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一頓飯的代價

“要不是南姑娘去跟太後娘娘求了賜婚,我恐怕就已經死了,而今撥開雲霧見月明,我對南姑娘感激的很,往後南姑娘但凡有事交代我,我一定赴湯蹈火替南姑娘辦成。”白楚月一番感激肺腑之言,說得認真懇切。

南盡歡笑了笑,握住她的手,“都是姐妹,說這些話做什麼?本來,也是因為南府的關係,才害了你,我自然要補償,你不怪我就不錯了。”

“妹妹怎麼會怪責盡歡你呢,都是我這個當姐姐的過,不該帶著她來了南府,才讓她遭了禍。”白楚憐笑著道,一副大度要攬錯的神態。

南盡歡卻是眉色一改,“聽憐兒姐姐這話,還是在怪我。”

白楚月最是想見南盡歡和白楚憐鬧翻,她聽南盡歡語氣不善,心頭一喜,忙故意說道,“長姐,我知道你心疼我,因為發生了那事,就對南府有芥蒂,都很少來南府了,可是,南姑娘對你那麼好,我的事真的拐不上南姑娘,是我命不好,命裏該有那麼一劫。”

這挑撥離間的話,說的太直白了!

白楚憐都想扇白楚月一巴掌!

幸而,北奕辰開口替白楚憐解圍,“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你們就別再提了,白三姑娘因此覓得良緣,還得太後賜婚的恩典,是因禍得福。”

“是、是、是……”白楚月還不敢太過分囂張,得罪了景王,她沒好果子吃,立馬順著台階就下。

而後,便是一起吃吃果子,隨便說幾句打趣的話,白楚月看到南盡歡和北奕辰、白楚憐關係那麼融洽,也沒傻到一直說挑撥離間的話,幾個人相處的還算融洽,歡樂。

快到晌午了,南盡歡要留他們在南府用膳,還說要親自下廚做菜給北奕辰吃,表現出一副很在意北奕辰的嬌羞模樣。

白楚憐心裏難受,卻笑容滿麵,還打趣南盡歡,“盡歡和殿下感情如此好,等婚後那小日子必定是如膠似漆,羨煞旁人。”

南盡歡嗬嗬。

卻道,“憐兒姐姐盡笑話我,奕辰哥哥有很多公務要忙的,怎麼能總是陪著我。”

南盡歡一副很是體諒北奕辰的懂事模樣。

北奕辰放心下來,自然也寵溺道,“什麼事都沒有盡歡重要,以後我會推掉一些公事,專門多陪陪你。”

“不用的,奕辰哥哥,不能因為我而荒廢了重要的事,這樣太後娘娘和皇上以及滿朝文武大臣會不高興。太後娘娘跟我說奕辰哥哥以後是要辦很大的事,忙的都是天下百姓的事,我不能耽誤了天下百姓。”南盡歡真的是完全說到了北奕辰的心坎上。

北奕辰聽得心花怒放,摟過南盡歡就在她額頭上親了下。

南盡歡惡心又嫌惡,故意裝作嬌羞推開他,借口逃走,“我去給奕辰哥哥做飯去了。”

廚房裏,廚娘們已經做好了好幾個菜,南盡歡找了兩三個菜,往裏麵加了三大勺鹽,又從地上抓了一把灰扔裏麵攪和好,又讓人去拿了點巴豆粉來撒裏麵。

“好了!我鹹死你,讓你拉死!”南盡歡高興道。

她考慮的很周全,如果隻放巴豆粉,北奕辰回去拉肚子,會產生懷疑,而這個菜本身就有問題,鹹死人不償命,因為是南盡歡做的,北奕辰為了表麵功夫,也得吃很多,吃了這種菜,回去拉肚子,也是正常。

等了一會兒後,南盡歡讓人把菜給端出去。

正好,下人過來稟報說,厲王殿下送繡小姐回來了。

“厲王殿下和阿繡……怎麼會在一起?”南盡歡問,同時這也是北奕辰心裏的疑惑。

下人答道,“繡小姐今兒去街上買東西,被幾個紈絝子弟為難,多虧厲王殿下遇上為她解圍,繡小姐又不小心崴了腳,厲王殿下這才送了繡小姐回府。”

南繡過來給南盡歡送些東西,北寒川跟著過來打個招呼。

“我給盡歡姐姐買了些胭脂水粉,還有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南繡將東西送過去給南盡歡。

南盡歡接了東西,道了聲謝。

“我讓南苑的大夫過來給你看看腳,拿些傷藥,正好,我親自下廚做了些菜,你就留下來跟我們一塊用午膳,人多也熱鬧些,厲王殿下也留下來吧。”南盡歡天真善良的道。

北寒川毫不客氣,在南盡歡身邊的一個空位上坐下,南繡便在北寒川的身邊坐下。

南盡歡指了幾個菜,“這幾個菜都是我做的,其他的是廚娘做的。”

“能吃到南姑娘親自下廚做的菜,本王感到十分榮幸。”北寒川道,第一個抬手去夾“南盡歡做的菜”。

接著便是北奕辰,“盡歡這是特意做來給本王吃的,倒是讓厲王叔搶了先。”

大有一副南盡歡做的菜不給任何人吃的態度。

北寒川一口菜入口,頓覺五味雜陳,甚至想死,這菜……著實想要人性命。

但他麵色不改,咀嚼得津津有味,還誇讚道,“南姑娘的廚藝真好!此乃本王難得吃到的人間美味。”

說罷,還從護食的北奕辰那兒,又夾了一筷子菜送入口中。

南盡歡的麵色……有點兒著急,北寒川也太捧場了,可這菜是專門為北奕辰準備的,她是真不想讓北寒川多吃,最好一口都別吃!

“多謝厲王殿下誇獎,我這還是第一次下廚做菜呢,沒想到我還有做菜的天賦!隻是,厲王殿下莫多吃了,這可是我專門為奕辰哥哥做的。”南盡歡道。

北奕辰聽得心裏美滋滋的,一口菜入口,一嚼,鹹到齁,還有膈牙的沙子……他不由眉頭緊皺,一副難以下咽,不,是令人作嘔的樣子……

北寒川是味覺失靈嗎?

這樣的菜都說好吃?

可是,北奕辰發覺,北寒川都說好吃了,他決不能說不好吃,他如果說好吃,也必須把這些菜都吃完!否則,南盡歡就會不高興。

“好……真好吃!”北奕辰想哭,卻又是吃了一大口的菜。

南盡歡高興的笑彎了眉眼,聲音溫柔,“真的嗎?奕辰哥哥,好吃你就多吃點!”

北寒川的筷子原本已經伸向了南盡歡做的菜,頓了頓後,又移向一旁廚娘做的菜,他道,“南姑娘為景王的心意,本王還是不搶了,免得景王不高興,影響我們叔侄感情。”

飯桌上的白楚憐、白楚月和南繡都沒有去碰過南盡歡做的菜,而且北寒川和北奕辰也沒有露出什麼端倪,看著南盡歡做的那些菜,樣式顏色都還不錯,便都覺得南盡歡有廚藝天賦。

幾人對南盡歡也是一番誇獎。

飯後,北奕辰喝了一壺的茶,仍不解口中鹹味,就匆匆告辭回了景王府。

白楚憐姐妹和北寒川也都先後離開。

他們走後,南盡歡笑得直不起腰來!

“哈哈哈!”

看南盡歡笑出了眼淚來,南霜過去拿了手帕給她擦眼淚,“小姐這樣整景王殿下,倒是連累了厲王殿下,不知厲王殿下會不會怪罪呢!”

南霜是知道的,府裏不少丫鬟小廝都是厲王殿下那邊的人,南盡歡做的這事是瞞不住的。

“小姐還是去跟厲王殿下道個歉的好。”南霜提醒,厲王這人心思難以琢磨,雖然對小姐還不錯,但是,小姐若是與厲王為惡,怕就真的是四麵楚歌了。

南盡歡想了想,府裏有南玉華一家,另外有白楚憐和北奕辰要對付,還有其他勢力的龍爭虎鬥,她還的確不宜跟北寒川為惡。

“照紅!”南盡歡喚了一聲。

丫鬟照紅應聲進了屋子,“小姐有事吩咐奴婢?”

“我想秘密見厲王殿下,你去安排一下。”

“好。”照紅應下就退出去了。

用了晚膳後,照紅就過來跟南盡歡說一切都已經安排好,留了南枝和南霜在府裏,府外早就有馬車備好,南盡歡和照紅從厲王府一個暗門進了厲王府。

南盡歡到了後,被人帶去了書房裏等著。

管家忠伯道,“南姑娘稍等會兒,殿下片刻就到。”

南盡歡等了許久,北寒川也未到,她茶都喝了三杯了,“殿下是在忙很緊要的事?”

忠伯賠笑著道,“是有些事繁忙,讓南姑娘久等了,殿下很快就到。”

這回,沒過多久,北寒川就到了,他穿的仍是一身玄色的衣服,但是看著幹淨整潔,身上還有淡淡的香味,束起的長發還有些微濕,身上也未佩戴玉玨之類的佩飾。

他這看著……像是才洗了澡出來。

北寒川覺得有些窘迫,他並不擅長說這類的謊話,直言道,“本王方才與人議事,不小心弄髒了衣物,便先去洗了個澡,免得見南姑娘失禮。”

的確,一身臭烘烘的去見一個姑娘家,的確不妥的很。

北寒川抬起袖口聞了聞,的確沒有臭味了,才放心不少。

在從南府回來之後,他就有些鬧肚子,一直茅廁來回,身上熏了不少臭氣,為了,他洗澡還特意吩咐下人準備了熏香和花瓣,祛除身上的臭氣。

“南姑娘找本王,有何事?”北寒川問道。

南盡歡一臉歉意,直接跪下道,“我是來給殿下道歉的。”

“怎麼?”北寒川將南盡歡扶起來。

南盡歡如實道,“今日南府的午膳裏,我在那幾個菜裏動了些手腳,加了巴豆,隻是實在未想到殿下會來,會去吃那幾個菜,才害得殿下今日受罪。”

北寒川有種說謊被戳破的窘迫,抬手摸了摸鼻子,這點小事,他倒是不放在心上,更不會怪罪南盡歡,以前,更多的羞辱和受罪,他都經曆過,這的確算不了什麼。

“本王隻是吃了那麼幾口,就鬧肚子成這樣,景王將所有的都吃了,看來,景王的確是要受一番大罪了……”北寒川笑了笑,而後,神色嚴肅認真的問南盡歡,“隻是這樣懲罰一下景王,你便不計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