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進京告狀

秦越安順著胭脂鋪那條線往裏查,沒用兩天的時間,就查出了個具體名單,結果一出來,還真是嚇了一跳。

這條線有關聯的宮人有三百多,宮女、太監、侍衛都有。

當然,大多數人隻是有任務的時候才會被通知,辦一回事,拿一回的錢,並不知道多少事情,甚至這條線裏有哪些人,也不是很清楚。

另外裏麵還有侍衛組成的殺手團,涉事相關的人若有透露這條暗線的想法,會立即被殺死。

查到了幾個大太監、大宮女和侍衛的名字,但上麵還有沒有人,在這份名單之外,還有沒有藏在暗處沒有被查到的人,也無法得知。

但能夠交出這樣一份名單,已經很不容易了。

北寒川看過名單之後,心裏有了數,“交去給皇上。”

“是!”

元烈帝得到這份名單之後,沒有動雷霆之怒,也未曾大刀闊斧的整治。

不過,宮裏的確有些不太平,各種事件頻出不窮,禦膳房那邊因為膳食出了問題,導致後宮的一位嬪妃嘔吐不止,禦廚革了兩位,趕出了宮。負責采買的那邊,兩個宮人因私怨鬥毆,都被處死,另外還有五人因為分贓不均,大打出手,反倒還將他們克扣采買的銀子一事揭發出來。

浣衣局、司膳、尚儀、尚服局等地,也多發生一些小事,宮人不是死了,就是犯事被趕出了宮,或者押至掖庭。

像這樣的小事,在宮裏是引不起大轟動的。

而且這一波,出事的宮人不超過三十人,餘後,便就平靜如初。

碎心已經幫白楚憐打聽好,白楚憐準備做綢緞生意,她本來就有十方綢緞莊,熟悉這方麵的生意,而且綢緞生意就算不好,也不會虧,新鋪子若是起不來,大不了,就把布料送到十方綢緞莊來銷售。

這回,她的鋪子不打算開在上京城,上京城這邊的生意已經飽和,若是再開鋪子,也隻是跟自己的十方綢緞莊搶生意。

她把鋪子開在了宛城,宛城距離上京城近,若是出什麼事,她也能趕過去處理。

鋪子的位置已經選好了。

就在宛城最繁華的街道,最好的地段,對麵是茶樓,左麵是家糕點鋪子,右麵是一家胭脂水粉鋪子,還有一家首飾店,一百米遠的地方是一家風塵館。

這樣的地方,隻要打開門,就會有生意。

她能拿下這樣的地方,自然是給宛城知府塞了不少銀子。

“白楚憐那邊的動靜,咱們是一步步的盯著,她是占了個好鋪子,但那鋪子原先是有人的,盈袖姑娘已經帶人將苦主護送進京,現在還隱秘安排著。”

南盡歡很滿意的點頭,“給苦主搭線榮西王,此事是打擊景王的一個好機會,榮西王不會放過。”

“榮西王那個老狐狸?他能出麵向景王發難嗎?”南霜有些懷疑。

榮西王在百姓的口碑一向不錯,表麵上是一件壞事都沒有做,所以,他在西北練兵的事,元烈帝都沒轍撤掉他在西北的職權,但是,榮西王背地裏,卻將自己想要辦的事,全都想法子讓別人去辦。

這次得罪景王的事,恐怕……

苦主搭上了杜川的線,杜川將苦主帶去了榮西王麵前。

“王爺,此人名叫陸拾望,是宛州城一家米莊的老板,因為他的米莊占了個好位置,有人想搶了他的那個位置,便聯合宛州城知府,誣陷他的獨子殺人,讓他的獨子陷入牢獄之災,逼他放棄了米莊的店鋪。”杜川簡單的將事情緣由跟榮西王說了一遍。

榮西王睜著那雙小綠豆眼,一臉偽善,氣憤填膺,“什麼人這麼大膽?”

杜川答道,“景王側妃白楚憐。”

榮西王一聽,臉上難掩喜色,景王側妃做出這等事情,那景王就脫不了幹係。此事若是在朝堂裏傳開,大臣們必定對景王不滿。

自從景王被立為皇太弟之後,就一直將其他王爺壓在下麵,幾乎都代理國事了。

現在能有打壓景王這麼好的機會,榮西王當然不會放過!

不過——

榮西王讓杜川近身來,覆在他耳邊小聲道,“把這消息透到貴太妃麵前,那個女人衝動莽撞,自從景王被立為皇太弟之後,她肯定肚子裏早就積壓了一股怨氣!”

而後,他朝跪在地上的陸拾望道,“你且安心,這事,本王知道了就不會置之不理,肯定會給你個公道,就安心的在上京城等傳喚作證。”

“多謝王爺!”陸拾望感恩戴德,磕了一個頭又一個頭,眼淚鼻涕橫流。

他總算是看到點希望了!

由於榮西王府這邊的運作,貴太妃安排在宮外的暗線也很快得到了消息,立即就把消息傳進宮貴太妃。

“他進京就是想找個權貴來告狀的,但畢竟是得罪景王的事,一般的官員不敢接他的案子。”

盛嬤嬤在旁聽著,神色輕鬆興奮,“娘娘,景王側妃為了搶人鋪子,陷害別人殺人,這事要是鬧到朝堂上,景王的儲君之位恐怕要動搖,景王若是被廢,咱們殿下是眾望所歸的對象。”

這回,貴太妃倒是冷靜,她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時機。”

崢兒和南蜀公主的事還沒成,萬一景王被廢了後,儲君之位落在了別家頭上,那他們豈不是為他人做嫁衣了?

況且,這事,真要做,也不能是他們來做。她若出麵揭發扳倒景王,反倒會惹人生嫌,叫人說她是為了搶儲君之位,才扳倒景王。

還有,景王若是舍棄白楚憐,將白楚憐賜死,這對景王的傷害並不大。

還不如……

“派人去景王府裏傳消息,將那個苦主的位置告訴景王,盡快滅口。另外,跟景王府要五百萬兩銀子。”貴太妃眼中精光一閃,神色清冷的吩咐。

……

對於陸拾望這邊,南盡歡是一直都派人保護著,就這事的消息,也是一點不漏的關注著,宮裏貴太妃的人往景王府那邊去,南盡歡就知不妙,趕緊道,“迅速將陸拾望送到厲王府,這事,厲王府出麵!”

南霜趕緊去給盈袖傳消息,南盡歡也匆匆的離開南府,去了厲王府裏等消息。

等了很久,都沒有見盈袖護著陸拾望回厲王府。

南盡歡心裏有點慌。

北寒川握住她的手,“別急,再等等,我們的動作夠快,景王府就算得到消息,派出人,也慢我們一步。”

“按理說,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已經回來了。”

南盡歡因為不想讓白楚憐知道她在暗中對付她,所以陸拾望這事,沒有由南家和厲王府出麵,而是把消息遞給了榮西王。

可若是因此,而害死陸拾望,她會一輩子愧疚難安。

陸拾望這邊,他並不知道有人暗中保護他,他來上京,隻是有個朋友提點他要不要進京來告狀,他的家業沒了,唯一的兒子在獄中被打斷了腿,現在還在床上躺著,他是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才想著進京告狀。

他現在住的地方,也是那位朋友給他提供的。

畢竟他要告的人是景王側妃,他也知道可能會有危險,所以,他很警惕。

他剛睡下,就聽到院子裏有窸窣響動之聲,他就趕緊穿好衣物,拿起包袱,想悄悄的從窗戶溜走。

窗戶才撐開,窗戶外麵就有個黑衣人把劍架在他的脖子上,“跟我們走一趟,否則要你命!”

接著好幾個人破門而入,將他團團圍住,皆是蒙麵、黑衣勁裝。

陸拾望嚇得發抖。

就在這時,又闖進一批蒙麵人跟劫持他的蒙麵人打鬥起來,還有人喊,“保護好陸老爺!”

兩方人打得不可開交,陸拾望也怕得要命。

但是後來的這批人顯然人數少,與前一批人打鬥沒多一會兒就顯得吃力,一個不慎,陸拾望就又落在了前一批的人手裏。

後一批人欲再追去救下陸拾望,前一批人的頭頭突然說話,“本王不會傷害他!”

蒙麵的盈袖聽出是北奕崢的聲音,便示意人不要再追。

“裕王殿下管了這事,我們回王府複命吧!”

話落,就帶著人消失在夜色裏。

在南盡歡實在等不下去,要親自去找陸拾望的時候,盈袖帶著人趕了回來,“人被裕王帶走了,看來這事,裕王殿下要出麵了!”

南盡歡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趕緊倒了一杯茶喝下壓驚。

天色實在太晚,南盡歡又因為剛才擔心陸拾望的安危,心驚不已,早就出了一身的汗,汗濕透了衣裳,肌膚和衣裳粘在一塊,十分難受。

她急著回去洗澡,剛要走,綠衣就過來道,“南姑娘,熱水準備好了,您回攬芳華沐浴吧!”

她在厲王府都宿過好幾回了,也沒什麼害羞不害羞的,便去了攬芳華沐浴。

裕王府。

北奕崢扯下臉上的黑巾,臉色不太好看。

自從上回黔南軍之事後,北奕崢就對他母妃有了些防備,安排了人盯著呢,貴太妃安排去景王府報信的人一出宮,就有人悄悄來裕王府裏把景王側妃強行占他人鋪子一事告知了北奕崢,他一麵派人去攔截住給景王府報信的人,一麵就迅速帶人前去將陸拾望帶回裕王府。

上回黔南軍一事,母妃與景王同流合汙。

這次,母妃還想與景王同流合汙。

他偏要去管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