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南盡歡是故意擾亂米價,造成通貨膨脹,南家不缺錢,米自然是能夠賣得出去,但是那些小糧商,若是一下子高價買了那麼多的米,又賣不出去的話,便換不成銀子,沒有銀子流通,便不能繼續去做別的生意,可米糧留在手裏又不會生錢,甚至還會損耗,更不可能賣出高價。到最後隻能低價拋出。
當初她買那批茶葉,就是被南盡歡用這樣的法子擺了一道。
看來,南盡歡現在又是故技重施。
南玉華剛回到自己的院子裏,丫鬟金鈴就迎上來,“小姐,柳州那邊有密信。”
南玉華接過密信一看,上麵寫的是,他準備花兩萬兩去買一些米糧,若是南玉華這邊探聽到具體消息,盡快回信。
“情況有詐,切勿買米。”南玉華寫了這張紙條立馬讓人傳去柳州。
南玉華雖說是個女子,但她跟在南富身邊做生意時間長,經曆過的大大小小生意也不少,她又比別人更了解南盡歡。
她猜著,南盡歡十有八九是故意造成米價瘋漲,讓糧商高價將米糧收購,到時候他們手裏沒有銀子流通的時候,就必須將原先高價買進的米糧低價拋出,南家米莊再趁此機會收購……
南玉華想想,又覺得不對,南家米莊現在的大倉早就滿了,而且還擴充不少的倉庫存糧,南盡歡買這麼多的糧存著幹什麼?
莫不是南盡歡不是想低價收購他們手裏的存糧,而是想逼他們去南家錢莊裏高息借錢?
可是,隻不過是一些糧商,又不是囊括各個行業的商人,南家錢莊借出的錢也不會太多,難不成南家米莊這隻是第一步,接下來會在茶葉、瓷器、綢緞、玉器古玩生意上也會有行動?
南玉華猜來猜去,對著這結果始終不太確定。
現在隻能按兵不動,看南盡歡出招,她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南盡歡做了這麼大的一樁事,鬧得元淩國上下米價瘋漲,好在是剛剛收成,百姓家裏都還有餘糧,無需去買糧,百姓隻有高興,沒有怨聲載道。
不過,南家米莊囤了這麼多糧食,自然會生禍事。
這兩天裏,就有三處米莊傳來被搶劫的消息,好在,他們早有防備,而且有人暗中相助,米莊沒多少損失。
不少糧商也對南盡歡不滿,現在米價定的這麼高,他們雖咬牙笑著收購大米,可心裏始終沒底,想教訓教訓南盡歡,讓她趕緊把米價給放下去。
今天南盡歡出門,在一個拐角的地方就突然躥出一群乞丐,將她團團圍住,鬧鬧哄哄,幸虧她身邊保護她的人多,才有驚無險的逃了出來。
夜裏,南盡歡正在看賬本,很少進南盡歡屋子的照紅端了一盤點心送過去,放點心的時候,她很低的聲音說,“殿下想見小姐。”
南盡歡抬起頭,示意翠柳、南枝、南霜她們都下去歇著,她今夜就不看賬本了,早些睡。
南霜和南枝、翠柳幾人全都退下,北寒川就出現在南盡歡的房中,南盡歡將房門關上。
“殿下。”南盡歡姿態恭敬。
北寒川眉色冰冷,陰沉的臉色裏引著微微怒意,“你到底在幹什麼?當真是覺得南家錢多,想撒出去?”
“差不多是這樣,想用南家的錢做些善事,積些功德。”南盡歡不卑不亢的道,神色並沒有波動。
“哼!”北寒川冷笑一聲,“南家米莊現在多少人盯著,儲存了那麼多糧食,遲早會被人搶了,還有你自己,現在米價市場不明,但是那些糧商早就恨透了你,想置你於死地!本王警告你,你若是為了本王在做這些事情,你不必再去做,更不許將自己至於危險當中!”
南盡歡抬頭看著北寒川,北寒川憤怒的甩了下袖口。
他這麼盛怒,是擔心她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地?
“殿下,不管做任何事,都會有危險。我現在做的這件事,不單單是為了殿下您,我的的確確是要用南家的這筆錢做善事,為百姓謀福,等以後,殿下就會明白了。”
“以後?”北寒川皺眉看著南盡歡。
“這麼多糧食,除非明年會出現大饑荒,像六年前那般,南家耗費無數銀兩救助百姓。你還能算到明年會鬧饑荒不成?”北寒川疑惑的看著南盡歡,想從她的神色裏瞧出些什麼。
南盡歡始終雲淡風輕。
“即便明年出現大饑荒,今年的收成不錯,明年的米價也不會高到哪兒去。”北寒川道,南盡歡的心思實在是太難猜,她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南盡歡卻什麼都沒有說,她若說明年一定會出現大饑荒,誰信她?而且,她為什麼會知道?
旁人會將她當做一個怪物來對待!
“南家米莊好幾處地方最近都被人搶劫,下麵的人回報消息說有人暗中相助我們,應該是殿下暗中幫的忙,我謝過殿下,也懇求殿下能夠一直保住南家米莊。”南家米莊事關明年的饑荒和百姓的存活,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所以她才開口跟北寒川懇求。
“你且放心,此事本王會護著。”北寒川答道。
北寒川不能在南府久留,說完了話,他便就離開了。
南盡歡也真的睡下了,有北寒川護著,她放心不少。
白楚憐現在還被幽禁的在白府裏,從她和北奕辰的那事被戳破後,白尚書在朝廷上受了天子冷落叱責,滿上京城裏的官員也多事聚在一起嘲笑白尚書,一下子,以前跟白尚書有往來的官員,都不再往來,還明裏暗裏的說白家不會教閨女,又將白尚書多年前娶白楚憐的母親那事翻了出來。
白尚書的原配是白府二小姐白楚雲的生母,原配難產而死後,白尚書才娶的白楚憐的母親,可白楚憐卻比白楚雲的年紀還要大一些,白家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現在景王那邊也沒消息傳來說會娶白楚憐進景王府,而白楚憐又徹底的跟南盡歡鬧翻了,還讓白尚書丟了那麼大的臉,白尚書現在早就厭惡了白楚憐,自然對白楚憐沒半點好臉色。
雪姨娘又一貫討厭白楚憐,現在白楚憐的日子實在是過得極其不好。整日被幽禁在她的房中一步不讓出去之外,她院子裏的丫鬟也就隻有碎心一個,其他的都被打發了,吃的東西也是短缺的厲害,經常是府裏不要的剩菜剩飯送到她那兒,還有一回,居然是餿飯。
“唉,做出了這樣的醜事,就應該一死了之才是!你居然還有臉活著!讓父母姐妹跟著你一塊丟人!”雪姨娘經過白楚憐的屋子時,又跑進去罵了兩句才走,還把碎心剛送來的飯菜給打翻了。
“小姐,我再去給您找點吃的。”碎心看了眼那飯菜,趕緊收拾掉,又說道。
白楚憐點了頭,現在她不能死,她要嫁進景王府,幫景王登上皇位,成為最尊貴的女人,她的好日子還在後麵,她要讓現在這些瞧不起她,為難她的人,全都跪在她腳下求饒!
碎心離開了很久。
白楚憐肚子餓得難受,心想碎心去哪兒磨蹭了,這麼久還不回來?
等著碎心匆忙跑回來的時候,她不滿的罵了一句,“你幹什麼去了,這麼久才回來?”
說著,拿了碎心帶回來的一碟子糕點就要吃。
碎心小心翼翼,端著點心碟子的手都在發抖,她看也不敢看白楚憐一眼,隻結巴的說,“我……我去給小姐……找……找吃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一碟子點心……”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手更是發抖的厲害。
白楚憐的心思何等玲瓏,碎心太古怪了,碎心怎麼會找到一碟子這麼好的點心?
白楚憐張了嘴,卻沒有咬下點心,而是疑惑的看著碎心,碎心仍是發抖的厲害,白楚憐把點心往碟子裏一下,道,“碎心,你坐下來一塊吃吧,這些天,都是你細心照顧我,讓你受了不少委屈。”
白楚憐拉著碎心的手到一旁坐下,言辭懇切,愧疚,她還拿了一塊點心給碎心,碎心接過點心,卻怎麼都不願意吃。
白楚憐臉色驟然一冷,搶過那點心,便就要塞進碎心的嘴裏,碎心掙紮哭了起來,嚇得跪在地上什麼都招了!
“小姐饒命,小姐饒命!”
“你居然敢給我下毒!”白楚憐一巴掌摔在碎心的臉上。
碎心的臉上郝然便見腫了一大塊。
“小姐,奴婢不敢,是……是景王府的人找到奴婢,要奴婢毒死小姐,說小姐活著,會影響景王殿下的前程!”
“殿下……殿下他不會害我的!”白楚憐不敢相信這事,“這件事他一定不知道,是他手底下的人擅作主張……不行,我要見殿下……”
白楚憐現在特別的慌,像是被關在了牢籠裏,什麼希望都抓不住。
“可是我們連府都出不了,見不到殿下。”碎心哭著說。
白楚憐又抓住碎心,全然忘了她剛才打了碎心,剛才碎心也要下毒害她的事情,“碎心,你幫幫我,等我嫁給殿下後,我一定不會虧待你。你幫我找到南盡歡,她說她要幫我進景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