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樣,王氏不但躲過一劫,還揚眉吐氣了一番,這些年她是一直被曹氏打壓得抬不起頭,曹氏說什麼她都得聽著,也是生了個兒子後,老爺才稍微看重了些她。
王氏去南苑那邊給兒子靖德送點心,問了靖德幾句功課的事,就去找了南盡歡。
“此番多謝盡歡小姐,不然,我就被曹氏那個毒婦……”王氏說著就捏著帕子抹淚,哭得梨花帶雨,別有風情,她想起若叫曹氏得逞了,真是後怕不已。
“大伯父與我家早就分了家,這兒的南府是我的府邸,隻是拜托大伯母管著家,卻不能讓她在這宅子裏興風作浪。誰是主人,誰是客人,還得得分個明白。”南盡歡淺淡的道,說得很是平常。
“可惜,曹氏卻未得到大懲罰,管家的大權還是落在了玉華小姐手裏。”王氏恨恨道。
“王姨娘,做人不要太貪心,大伯母斷了晨暮這一得力臂膀,還被罰禁足思過,而你,還除掉了你那個表哥,難不成,你還想大伯父休妻,或者拿到這府裏的管家大權?”南盡歡冷聲質問。
王氏這才驚覺自己過於貪心,忙道,“不敢不敢。”
那個被晨暮買通的中年男子,不是別人,而是王氏的娘家表哥。
王氏未出嫁時,與她那娘家表哥有些私情,而她那表哥又是個極其無賴的人,知道她給南貴當了妾後,就三番四次的找她要錢,若是她不給錢,便將他們先前有私情的事抖露出去。這些年,王氏被他敲詐走不少錢財,還被他威脅著辦了不少事。他們搬來了上京,他便也一家來了上京,是打定了主意賴著她一輩子。
從知道了曹氏要對付她之後,南盡歡提醒她,讓她約那位表哥來,給了表哥一筆銀子,還故意讓曹氏那院子裏的下人瞧見。
南盡歡說,“既然我能查到你與你那位表哥曾經有私情,大伯母那兒必定是知道的,她現在正想著要如何對付你,不如,你就將主意給她送上門,你也好有防備。”
果然,晨暮很快就盯上了王氏的表哥,暗中找到了王氏表哥,晨暮不隻是給了王氏表哥十兩銀子定金,商議好事成後再給一百兩銀子,而且還答應給王氏表哥的女兒找一門富貴親事,曹氏給出千金嫁妝,王氏表哥看在王氏身上撈的好處就隻有那一星半點的,還不如為自己的女兒謀個好前程,就幹脆的答應了下來。
王氏這兒一直派人盯著,知道今日晨暮將人從角門放了進來,就早早的買通了南貴身邊的一個小廝將南貴從曹氏房中騙出來,又提前安排了自己女兒南玉顏去查背後的事。
這才一舉讓曹氏掉進了自己安排的陷阱裏。
她那表哥犯了這事,錢沒撈到,南貴又不想讓這等醜事宣揚出去,隨便找了個罪名將其扔進了大牢,又買通了牢裏的獄卒,他進大牢的當天夜裏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霧苑那兒,王氏是妾,即便贏了一局,也翻不了天,況且兒子還在南盡歡手裏捏著。
曹氏現今禁足,雖然氣惱,但是在南玉華的安撫下,也是安分的很,接下來的幾天,倒是風平浪靜。
八寶酥新出了糕點,香酥可口,還有些酸甜味,一盒糕點裏有八種口味,甜橙、葡萄、蜜瓜、桃子、蘋果、荔枝、梨、香芋。
這糕點一出,就被哄搶,上京權貴人家是家家都買這糕點,連著宮裏都派人出來買的,還有許多人都買不上。
“八寶酥的老板甚是會做生意。上京裏什麼好東西沒有,各個府邸的糕點廚子不計其數,偏偏,八寶酥的生意卻從來沒有衰敗,而且越做越好。新出的這八寶酥,不管是味道還是新意,都遠超別家。”南盡歡吃著八寶酥,由衷的佩服八寶酥的老板。
能在上京城裏將一個小生意做得興盛不衰,一定是個很有本事和能耐的人,這八寶酥不屬於任何一股勢力,之前就有不少權貴想買下八寶酥,軟的硬的法子都使過,卻沒有成功。
南盡歡是真想結交一下八寶酥的老板,覺得兩人必定會成為誌同道合的好友。
可偏偏,那八寶酥的老板甚是忙碌,難得見到兩回,而且對誰都態度平淡,南盡歡又有諸多事情要忙,故而沒花太多功夫在八寶酥這事上。
南玉顏來了南苑裏看弟弟,看到南靖德屋子裏的小桌上也放著一盤八寶酥,心裏羨慕的很,八寶酥不僅是好吃的糕點,更是對一種身份的象征,就是南玉華也是費了好些功夫,才買了一盒給曹氏吃,而南苑這邊,不僅弟弟這兒有一盒,連南繡都有一盒,那南盡歡和南貴那兒定然也是都有一盒的,果然同是南家人,南苑這邊的富貴榮寵根本不是她們大房可以比擬的。
想到南繡那個遠親小姐,卻靠著住在南苑裏,得了南盡歡不少好東西,南玉顏心裏就氣得很,這幾日因為弟弟這兒每天都有八寶酥,所以南玉顏來看弟弟看得勤快,前日,她看到南繡也有一盒八寶酥,她便將南繡欺負一番,將南繡那整盒的八寶酥都給扔進了荷花池子裏。
哪怕南盡歡能把好東西給南繡,卻從來都沒有替南繡出過氣,所以南玉顏根本就不怕,隻要南繡有好東西,她一定會想盡辦法給弄沒了。
“今日正好多買上了一盒八寶酥,小姐讓奴婢拿來給玉顏小姐。”
南玉顏在南靖德那兒吃了兩塊八寶酥後,正要走,南枝就拿了一盒八寶酥遞給南玉顏。
南玉顏一接到八寶酥,高興得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多謝盡歡堂姐。”
南盡歡進宮陪太後用午膳,太後也是拿出了八寶酥給南盡歡吃,那盒子裏還有三塊,秋嬤嬤溫和的笑著道,“這一盒也是費了好些功夫力氣才買上,太後娘娘不舍得全吃了,特意還留了三塊給姑娘您。”
八寶酥的確不錯,但南盡歡連著吃了幾日,連她屋子裏的幾個丫鬟都吃了不少,便也沒覺得稀罕。她的手剛伸向那糕點,便怔住,“太後娘娘才得了一盒?”
“偶爾是一盒,運氣好時,能買到兩盒,會給皇上送過去。”秋嬤嬤答道。
太後輕笑,對此並不在意,“再好的東西,吃的多了,便也就不稀罕了,能解個饞就好,要是多了,興許哀家還就不愛吃了。”
南盡歡笑道,“是呢,是呢!”手裏拿了塊糕點吃著,心裏卻犯起了嘀咕。
她覺得這八寶酥是難買,但這隻是與一般人家,或者是一般權貴,但對於她南家以及皇宮這邊,斷不會是很難買的,所以她派南霜去買,若想買,也能一下子買到五六盒。
卻未想到,連皇宮這邊,竟然隻能買到一兩盒!
那旁的人,怕也是一兩天才能買到一盒的樣子。
這八寶酥的老板,是在刻意討好她?
莫不是,八寶酥也是南家的產業,爹爹沒告訴她?
也不對,若是南家的產業,那大房那邊,也不至於那麼難買到八寶酥,爹爹早就直接派人給他們送幾盒了!
南盡歡帶著一肚子疑惑出了宮,暗中還真派人去打聽了一下,就是景王府、裕王府這樣的權貴,也就一日能買上一盒或者兩盒,像是一般的公侯府,就是兩天都難買上一盒。
“南霜,你說那八寶酥的老板不會是對你有意吧?”南盡歡皺眉詢問南霜。
南霜臉色僵了僵,“奴婢看是八寶酥的老板對小姐您有意,奴婢每次去,是拿著小姐您的對牌,而且送糕點來的也是不同的夥計,而且每次都說,小姐要多少盒,就有多少盒。”
南盡歡想想,想巴結她的人實在是不少,反正一個八寶酥也算不得什麼,她便也不多去留意了。
南貴近來春風得意,沒了曹氏管束,他從外麵帶回來一個美妾,聽說是畫舫的頭牌,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能歌善舞,容姿傾城,如出水芙蓉,膚若凝脂,南貴被迷得三昏五到,當天就給她贖身,帶回了霧苑,抬了姨娘身份。
沒幾日,南貴的一個合作夥伴也給他送了個異域女子,那女子野性妖嬈,性格火辣,他一下子院子裏多了兩個美貌姨娘,南貴頓覺得誌得意滿,意氣飛揚。
可霧苑裏卻是打翻了醋壇子!
曹氏看著南貴帶回來一個姨娘,心裏就不高興了,可她犯了大錯被罰禁足,不好同南貴去鬧,隻好先忍著這口氣,可誰成想,南貴這又帶回來一個,她簡直就要氣炸了。
沒人管著南貴,他往後不是一個又一個的妾室往家裏帶?那麼多年輕貌美的女子,她還怎麼跟她們鬥?
這些年曹氏把控著南貴的後院,她本是個凶悍的,生的南玉華又聰明,能幫到南貴不少,所以南貴還是很聽她的話,也不敢往後院裏納女人。
“你父親是拿準了我犯了大錯,現在不敢去管束他,一個個的小妖精往府裏帶!”曹氏氣得指著那兩個小妾的院子罵。
她是一看那兩個美豔的小妖精,就氣得不行,尤其是她們倆進府來,給她敬茶,她是咬著牙喝的茶,也是忍了又忍,才沒將茶水直接倒在她們頭上。
“父親隻是圖一時新鮮罷了,這種時候,母親斷不能再生什麼事端。”南玉華跟曹氏叮囑,將一盒八寶酥放在桌子上。
曹氏吃著八寶酥,心裏才稍稍平和了些。
饒是那兩個小妖精再得南貴喜歡,可這八寶酥,南貴也難買上給她們吃。
還是她的女兒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