,心裏的喜悅都快要溢出來。
失去了一個鋪子,讓她重新得到殿下的疼愛,這比什麼都值得!
素銀給南盡歡傳了白楚憐的消息,如今白楚憐在景王府裏又得了北奕辰的寵愛,日子很是滋潤。
南盡歡又進宮看太後,太後如今身體裏的毒素已經全都清除了,也能下床走動,南盡歡陪著太後在禦花園裏走走,散散心,說說話。
日頭漸漸有些大了,太後與她往附近的涼亭裏坐下,讓宮人端了冰鎮水果放下。
她們才剛坐下,就見北奕辰從不遠處經過。
北奕辰被立為皇太弟後,幾乎每日都會進宮,宮中一些事物他也都有在打理。
“太後娘娘,我去與景王說幾句話。”南盡歡起身來跟太後說道。
太後點了點頭,目送著她走遠。
北奕辰其實遠遠的就看見了太後和南盡歡,隻是他沒想到南盡歡會上前來,以前,南盡歡對他厭惡的很,連看一眼都不願意的。
“你有話要跟我說?”隨著南盡歡的走近,他居然有些局促、失措。
南盡歡點頭,“有些事情,想告訴景王。”
“什麼事?”北奕辰有些激動。
“情絲蠱的事。”南盡歡卻神色清冷,冷漠疏離,“雖過去已有些日子,但還是想景王府給我個公道。”
北奕辰有些發蒙,情絲蠱一事,令他蒙羞,於他而言,連提都不能提,南盡歡的話說出,他就已經有些惱怒,南盡歡居然還找他討要公道?
“本王倒不知要給你什麼公道?”北奕辰冷嗤問道。
南盡歡仍是一副不爽的模樣,“我已經查出,當時宮宴,白楚憐想給我和叱雲國二皇子中下情絲蠱,沒想到她安排的人手腳不的利索,讓二皇子察覺了,便索性讓她自食惡果了!我身為受害人,我該不該向景王討個公道?”
受害人個屁!
北奕辰在心裏罵道,南盡歡屁事都沒有,居然來找她討公道,誰給他公道?
他堂堂儲君,未來天子,側妃居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跟別的男人抱在了一起,他什麼顏麵都沒有了!
北奕辰的臉色越來越黑,憤怒的瞪了瞪南盡歡,怒哼了一聲,就甩袖走了。
南盡歡看著他一身怒氣走遠的樣子,咧開嘴笑了笑。
還真好激怒呢!
對白楚憐而言,北奕辰是她的天,她最最重要的人!一生都在取悅的人!
那她就讓白楚憐的天對白楚憐時常雷電暴雨,總之不會有好天氣!
果如南盡歡的預料,北奕辰一回景王府,就氣衝衝的進了憐心苑裏找白楚憐質問,“當時宮宴上,你想用情絲蠱害盡歡和叱雲齊?”
白楚憐看到北奕辰來她這兒,本來滿心歡喜,可是北奕辰的話一出口,她頓時臉色僵住,神色閃躲,“都已經過去的事了,殿下何必再提?那是在妾身的傷口上撒鹽啊……”
說著,擠出了兩滴眼淚來,拿著手帕抹眼淚。
“你說是與不是?”北奕辰厲聲問道,周身全是怒氣。
“我……”白楚憐垂著腦袋,原本想否認,但想了想,還是承認了,“我做這些全都是為了殿下啊,南盡歡和厲王殿下的感情那麼好,厲王得了南家財富,對殿下是個大威脅,還有,如果叱雲國二皇子死在了元淩國,叱雲那邊肯定會發起戰亂,厲王和裕王都是帶兵的武將,邊境起了戰亂,他們二人肯定會帶兵離開上京城,到時候上京城就是殿下做主了!”
“哼!無知,愚蠢!”北奕辰罵了一句。
虧他之前還覺得白楚憐聰明,會對他有幫助,現在一看,真是愚蠢至極!
厲王以及皇上、太後、榮西王、貴太妃,哪一個是省油的燈?白楚憐做的那點小動作一定會被查出來,而且就算叱雲齊真的死了,叱雲國發難了,厲王和裕王也會想辦法留在上京,能帶兵打仗的將軍那麼多,又不是隻有他們二人!
“殿下……”白楚憐輕喚道,心裏忐忑不安。
情絲蠱的事情,殿下怎麼會知道?
她之前不是讓殿下以為情絲蠱是別人想害他顏麵而做的嗎?
殿下怎麼會知道真相?
殿下不會去查這件事,定是有人告訴了殿下。是叱雲國的二皇子嗎?
“白楚憐,你真是讓本王惡心。當初盡歡對你有多好?可你對她做了什麼?你這個人還有良心嗎?”北奕辰一把推開白楚憐,甩袖就走。
他在憐心苑多一刻,都讓他惡心、寒心,南盡歡對白楚憐曾那麼好,她都能夠翻臉無情,對南盡歡下這樣的毒手!這樣惡毒、狠毒的女人,他是一秒都不想多看!
要不是看在她給了他一個一年能賺二十萬兩銀子的鋪子上,他現在就一杯毒酒賜死白楚憐!
免得汙了他的眼!
看著北奕辰走遠的背影,白楚憐癱坐在地上,絕望、淒涼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
他現在居然說南盡歡對她那麼好,她翻臉無情、對南盡歡下毒手,還有良心嗎?
她都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
她可是記得,在之前,她和他歡好的時候,兩個人無數次密謀該如何除掉南盡歡,好享有南家的財富!
那時候他從來沒覺得她惡毒嗎?
現在南盡歡好好的,受到傷害的人是她,他卻覺得她惡毒、沒有良心?
不過是他心裏沒有她了,而是被南盡歡那個賤人裝滿了!
“小姐,您別這樣。”碎心看到白楚憐這個樣子,瘮得慌,小心翼翼的過去將地上的白楚憐攙扶起來,“小姐一定還有辦法讓殿下回心轉意的。”
白楚憐趕緊擦了眼淚,“對,我一定有辦法的!”
她還有一間十方綢緞莊,那可是有大利潤的,她不能讓殿下厭棄她!她得要殿下離不開她!
殿下現在不愛她了,又如何?
男人的心最是好抓,你隻要給他甜頭,他就會為你神魂顛倒,到時候,她再給殿下生個孩子,她手裏有錢,殿下就隻能愛她了!
“碎心,我要做生意,你去外麵給我打聽一下,做什麼生意好。”白楚憐突然跟碎心說道。
碎心應下,心想這種時候了,娘娘怎麼還想著做生意?不是應該挽回殿下的心才是嗎?
但還是立即按著白楚憐的吩咐去辦。
“她想著靠做生意賺銀子而得到北奕辰的重視,以前我未曾留意讓她暗中做成了些生意,現在,她還想賺銀子?真當我南盡歡是吃素的嗎?”南盡歡得到消息後,唇角含著譏諷的笑。
白楚憐真是想得美!
她一定會讓白楚憐賠得血本無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