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盡歡早就在白府裏買通了幾個小丫鬟、小廝,而且還都是原先白楚憐院子裏的人,其中一個叫素銀的,很快就將碎心和白楚憐之間發生的下毒一事告訴了南盡歡。
白楚憐在素銀的幫助下,出了白府,並用南家的帖子暢通無阻的進了景王府,並且見到了北奕辰。
“殿下!”白楚憐一見到北奕辰,眼眶中就盈滿了淚水,那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一顆一顆的往下砸。
“憐兒?”北奕辰驚了一下,白楚憐居然沒死,還找到了他麵前來。
他對白楚憐畢竟是有感情的,派人下毒毒死白楚憐,他是痛了又痛。
此刻見到白楚憐還活著,他心情很複雜,有喜有憂。
“殿下要殺憐兒嗎?”白楚憐仰麵傷心的問道。
北奕辰愣了一下,佯裝不解,“本王怎麼會殺你?憐兒,你怎麼說出這種糊塗話來?”
“是殿下的人買通了碎心,讓碎心給我下毒,若不是碎心那丫頭膽小心怕,讓我瞧出了端倪,恐怕,我現今已經死了!”白楚憐哭道。
北奕辰心裏暗罵碎心沒用,卻心疼的將白楚憐拉入懷中擁著,信誓旦旦的道,“本王對此毫不知情,皇上和太後一直逼著本王殺了你,好抹去這件有損皇家顏麵的事,本王怎麼會傷害你?沒想到手底下的那些人卻如此大膽!險些害了你,你若死了,本王豈不是這輩子都留有遺憾?”
白楚憐確定了不是北奕辰要害她,現在又能見到北奕辰,她這麼久以來的委屈全都拋開,隻有滿滿的幸福和甜蜜,她勸道,“殿下莫要去怪他們了,現在我也無事,他們全都是為了殿下著想。”
“憐兒你放心,等皇上和太後的氣消了,我就進宮去求太後娘娘,讓我娶你進景王府。”北奕辰許諾道。
白楚憐點著頭,“不管在艱難,我一定會撐過去,等著殿下來娶我。”
兩人抱在一起互訴衷腸好一會兒,北奕辰才派人送白楚憐離開景王府。
一送走景王府,北奕辰就叫了心腹過來吩咐,“萬山,白楚憐不能再留著,你另外安排一下,派人去滅了她的口!”
“是!”
萬山一離開,北奕辰下達的這個消息便落入了南盡歡的耳中。
南盡歡甚是唏噓,“我還以為,他是真心喜歡白楚憐的,才會背著我跟白楚憐勾搭在一起,沒想到,他最愛的是他自己,現在白楚憐對他的前程有阻礙,他就要殺白楚憐。”
現在,南盡歡居然有點兒可憐白楚憐。
“收拾一下,我要進宮見太後娘娘。”南盡歡叫了南枝,她可不能讓白楚憐死了,得搶在北奕辰殺了白楚憐之前,讓太後發話要北奕辰迎白楚憐入府。
南盡歡說了幾句話,太後便就答應下來,對於景王和白楚憐的這事,太後沒有多問。
不過,南盡歡管理南家米莊,大量收購米糧,鬧得米價虛高,現在這事,是鬧得整個元淩國沸沸揚揚。相較於景王和白楚憐,那事遠不如米價這事重要。
米糧,關乎天下人的口糧溫飽。
“你這孩子越來越讓人猜不透,現在外麵那個米價啊,賣得那麼高,所有人都惶惶不安,也不知道你這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太後看似在與南盡歡說家常,但探聽的意思卻很明顯,臉色並不那麼輕鬆。
“娘娘放心,米價會降下來的。是我想要收糧,準備救濟百姓的,可是那些糧商偏要跟我抬杠,反正南家又不缺那點銀子,我便隻好將價格收得高一些。”南盡歡噘嘴不太高興的道。
“隻是如此?”太後不是很相信。
南盡歡重重的點頭,“嗯!娘娘您就放心吧,南家米莊有不少米糧了,差不多也就夠了,很快我就會讓人把價格降下去,南家米莊這邊降價了,他們總還不能一直高居不下吧。”
“好,哀家這就放心了。”太後本來就猜著,這是他們做生意上的爭鬥,隻要不會牽扯到百姓,她不會太過於管束。
南盡歡離開皇宮後,太後就立馬召了北奕辰進宮。
北奕辰才剛解了禁足,就得到太後召他入宮的消息,心中猜測諸多,他從失去南家這門親事後,之前依附支持他的大臣就有不少改了態度,當然,他還是有大部分的擁護者,也都還在幫他算計著重新拿南家的財富。
太後對他的看重,全是因為南盡歡的緣故。
現在,太後到底是支持他,還是會因為南盡歡要叱責他?
北奕辰心裏沒底。
太後沒在寧壽宮裏見北奕辰,而是在禦花園裏,連元烈帝也在。
“臣見過太後娘娘,見過皇上。”北奕辰惶恐的跪下請安,他心裏已經醞釀了一大堆要討好太後和皇上的話。
隻是,他還沒開口,太後便道,“你與白尚書之女鬧出的那事,丟盡了皇家顏麵,既然,那事咱們都和氣的解決了,沒見半點血腥。索性,便一道和氣生財,白尚書為官為朝廷效力多年,兢兢業業,在任期間,做出了不少功績。咱們皇家不能虧待了他!”
“太後娘娘的意思是……”北奕辰不解的很。
太後歎了口氣,“哀家知道,你對那白楚憐也是有情意的。索性,哀家和皇上便好人做到底,成全了你們,你就擇日將那白家姑娘娶進門吧!”
北奕辰如何都沒有想到,居然是要他娶白楚憐!
“是,臣多謝太後娘娘,多謝皇上!”北奕辰咬了咬牙,故作高興應下。
北奕辰退下後,太後看著他不甘離開的背影,臉色變得凝重,歎了歎,“景王在上京中鬧出那樣的醜事,現在又娶了白楚憐,兩個聲名狼藉的人在一起,他啊,看來是要從儲君的名單裏剔除掉了!”
到底是培養了那麼久的人,太後覺得有些惋惜。
她對白楚憐更是厭惡的很,若沒喲出現這麼一樁事,南盡歡高高興興的嫁給了景王,她一定會全力讓景王當上儲君,成為皇帝。
唉,可惜了!
“隻能說,他的確不適合當天子!幸好,我們早早的看清了,他手裏的巡防營、工部、平西王勢力也失去了。”元烈帝到沒有多少可惜。
隻要還沒到那個時機,所以人在他眼裏,都不是他看重的那個人。
“現在,景王勢力是小了,那可就是裕王獨大,哀家是斷然不會讓裕王成為儲君,否則,貴太妃還不猜到哀家的頭上!”一說道這事,太後就氣憤,她跟貴太妃都一起鬥了十幾年了,是真不想還鬥下去。
原本,她早就是贏家了,所以更不想到了,還從贏家變成輸家。
“母後,其實裕王弟,是個很不錯的人,忠義勇猛,待人真誠和氣,對母後也十分尊敬。”元烈帝淡淡的道,他的身上有很濃重的藥香味。
風吹動的時候,氣味更濃。
“他就是再尊敬哀家,也是會站在他母妃那邊!”太後怒道。
元烈帝又道,“母後經常教導兒子,要以江山社稷為重,莫要計較私心。”
太後氣憤的甩袖走了。
太監劉振鎖低低的提醒元烈帝,“皇上,太後娘娘生氣了。”
元烈帝無奈的笑了笑,沒說什麼,便回了上陽宮。
景王府裏操辦起來了,十月十三那日,低調的將白楚憐抬進了景王府。
不是八抬大轎,沒有迎親送親的隊伍,連鞭炮鑼鼓都沒有,更沒有十裏紅妝,北奕辰隻是將白楚憐娶進府裏當了側妃。
當天晚上,兩人圓房,白楚憐很委屈自己隻是個妾,可北奕辰早就有了說辭,說他進宮向太後娘娘懇求了很久,太後娘娘才同意他白楚憐進景王府,但隻能是個側妃。畢竟發生了那種事情,白楚憐怎麼能夠當正妃?
白楚憐為此感動不已,景王已經被她牽累了前程,她不能再連累景王,“殿下,以後憐兒一定會全力幫殿下奪到那個位置。”
像是許諾這種事情,北奕辰張嘴就來,“若本王真能坐上那個位置,憐兒你就是本王的貴妃,你的孩子就是未來的太子。哪怕後宮佳麗三千,本王隻寵你一個……”
“殿下……”白楚憐叫得動情。
……
月光如水,南盡歡今日早早看完了賬本,南枝從廚房裏拿來了不少點心,她們圍在一塊兒吃點心喝茶,順便說些小閑話。
“太後娘娘讓景王娶白楚憐,可沒說是讓白楚憐以側妃身份進景王府。景王要是想給白楚憐正妃的身份,也沒有人反對。可他卻是讓白楚憐去當一個妾。白楚憐可是心高氣傲的很,是要當正妃的。沒想到,最後這般灰溜溜的,還是個側妃。”南盡歡嗤笑道。
“景王也不喜歡白楚憐啊。”南枝砸砸嘴,說道,撿了另外一種點心遞給南霜吃。
翠柳也是在的,南盡歡不是會很多事情都避著翠柳,不然,翠柳在她這兒什麼消息都打探不出來,豈不是讓北奕辰生疑。
“畢竟白楚憐的名聲鬧成了那樣,當景王妃豈不是叫別人笑話。”翠柳說。
“也是。”南盡歡點了點頭,結束了這短暫的八卦閑聊。一個名聲受損的女人當正妃,北奕辰就徹底沒有爭儲君的機會,難不成,以後能讓名聲如此差的女子當國母嗎?所以,他還得等著娶一個家世對他更有幫助的女子當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