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盡歡沒想到她隻是想讓北寒川配合她演一出戲,讓爹爹清楚的知道,有人裝鬼嚇她,而且還都是武功厲害的人!
北寒川竟然還真的給了自己一刀!
連秦將軍也跟著“受傷”。
她很過意不去。
“殿下,我……”南盡歡感激不已,“以後殿下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定會赴湯蹈火相幫。”
“你一弱女子,說什麼赴湯蹈火,你也幫不上本王什麼。”北寒川聲音微冷,不過,他有個疑惑,“你的丫鬟都被嚇暈了,你倒是冷靜大膽的很。”
他在之前就聽聞過南盡歡有心絞痛的病,而且極其不經嚇,哪怕太後時時刻刻的捧著護著,也還是經常犯病。
可他認識的南盡歡,似乎並不像是有心絞痛的病。
“我也不知為何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發病。”或許……這一世已經好了吧。
見南盡歡不多說,北寒川也不過多追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起身來道,“本王該進宮麵聖,將今日之事如實稟告皇上。”
皇宮裏,北寒川將事情的始末與元烈帝說了一番,大致是他得南盡歡相求,才幫著南盡歡演了那一場戲。
“那幾個扮鬼的人都交給了南姑娘審問,我不曾過多詢問。”北寒川道,對於他們已經知道扮鬼的人是南玉華和景王安排的事,並未直接說出來。
至少,在元烈帝看來,他和景王都是將來的儲君人選,他若說出此事背後的主使人是景王,元烈帝反而會生出些異心來,不如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盡歡看來是個聰明人。”元烈帝點頭道,眼神有讚許的意思,“以前,她總是被欺負,南家那樣的身份,在上京城裏,權貴傾軋,朕還是有些擔心她。如今看來,朕的擔心也是多餘的。”
北寒川看向元烈帝,審視了許久,心裏有個聲音,“皇上對南姑娘,也隻是當做棋子利用,沒有半點疼惜?”
聽到北寒川這話,元烈帝有些心寒。
北寒川何曾跟他說過這樣離心冷漠的話?
他淒涼一笑,“朕和太後,都是真心待盡歡,太後將她當做女兒一般疼愛,朕也是將她當做親妹妹一般,比奕歡更親。隻是,身在皇權之中,連朕和太後都身不由己,如何能夠將她護得周全?”
如果,南盡歡隻是個普普通通的人,身後沒有南家,沒有無數家財,他和太後自然不會將她牽扯到這些權位利益之爭裏。
“今後不管如何,儲君是誰,朕希望厲王叔能夠多顧看些盡歡,多幫些她,朕在這皇宮深院裏,被各方勢力都盯著,實在難以顧看得到她。”此話,元烈帝出自真心。
南盡歡處事為善的性情的確很好,讓人心疼,隻是不適合在上京城,尤其是權貴圈子裏。
第二日一早,元烈帝就去寧壽宮裏跟太後說了有人裝鬼嚇南盡歡的事,太後立馬派了人去佛光寺請了大師去南府做法。
寧壽宮裏,太後對跪在地上的侍衛命令道,“哀家要你時刻保護好盡歡的安全,不能讓她有半點事。此後,你就是盡歡的人,你的責任就是保護她的安全,她的任何事,你不必來向哀家說。”
“是,屬下告別太後娘娘。”侍衛林浪磕頭道。
林浪曾經一家人都遭奸人陷害,他得太後相救,才能保住一條性命,太後更是替他家翻了案子報仇,此後,他就一直在暗中保護太後的安全,至今已有十五年。
南盡歡在宮中時,他也見過,知道太後最是心疼南盡歡,此刻太後將南盡歡交給他保護,便是對他的信任和重用,他自然不會辜負太後的期望。
佛光寺和慈光寺的大師都來了南府做法,一時間南府鬧鬼的事傳得滿上京城皆知,權貴們自然前來看望南盡歡和巴結。
北奕辰第一個跑來南府看南盡歡。
南盡歡懶得跟他應付,索性裝病臥床,昏迷不醒。
“大夫不是說盡歡已經沒事,已經醒了嗎?怎麼現在還昏迷著?”北奕辰是來向南盡歡表殷勤的,南盡歡昏迷著,他怎麼表?
他衝南枝和南霜怒聲訓責。
南霜膽子大些,答道,“景王殿下,大夫說小姐還需靜養。也多虧了殿下替小姐尋回來的藥,這回小姐才沒出什麼大事。”
北奕辰點頭,很滿意,“那本王就不打擾盡歡休息,等盡歡醒了,一定第一時間派人通知本王,本王再來看她。還有那些旁的人,也別讓他們來打擾了盡歡養病。”
“是。”南霜和南枝應下。
北奕辰又看向床榻上“昏迷”的南盡歡,“深情”擔心的握著她的手,“盡歡,你要盡快好起來,等你身體好了,本王帶你去放風箏,你之前不是說想去放風箏的嗎?”
除了北奕辰之外,“擔心”南盡歡的人還有白楚憐,她是晚北奕辰一會兒到的,給南盡歡送來了許多養身體的昂貴藥材,看了南盡歡幾眼,跟南枝南霜幾人交代好好照顧南盡歡,就沒再說多的話,離開了南府。
北奕辰和白楚憐一前一後離開了南府,而後兩人在天音閣裏碰麵。
白楚憐一進房間,就撲到北奕辰懷中,滿臉嬌羞和幽怨,“我已經好幾日未見殿下了,好生想念。”
北奕辰與她親熱一番後,歎了聲氣,“盡歡被嚇一事,其中還有波折。嚇盡歡的人是本王安排的,不過,他們逃走的時候,被厲王碰到了,這事才被揭到了皇上和太後跟前。”
“殿下的意思……”白楚憐依偎在他懷中,仰頭看著他問道。
“厲王跟盡歡走得太近,讓本王有些不安,本王曾經跟太後提過給厲王尋一個厲王妃,太後娘娘雖應下了,可並未有所行動。”他實在擔心,近來他跟南盡歡關係不怎麼親密,南盡歡也不再像從前那樣總黏著他。
萬一,南盡歡跟厲王發生點什麼……
“都有聖旨賜婚,殿下還擔心什麼?”白楚憐道。
北奕辰鬆開白楚憐,“你還是明天起多去南府走動,最好想辦法搬到南府住下,盯著盡歡。”
“我……我倒是想,可那蕭世子纏我纏得厲害,而且我與他的婚期將近,楚月的婚期也是與我一樣,府裏一下子辦兩樁婚事,忙得實在沒空,我哪裏有搬到南府去住的道理。”白楚憐為難道,現在她為了與蕭東延的婚事,頭疼的很。
她已經安排了人對蕭東延動手好幾次,可都沒能成功。
“殿下,殺了蕭東延,如此,我也正好借口傷心,搬到南府去盡歡。”白楚憐懇求的語氣道。
北奕辰近來實在煩躁,原本設計了好幾出戲陷害裕王,可榮國公府那邊卻讓厲王查清楚,給裕王洗了責,榮國公府倒了,裕王失了一臂,但也未能損害到裕王的勢力。裕王沒有被扳倒不說,近來陳王和厲王多進宮裏走動,明顯得了皇上重用,還分走了不少他的事。
陳王接管了禮部,厲王手裏有兵權,暗中還在給皇上辦事,而他,連南盡歡對他都不似以往那般黏糊,又有白楚憐和蕭東延賜婚這事煩著。
看來,還是先解決了蕭東延再說。
北寒川從軍營回到府裏,管家忠伯就跟著他去了書房。
“有消息?”北寒川解下披風鎧甲,問道。
忠伯道,“如蘭坊的夜闌姑娘今日去了景王府唱曲,刺聽到景王要安排人殺蕭世子。買通的是蕭世子身邊跟隨多年的隨從,要給蕭世子下毒。”
忠伯頓了頓,繼續說道,“已經安排人給蕭世子提醒了。”
“嗯。”北寒川平淡的應了聲。
忠伯又道,“南姑娘那邊派人傳了消息來,扮鬼的人已經審問過,南姑娘手裏捏了他們的口供,但並不打算將此事真相公布出來。”
北寒川點了下頭。
看來南盡歡並不是自以為聰明,雖然是景王安排的人扮鬼嚇她,但這其中牽扯著權位爭鬥,可不是她把真相說出來,景王和南玉華等人就會得到懲罰。景王此時雖未成為儲君,但手裏勢力並不小,朝中六部,他手裏捏了就有三部,另外又有平南王的兵權相助,京城巡防營五萬兵馬也是他的,還有其他權貴勢力都依附於他。而今,能與景王勢均力敵的便是裕王,裕王行軍好武,手裏兵力不少,在武將心中聲望頗高,還有幾位三朝元老都是支持裕王,以及幾大世家的支持。
但是,若上京城真的亂起來,這些王爺們估計都想渾水摸魚,趁機搶劫。
所以,不管是皇上還是太後,都不會對景王發難。
“南府那邊的消息一日三次回稟本王,她需要幫助的時候,無需本王應可,最快安排人去幫她。”北寒川跟忠伯交代道。
他又不是時常在府裏,也不能時常盯著南府那邊,但那邊情況最危急和重要。
南盡歡“養”了幾日,她的身體就大好了。
“養”的這幾日,她已經將南府賬本、她不在上京城一月時間南府發生的事、以及幾個鋪子狀況,了解得一清二楚。
不管是曹氏、南貴還是南玉華都很安分,沒有做出極其出格,讓人當做把柄的事,鋪子的生意也是滴水不漏。南盡歡雖然抓到一些小問題,但還不足以讓爹爹對大伯一家失望。
為了打消北奕辰和白楚憐的疑心,南盡歡身體一好,就派人去通知北奕辰、白楚憐來南府裏,還讓白楚憐把白楚月也帶上。
當初白楚憐陷害白楚月偷了南府的東西,害得白楚月當眾差點被人脫光的事情曝光後,雖然白楚月被賜婚蕭東延,往後身份不會低,但是在府裏,白尚書對這個女兒就不似先前那麼好,心裏總有些嫌隙,而雪姨娘等人更是針對白楚憐。
一進南府,白楚月就搶在白楚憐前麵,走到南盡歡麵前,跟南盡歡說話,親昵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