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2曹氏是極其厭惡後院裏的兩個年輕美妾,可這兩人偏偏每日恭恭敬敬的來給曹氏請安,絲毫不恃寵而驕。
這一兩日的,曹氏還忍著,過了三五日後,她是越看這兩個騷蹄子打扮得花枝招展,麵色紅潤的出現在她麵前,她胸口像是燒起來了一般。
“原先你們是剛進府裏,又是出身賤籍,不懂大戶人家的規矩,我便縱容了你們,既然現在你們都是姨娘身份,那些尊卑規矩自然的要學著。”曹氏端得一身威嚴,“你們早時來請安,需得卯時就來院中跪著等候,而不是辰時後才來。”曹氏用力的將茶杯放在桌上,一臉凶狠的看她們二人。
第二日,兩個人還真規規矩矩的卯時就來請安,曹氏故意拖著,讓她們跪到了辰時,才讓人進來。
那個異域美妾叫狄流沙,她給曹氏遞茶的時候,曹氏又故意沒接穩,茶水直接撒在了曹氏身上,曹氏慍怒不已,“狄姨娘是對我讓你們在外跪了那麼久不滿,故意打翻茶杯?”
“不敢!”狄流沙偏偏性子狂傲,本就不是她的錯,她也不會跪下來認錯。
曹氏氣怒不已,讓另一位姨娘柳翠覃先回去,留下狄流沙在她院中跪著,使喚了大丫鬟春雲打狄流沙的手板,打了二十手板,才將狄流沙送回去。
第二日,狄流沙自是不去請安,柳翠覃則是依舊卯時去,跪到辰時,才得曹氏見。
柳翠覃回去時,是被丫鬟攙扶著回去,南貴過去她那兒用早膳,正好看到她撩開了裙擺褲腿露出一雙雪白的長腿,唯有膝蓋上淤青紅腫布滿血泡,丫鬟正給她擦藥。
“怎麼給弄成了這樣?”南貴伸手撫摸上那雙秀腿,心疼不已。
“卯時去給夫人請安,跪到辰時,夫人才起身見我們,我本就是個身子輕軟的,隨便磕碰到哪兒,都會有青腫……咳咳……”柳翠覃垂眉含羞半帶委屈的道,說完,又輕咳嗽了兩聲。
這還是正月裏,天氣冷得很,柳翠覃這樣的弱女子在外麵跪一個時辰,怎會染不上風寒?
南貴去握住她的雙手,那雙手冰涼得很,南貴心疼又惱怒,“流沙昨兒叫她給打了手板,那雙手腫得跟蘿卜似的,你的腿還成了這樣,還有了點風寒,她這要是日日這般下去,你這身子怎麼可能承受得了?她就是想作踐死你們倆!”
曹氏對待後院女子的手段,一向毒辣,他之前原本看上了府裏的一個丫鬟,才跟曹氏說了想抬了那個丫鬟當姨娘,第二日,那個丫鬟就被劃破了臉,抬姨娘的事就擱置了,不過,曹氏還是沒放過那個丫鬟,不到十天,那個丫鬟就突然投進死了。
還有早些年他的那些通房丫鬟,全都被曹氏灌了絕育藥,他若是多看府裏哪個丫鬟一眼,沒兩日,曹氏就會找由頭將那丫鬟給發賣掉。
所以,這些年,他也就是在外麵玩玩,府裏就隻有一個王姨娘,便再沒別的女人。
南貴心疼的給柳翠覃擦了藥,又叫人請了大夫過來給柳翠覃看,好在柳翠覃隻是略有些寒氣入體,吃兩劑藥就沒事了。
而後,南貴就氣衝衝的去找了曹氏。
“設計王氏的那事,到底是你做的,還是你手底下那個晨暮婆子做的,你心裏有數。要不是看在你生養了玉華和靖安這兩個孩子的份上,我絕不會輕饒了你!現在你還不安分,她們兩個年紀小,不懂事,也願意敬著你,你竟然還想著法子折騰她們倆,想害她們性命!你要是再動什麼手腳,別怪我不講這麼多年的夫妻情分!”
南貴罵完了這一通,就甩袖走了。
曹氏氣得上不來氣,好久才伏地大哭,咒罵不停,“好你個沒良心的南貴!就為了兩個小妖精,要不顧我們多年夫妻情分!我真是瞎了眼了,嫁給了你!我當年那也是官家小姐,我是下嫁了你這商賈……”
曹氏是真傷著了,哭了許久,夜裏連晚膳都沒吃。
南玉華府內府外的事忙了一天,夜裏才得點空去安撫曹氏,她端著飯菜進去,放在桌上。
曹氏神色懨懨的躺在床榻上不愛動。
“母親,您還是吃些吧,您餓壞了身子,得意的可就是別人,為了別人的事,讓自己受罪,可不值當!”
見著女兒來勸,說的又在理,曹氏便讓春雲扶了她起來,到桌前來吃些東西。
南玉華給她盛湯,一邊道,“女兒知道母親是不高興父親新抬的兩個姨娘,柳氏嬌美多情,狄氏野性驕縱,男人最是容易被這兩種女人迷惑。可您想想,她們二人年輕又沒有子嗣,在府中也沒有底蘊,父親說不定三兩個月就厭倦了她們,您何必跟她們去鬥。”
“要是你父親一年,兩年的,都沒有厭倦她們呢?”曹氏急道。
“隻要她們生不了孩子,在府裏除了父親之外,就沒有依傍。她們若是一直都能得父親喜歡,那還真算她們有本事,您可以將她們二人拉攏為己用,幫您對付王氏。王氏可是有子有女。”
南玉華有主意的很,她有諸多事情要辦,更不希望這府裏亂起來,便繼續給曹氏出主意,“狄氏是父親的生意夥伴所送,您不能太過針對她,柳氏又是父親萬金贖出,正是父親的心頭愛,也不能對她下手,若母親真不想留下這二人,您不妨讓她們二人自己鬥起來。兩人都是貌美年輕,又正得父親寵愛,更容易將對方視作敵人,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曹氏聽南玉華說的十分有道理。
可是,南玉華太過冷靜,將這些都清楚的分析出來,沒有半絲的糊塗,讓她覺得南玉華太冷漠無情,南玉華對旁人冷漠無情甚至殘忍都行,可偏偏,對他們一家人的事,都這麼冷漠,讓曹氏心裏有些不舒服。
她對南貴是有感情的,所以才容不下他的後院裏有別的女人,他對別的女子有情,她會氣糊塗,恨不能殺了那些女子。
第二日,曹氏派春雲送了些珍貴的藥材和一支玉簪子給柳翠覃,春雲低聲跟柳翠覃賠罪,“夫人原本是想磨一磨狄姨娘的性子,才拖累了柳姨娘,聽聞柳姨娘小病,夫人心裏很是過意不去,非要奴婢過來看一看您。”
“多謝夫人。”
而後,曹氏真的對柳翠覃和狄流沙不再管束,安安分分的在她的院子裏禁足。
從柳翠覃和狄流沙進府後,南貴一次都沒去看過王氏,王氏更是花了心思去請,去誘惑,南貴都沒去她那兒。
本來她的寵愛就不多,兩個女兒又得要議親了,經過上回那事後,她也是徹底的得罪了曹氏,現在又沒了南貴的寵愛,那她往後的日子更沒法過了。
王氏急得團團轉,實在沒辦法了,便借口去南苑看兒子,去求南盡歡給她出個主意,哪怕是南盡歡能夠給南玉顏和南玉箏找門好親事也成。
南盡歡正是清閑的練字,聽王氏說完後,不禁莞爾,“我實在不明白王姨娘著急什麼?”
“我……”王氏還欲再說一遍。
南盡歡開口打斷她的話,“不管王姨娘得不得大伯父寵愛,玉顏和玉箏兩位妹妹都姓南,是南家人,大伯父自然會替她們尋好親事,至於靖德弟弟,他在我這南苑裏養著,有最好的老師教他功課,平日得空還隨我進宮走一走,有學識,有見識,還有南家的背景,他往後的前程必定不差。那兩位新進府裏的姨娘除了貌美和寵愛之外,便什麼都沒有,您最好還是別同她們相爭,反而,您與她們其實身份一樣,她們比您甚至還要可憐一些,與她們為惡,不如交好。”
聽南盡歡說了這一番話,王氏頓時茅塞頓開,她仰仗南貴的寵愛隻是為了生存,即便有些多年的情義,但也早在那些年裏被曹氏的欺壓和南貴的偏心給磨滅得沒了,南貴要寵愛多少女子,便寵愛多少女子,隻要不攔著她的路就好。
王氏在南盡歡這兒吃了兩盞茶和一些點心,又去看兒子靖德背了幾頁的書,才滿意的離開了。
也是靖德在南盡歡這兒被教養得很好,比以前長進了許多,王氏的心才會在不知覺間就偏向了南盡歡。
南盡歡幾卷字寫完,收起來全扔在炭盆裏燒了,南霜與她回稟了一些下麵那些米莊管事送來的消息,米莊收米糧的價格比別家低很多,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沒怎麼收到米糧,擴建的好多大倉都還空著。
南盡歡拍拍手,壓下往上躥的灰屑,轉頭問,“藍大掌櫃那兒傳了消息來沒有?今年的茶市馬上就要開了。”
“送了帖子來,請您明日去茶莊,還有陳老板也早早送了帖子來。”南霜答道。
南盡歡想起跟陳老板先前約定的事,嘴角揚起一抹淡笑,“那明日就去見陳老板吧。”
南玉華的勢力,她會一點點拔除,她不會讓任何人攔北寒川的路!
就算北寒川不想當皇帝,她也一定要把北寒川推上去,北寒川不想娶她,她也要逼著北寒川娶她!
重活一世,她就是想貪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