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盡歡心下納悶,白楚憐怎麼也在這兒?
南盡歡和北寒川趕過去,白楚憐已經被人抬進寨子裏空著的房子裏,軍醫在給她處理傷口,白楚憐是腹部中了一刀,流血不少,此刻臉色蒼白,性命危急。
正在給白楚憐處理傷口的軍醫,看北寒川也受了傷,便停了下來,“屬下還是先給殿下包紮傷口。”
“本王不礙事,你繼續救治白姑娘。”北寒川冷意道。
而後,他看向南盡歡,問,“嚇壞了沒有?”
“還好。”南盡歡冷靜答道。
“會包紮傷口嗎?”
南盡歡猝不及防,抬眸看向北寒川,北寒川已經拿了金創藥和紗布遞給她,“給本王處理一下傷口。”
北寒川出門,去了另外一處空著的房子裏,南盡歡跟隨過去,給北寒川包紮傷口。
北寒川直接將外袍脫下,露出精壯強悍的體魄,南盡歡突然見到男子光裸的身軀,嚇了一嚇,趕緊別開眼,看北寒川絲毫不在意,才緩緩移過眼神,落在他受傷的手臂上。
那一刀傷得極深,此刻都還在淌血。
看著這道傷口,北寒川心裏滿是內疚和感激。
剛才要不是北寒川替她擋了那一刀,恐怕這一刀落在她身上,她即便不死,也能丟半條命。
“謝謝,對不起,又讓殿下因為我而受傷。”南盡歡內疚的道,小心的撒著金創藥。
北寒川神色不改,依舊語氣冷漠,“認真些,這點小傷對本王而言,算不得什麼。”
他說得風輕雲淡,也的確,他的身上有很多處傷,那些傷都已經結痂,有些疤痕淡了,有些疤痕仍舊很深,有刀傷、劍傷、各種各樣的傷口。
南盡歡伸手撫過那些傷口,似乎能夠感覺到他受這些傷時候的痛苦,心疼不已。
“殿下受過這麼多傷,一定很疼。”
就像是她先前被用了彈琵琶之刑,被人活活剜掉一根肋骨那樣疼。
“南姑娘想多了。”
南盡歡包紮好傷口後,北寒川就穿好衣物,一臉冷色的出了屋子,命令兵隊整修準備回去。
將南盡歡和白楚憐各自送回府中後,北寒川就立即進宮請罪了。
他帶領的這隊兵馬擅自離開軍營,此乃是大罪。
原本他隻是帶著這支兵隊在附近操練,但是去營救南盡歡就是擅自離營,擅自調度,若將這罪名往重了說,都能說到謀反上來。
“皇上。”
上陽宮裏,北寒川跪在地上。
元烈帝拖著一身瘦骨如柴的身子,因為氣憤,都猛烈的咳嗽了好幾聲。
“厲王叔可知道,現在景王、陳王、榮西王還有一大堆的文武百官都在外麵跪著,讓朕治你的罪!你救了盡歡,的確是大功一件,但是,你帶著兵隊擅自行動,離開軍營,這是大忌,現今皇儲之爭愈漸激烈,你手裏又有兵權,他們如何容得下你?”
北寒川並無畏懼,“為了不讓皇上為難,還請皇上責罰於臣。”
“你讓朕如何罰你?”元烈帝氣得甩袖。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些大臣和王爺們是想把這件事給鬧大,把北寒川的罪名鬧大,一點小小的懲罰,根本搪塞不了他們。
“皇上隻管有多重,罰多重,臣相信,南姑娘和太後娘娘必定會來向皇上求情。總之,定要顧全到皇上的威儀,讓朝中文武百官知道,皇上說一不二,哪怕再重用的臣子,隻要犯錯,都會一律懲罰。”北寒川答道。
元烈帝長長的歎了口氣。
喚了聲,“劉振鎖,傳朕旨意,厲王帶兵擅離營地,雖然救南姑娘有功,但罪不容赦,立即拖出去杖打五十大板,投入大牢等三司會省。”
北寒川被人拉出去,實實在在的打了五十大板,然後扔去了大牢。
這些大臣和王爺們見元烈帝並沒有包庇北寒川,才滿意的散去。
南盡歡問過,那些士兵們說白楚憐是去寺廟祈福,經過那兒,得知南盡歡被山匪劫走,為了體現姐妹情深,她才奮不顧身的跟著士兵們衝進去要救南盡歡,可誰知,她就被山匪給傷了。
白楚憐受了那麼重的傷,都快沒命了,按理說,南盡歡得趕緊過去看她,被她感動得一塌糊塗。
南盡歡正要往白府去,宮裏就傳了消息來,北寒川因為救她,擅自帶兵離營,被皇上降罪,打了五十大板,還打入大牢了。
她就趕緊帶著人進宮去找太後。
“太後娘娘,厲王殿下是為了救我,才放下這等罪過,還求太後娘娘去跟皇上說一說,對厲王殿下從輕處罰。”南盡歡哭著求道,她是真的擔心北寒川。
那些想爭儲的人,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北寒川,他們一定會趁此機會徹底除掉一個對手。
太後將南盡歡扶了起來,歎了口氣,“哀家知道,多虧厲王救了你,你才脫險。可厲王帶兵離開軍營是大忌,朝臣們要拿此做文章,並非隻是單單厲王帶兵離營,最重要的是他離營救你,便讓南家欠了他的大恩,如此,別人才更容不得他。”
聽太後這一分析,南盡歡還真覺如此,同時也更擔心北寒川,她不想因為她重生而來,就導致北寒川的命運改變,因她而死。
北寒川可是將來會成為皇太叔的人,皇位的下一個繼承人!
“太後娘娘,您曆經幾朝,經曆過那麼多風風雨雨,您一定有辦法救出厲王殿下的!”南盡歡哭著求道。
太後猶豫了一會兒,又看了看南盡歡。
憑著盡歡善良的性情,若是厲王真就因此死了,恐怕她一輩子都難以釋懷。
“盡歡,有些事,哀家必須跟你說清楚。”太後認真的說道,“厲王往後一定會成為景王的勁敵,皇上也是有心要提拔厲王的。可你是要嫁給景王的人,厲王以後會是你和景王的死敵,他若死了,對景王,對你,都有好處。”
南盡歡聽得明白,可她卻語氣堅定的道,“我隻知道,此番是厲王殿下救了我,若不是他,我恐怕就死在賊匪之手。往後的事情會如何我不知道,但此番,他若是因我而死,我必定終身心裏有愧,活得不安。”
隨後,南盡歡頓了頓,她繼續說道,“還有,綁架我的賊匪,武功高強,訓練有素,應該是受人指使。”
“此事,哀家已經知道。”
隨後,太後就牽著南盡歡的手,一起到上陽宮外跪著。
“求皇上饒過厲王殿下!”南盡歡磕頭大喊。
正在跟幾個大臣議事的元厲帝趕緊跑出來,要扶太後和南盡歡起來,“母後跪著,豈不是叫兒子為難。”
“還請皇上仁善為先,看在厲王救了盡歡的份上,還除去了一群賊匪,從輕處罰厲王,他畢竟是你王叔。”太後說道。
太後都跪著了,這些大臣們麵麵相覷,不敢說話。
“母後,厲王叔觸犯的是國家律法,兒臣不能徇私!”
“古有‘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說,另軍令上也隻是擅自帶兵離營,視情節輕重處以三十軍棍以上及斬首之刑罰。厲王帶兵是救人剿匪,本就有功,皇上已經打了他五十杖,厲王已經受到了懲罰了!”太後據理說道。
“朕……”元烈帝很想就此鬆口,立馬讓人將北寒川從大牢裏放出來,但是,此番話雖然能辯駁,但是,那些大臣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見此,南盡歡接話道,“皇上,一切因我而起,我斷不能看厲王殿下一人受罪,還請皇上也將我打入大牢。”
“這些事與盡歡並無關係,盡歡你莫要搶罪!”元烈帝說道,南盡歡這身體,要是進了大牢出個好歹可怎麼辦。
太後卻給他遞了個眼色。
同時南盡歡也道,“我意已決,還請皇上成全,皇上若不成全,我就一頭撞死在的上陽宮外,免得心中愧於厲王殿下。”
態度十分堅決。
元厲帝歎了口氣,“罷了,劉振鎖,送盡歡去大牢。”
“是。”劉振鎖躬身應下。
心裏卻犯嘀咕,這可是太後最寵愛的南姑娘,富可敵國南家的女兒,而且還有心絞痛之症,他這送南盡歡進大牢,萬一南盡歡出點什麼事,肯定又要怪在他的頭上。
劉振鎖摸摸自己的腦袋,感覺這顆腦袋在脖子上一點都不勞,隨時都會掉。
北寒川躺在大牢裏,奄奄一息,卻突然聽得牢房門被打開,南盡歡被推了進來,接著,牢房門關上。
他擔憂問道,“你怎麼被關進來了?”
南盡歡立即擔心奔到他身邊去,“我求皇上將我關進來,我帶了金創藥來,我給殿下處理下傷口。”
北寒川卻麵色有些不自然,往後挪了挪,冷眸深沉的低了低,道,“不方便,本王自己來變成。”
他那傷可是傷在屁股上,南盡歡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可……
“此時還顧忌那麼多作甚?我這條命都是殿下救的,這些俗禮我不在意,殿下又何必在意這些。”
說罷,她便過去,強行撩開北寒川的衣袍,拉下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