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無天日中,沒有人弄得清過去多少時間,寒花笑與葉迅畢竟訓練有素,對時間判斷大大強於他人,卻亦隻能判斷個大概,估摸著又過去半天多時間,南北兩個方向的搜索先後結束,一無所獲。在此期間,寒花笑很譯出了幾個古怪文字,有兩個較有把握,其他的則有些牽強,尚需推敲。
寒花笑擔心回來的人閑出是非,不時給他們找些事做,諸如搜索全村的窯洞和挖井捕獵,總之讓他們去做任何他能想到的事情。他們都很配合的去做了,可寒花笑明白,那隻是表麵現象,危機正在沉默中積累,用不了多久,便會不可遏製地爆發出來,而解決危機的唯一辦法就是破譯碑文,找到出路,哪怕是出路的一些線索。奈何,石碑的文字比迷宮更為邪惡,頑固得不可動搖地保持靜默,並會一直的靜默下去,冷眼欣賞他一籌莫展,直到崩潰。
一定是哪裏弄錯了,兩種文字的對接總會有蛛絲馬跡可循,為什麼自己找不出一點頭緒?
一籌莫展之際,沙叱勳和多泊牙青這一路終於回來,一看二人灰頭土臉、無精打采模樣便知沒有收獲,不過,他們還是帶回一些懸念,沙叱勳畢竟是領兵打仗的將領,搜索遠比另外兩路更有章法,真正叫做徹底,至此還遠沒有完成,隻是回來休息並通一通消息。
簡單問過另外兩路搜索情形,沙叱勳從懷中掏出一張地圖,正麵大概是河朔地形圖,翻轉過來,卻是用朱砂畫成的一幅簡明扼要的草圖,不難看出這就是沙叱勳搜索的路線,主道和左邊岔道十分清晰。沙叱勳指點圖上十幾處紅圈標記:“這些都是沿途較深的洞道,還沒來得及一一搜索,”取出朱砂,手指蘸紅,給左岔道最靠裏的一個紅圈畫一個叉,“隻搜索完這一個。”再指向緊挨著畫叉紅圈的另一紅圈,“這裏有一個小岔道,往裏走十幾步,去路被一處水潭封死,潭水很深的樣子,劍加一條胳膊都打不到底,我沒有貿然下去,火把亦照不見頭,不清楚裏麵是什麼情形。”
寒花笑饒有興趣:“是死水還是活水?”
沙叱勳顯然早已想到這方麵問題:“應該是活水,不過基本感覺不到水的流動,就算有通往別處,通口想必亦很小。放心,不管怎樣,我都會下水探一探。”
寒花笑見左言遲、越原和乞四比羽等人都圍上前來,伸頭探腦地看著沙叱勳繪製的草圖,乘機發表感想:“諸位,這才叫搜索,此間既然有避難村落,一定會有出入口,隻是十分隱蔽,我們想要生離此地,就必須找出它來,不可以錯過任何蛛絲馬跡,需知,出入口可能隻有一個,稍有一點大意錯過來,其他一切努力全都白費。”
左言遲從善如流:“我這就回頭,按沙將軍方法不漏掉一個洞口,徹底再搜索一遍。”
越原和乞四比羽對視一眼,有點提不起精神的樣子,乞四比羽興師問罪:“媽拉個巴子,我們累死累活,鑽溝爬洞,你幾個兔崽子四仰八叉地躺這頂舒服是吧?”
寒花笑:“要不我們去鑽溝爬洞,乞先生在這裏翻譯石碑?”
乞四比羽楞勁上來:“翻就翻,你當老子不識字怎的,老子認得的字多了去了……”翻著眼睛想了想,十分肯定地,“老子認得六十八個字,少認一個老子是他媽地上爬的!”
赤俠群一旁冷笑:“沒想到你還是個文豪,認識不認識‘羞’字?”
乞四比羽有些得意:“媽了個巴子,怎麼不認識?休息的‘休’是吧?老子最最認得了,要不要寫給你看?”
赤俠群:“沒羞沒臊的‘羞’,認識不?”
乞四比羽沒聽出他在罵人,愣住,還真不會寫,想一想:“你別唬我,跟休息的‘休’還不是一個字,”征詢地向越原,“是吧?”
越原並不是可靠盟友,胡亂點頭:“是。”他遠比乞四比羽精明,身陷絕境既無心偷懶,更不願去對付石碑上天書般文字,一扯乞四比羽,“走,隻當活動下筋骨,閑著亦是閑著。”硬拽著他走開。
乞四比羽得了理,不肯罷休地回過頭來,向赤俠群亂哼一聲:“老子還在學習,過些日子還要多認得幾個字。媽了個巴子,個破‘休’字,誰不認識?”
沙叱勳等他們走遠,指點草圖上離古村最近的一個紅圈:“我就回來打聲招呼,再問問別處進展,沒心思休息了,這就回去幹活,先從近處開始。”看眼石碑,很樂意相信石碑上暗藏著出離此間的信息,“這個是細心活,急不得,你慢慢來。”起身,領著多泊牙青離開。
赤俠群有些羨慕地望著他們背影,歎口氣:“奶奶的,有得逛還不自在,讓他窩這裏當保姆試試?都悶死我了!”所指當然不是沙叱勳,而是乞四比羽。
他是真的很煩,事情太複雜他會煩,沒事可幹更煩,舞停勻躲得遠遠的自得其樂地玩著鬼見愁,他好幾次湊過去都被舞停勻無情地趕回來,隻能呆在這裏繼續拉著寒花笑的“小手”,自由被限製在寒花笑的臂長加自己臂長的半徑之內,感覺自己就像一頭被套上脖套的老虎,沒緣沒故就變成一隻病貓。
鬱悶中他頂想跟誰打上一架,乞四比羽亦好,左言遲亦好,鐵飛亦好,當然最好是越原,看見越原他就忍不住想起延鷹,就忍不住想宰了這王八蛋,可寒花笑非要搞綏靖,眼看架打不起來,他隻好用思想去幹掉姓越的,一遍又一遍地,用各種各樣的想法宰掉他,直到想不出什麼新鮮的花樣為止。
實在想不出花樣來了他隻好又把眼光投向舞停勻,知道再過去還得被趕回來,眼珠亂轉一陣,有了主意,忽然驚叫一聲,驚得大家都向他望來,他才煞有介事地向舞停勻招手,表情嚴肅:“你過來,有話給你說。”
舞停勻上當,好奇地收起鬼見愁,湊上前來,問:“什麼事?”
赤俠群屁事都沒有,伸出兩手端起她的麵龐,裝模作樣地亂看一氣,發布觀點:“不太好,你這個麵相是典型的命犯桃花,要走桃花運了。”
舞停勻一巴掌把他的手打開來,不吃虧地伸手亦端起他的臉,狠狠亂揉一回:“印堂發暗,兩眼無神,你的這個麵相,是凶神附體,不日有血光之災,非死不可。”一推他腦袋,轉身欲去。
赤俠群趕緊一把拽住她裙擺:“開個玩笑不行麼?別走,真有話給你說,頂要緊的,”見她將信將疑地站住,“你先坐下,我仰著個頭跟你說話累死了。”
舞停勻想了想,真就坐下來:“你能說出什麼人話來?”
赤俠群:“怎麼說不出人話來?”就著搖曳火光,看著對麵別開生麵的異域美女,大為受用,“說正經的,你多大了?有沒有許人家?什麼擇偶標準?”
舞停勻眉頭一蹙:“不勞你赤媒婆費心,我早就嫁人了,你給我小心點,我家相公可不是一般人,你這樣的隻要發一句話十個腦袋都砍掉!”
赤俠群才不信:“你不要以為我跟你勾三搭四的,我家小娛比你好看多了,都怪這個掃把星,”一指寒花笑,“害得我們勞燕分飛,我現在都快傷心死了,就想抱著我家小娛好好親幾口。這裏又沒有別的女人,你就假裝是我家小娛,我亦不挑了,將就親你幾口算了。”直勾勾看著眼前這天生尤物,越看越愛看,不由心猿意馬。
被人注視固然是舞停勻愛好之一,不過赤俠群的話卻說得有點欠揍,還好她現在不想打架:“我要是假裝你家小娛就先搧你幾個耳光,再給你一記窩心腳。”懶得再理他,轉向寒花笑,習慣性挽起他胳膊,“怎麼樣,快翻譯出來了麼?”
寒花笑揉一揉腦仁:“你們兩個離我遠點,我肯定會快很多呢。”
舞停勻就有點心煩地歎口氣,鬆開手來,打算走開,閃目發現赤俠群依舊在直勾勾地看著她,怒或佯怒:“看什麼看?再看挖掉你眼珠子!”
赤俠群之所以看得發呆實在是事出有因,因為發現她的兩隻眼睛一隻是藍色,另一隻卻帶一點淡綠色,挨罵,才收回目光,死不認賬:“哪有看你?我看……”側目望向石碑,“我看石碑不行呀?”煞有介事地欣賞起石碑來,“你看人家這字刻得,多好,橫著看,豎著看,都一邊齊,不像有的女人,長得亂七八糟,一個眼睛藍一個眼睛綠!”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苦思冥想中的寒花笑思維被猛然激活,湊上前去輪番觀看石碑兩麵,還不時以手測量距離,折騰一陣,猛然歡呼一聲,揮手一拳打在赤俠群胸口:“小赤,你真是個天才!”
赤俠群一腦袋漿糊,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成了天才,一愣之餘,姑且將榮譽照單全收:“好說好說,”轉向舞停勻,“都說沒看你了,幫他看石碑,信了吧?再說,天才看你兩眼有什麼要緊?就罵人!”
舞停勻懶得給他糾纏,滿臉期盼望著寒花笑:“快說,你看出什麼來了?”
寒花笑指點碑文:“先前給這石碑糊弄呢,碑文刻法都是由上到下豎排對吧,我們想當然地都是按豎排規則尋找對應位置,多虧剛才小赤提醒,你看,篆文那邊我們還按豎排處理,這邊古怪的文字換成橫排來看,你再比對下兩邊相應位置上的字,是不是都有些神似?”
舞停勻來回地看一陣子,臉上漸漸現出歡喜:“真的,真的蠻像,老天,我們找到破解方法,能離開這鬼地方了!”
發現文字排列規律隻是一大進步,離破譯碑文還早,而且破譯了怕亦未必就能找到出路,寒花笑:“現在還不好說,我們先把這些古怪文字破譯出來再說。”與篆字對應的古怪文字在碑文中不少都重複出現,全都譯出,差不多占碑文篇幅的五分之一,剩下的五分之四,就隻能靠猜測和運氣了。
舞停勻:“一定能的,我頂相信你。”拾起地上火油即將燃盡的火把,“你快譯,我去給火把加油。”轉身跑開。
赤俠群看著她跑動的妙態,眼睛有些發直,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輕輕歎一口氣:“她跑起來,活像是小娛附體,真想摟進懷裏,狠狠親一口再說!”
寒花笑發布觀點:“我倒覺得,那個乞四比羽跑起來更像你家英零娛,一模一樣地討厭,你去狠狠親他幾口呀。說不定他會喜歡。”
赤俠群沒勁地仰麵躺下:“你不要這麼小氣好不好?就算我家小娛做事情有些過頭,你亦別拿她跟乞四比羽個王八蛋比來比去,我都打算原諒她了,你亦得原諒她,以後別再說她壞話,我不愛聽。”頓挫,“話說回來,我就給她最後一個機會,要是她不曉得幡然悔悟,我就不要她了,舞停勻比她亦差不多少。”
寒花笑歎息:“我現在才想明白,真不該陪你去明鏡壇發瘋,你要想娶媳婦,滿天下好女人多得是,憑什麼非找英零娛?她不適合你呢,隻要能當上鏡花旗旗主,把你生吞活剝了她都不會眨一下眉頭。”頓挫,“舞停勻你亦離她遠點,她跟英零娛一個樣,都沒心沒肺,隻不過一個隻愛權,一個隻愛錢,跟英零娛在一起她會用腳踩著你讓你抬不起頭來,跟舞停勻在一起她早晚把你剁成肉塊一斤斤賣掉來。”
赤俠群不愛聽這個:“我就愛給踩腳底下,我就愛給剁碎了賣掉,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左懸燈又是什麼好東西?看見她,我非啐她一臉不可!”
寒花笑登時無語,悶頭打算繼續去專研石碑文字,可不等將注意力完全轉移回石碑,靈覺倏忽一動,警惕油生,側耳傾聽。
一串輕微腳步很快入耳,向這邊行來,絕穴之內,少有雜音,不難辨別出共有六人腳步,身法均屬一流。這個方向出去的隻有沙叱勳和多泊牙青兩人,以他們的繁殖係統而言,不可能這麼快繁殖培育出四名高手,換而言之,這顯然是連鑲玉的新作。後續被騙人馬終於粉墨登場,他們會是誰呢?
答案很快揭曉,不多一會兒工夫,腳步已由遠而近,繼而,不多不少的六個人闖入視野,寒花笑認識的正好一半:練甲乘、小意和小團夥的老六李群。不認得的三個人中最醒目的是一名魁梧的年輕武士,膚色很黑,眼睛又小又亮,使得他的樣貌頗為凶狠,卻因五官搭配得合適而又不失英俊,他的背後斜插一柄大劍,劍鞘之寬,為寒花笑所見之最。他的左邊是練甲乘,右邊則是一名二十幾歲的武士,樣子有些頹廢,額頭有一塊拇指大小的紫斑,背上亦斜背寶劍,普通的寶劍。小意、李群和另一個長著一個超大下巴的年輕武士則緊跟在三人身後。
一旁,慕容襄歡呼一聲,迎上前去,看樣子,他亦不認得背著大劍的家夥,直趨紫斑武士跟前:“大哥,你們怎麼來了?”不等回答,先往堅昆處一指,“二哥受傷了。”
紫斑武士無疑正是小團夥的老大司空展,聞聲上前,檢查堅昆傷勢,小意幾個亦跟過去,隻練甲乘沒有挪步,一指“大劍”,向慕容襄:“三哥,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們苦苦找尋的少旗主。”
慕容襄一怔,怪眼打量一下“少旗主”,竟一言不發地轉身,回到堅昆身邊。
練甲乘臉色微微一變,旋即恢複正常,向那位“少旗主”解釋:“他就是這樣,沒見過場麵,不會說話,少旗主不要見怪。”
寒花笑冷眼旁觀,練甲乘口稱“少旗主”,那麼,眼前這個“大劍”除了英雄,不可能會是別人,看來練甲乘終於得償所願,找到了主子,有意思的是,除了他,小團夥的其他人似乎並不太把英雄當一回事,怎麼會這樣?
赤俠群坐起來,眯著眼睛看英雄半天,低聲向寒花笑:“那個背大劍的小子,我好像在哪見過,想不起來了,你幫我想想,好像有仇,不能放過一個仇人呀!”
寒花笑不理他,向練甲乘打聲招呼:“練先生,久違,安好?”
練甲乘目光輕度閃爍:“還好,有勞寒兄記掛。”環顧四周,“這裏是什麼地方,寒兄怎會在此?”
腳步聲再次響起,舞停勻歸來,一眼看見多出一群人來,煞地放緩步伐,戒備地來在寒花笑身邊,小聲問:“他們是誰,你認得?”
赤俠群搶答:“他們都是老堅的兄弟,除了那個背……”一指英雄,猛然想起,他不正是當日跟石致用合夥暗算自己的老乞婆?雖說換了裝束,除去偽裝,但那副神情卻擺在那裏,可惡至極!回憶當日被他偷襲得差點沒命,赤俠群不由勃然大怒,鬆開寒花笑手,“嗆啷”掣出大夏龍雀,“個兔崽子,我就說見過,換身皮就想蒙混過去?”二話不說,猱身而進,一刀劈下!
英雄橫身錯步讓開,順勢拔出背後大劍,悍然反擊一記,顯然早就認出他來:“上回沒死算你走運,想趕死投胎老子成全你!”
練甲乘稍一愣神後“嗆啷”拔劍,伺機欲動。舞停勻雖然剛剛罵過赤俠群,立場卻毫不模糊,即刻亮劍趨前,卡住位置,將練甲乘逼住。一旁,司空展等人錯愕之餘,亦紛紛拔劍,隻一時還有些茫然,拿不準該不該動手。
寒花笑暗自叫苦,赤俠群與英雄各自發狠,拉開暫無可能,可任由他們死鬥,一旦混戰展開,自己一方眼下人單勢孤,鐵定吃虧,急切中,無暇多想,唯有亂吼一聲:“住手!”明知不可能阻止赤、英血搏,但求吸引其他人注意。
預期成功實現,赤俠群、英雄雖然置若罔聞,司空展等人卻紛紛向他望來,他趕緊趨前數步,向堅昆:“堅二哥,大家都是自己人呢,有話好說。”
堅昆這才回過神來,挺身坐起,一把握住司空展握劍右手,先向小意、李群和大下巴發令:“都把劍收起來,”這才轉向司空展,“大哥,這位寒兄弟是我交得過的朋友,這一陣都靠他關照,那位赤兄弟亦是。”
慕容襄亦醒過神來,邊敦促三個小的收劍,邊向司空展:“就是就是,那位赤兄弟說話不太好聽,卻最仗義不過。”
司空展神情稍稍緩和,卻有些猶豫不決地望向練甲乘,低聲向堅昆:“我們都好說,就是老四……,要不,你去給老四說說?”
堅昆眉頭一皺,低聲:“到底他是老大還你是老大?什麼都問他,我就不明白了,不是已經跟英零娛說好了麼,怎麼又蹦出這麼個少旗主來?是不是又是老四的主意?”
司空展顯見不是有主心骨的人,且對練甲乘相當依賴:“老四腦子活泛,又讀書明理,聽他的總不會錯。”
堅昆輕哼一聲:“什麼讀書明理?大家光屁股一起長大,誰還不知道誰,他不就是看英零娛是個姑娘家,覺得丟人?起初我亦不想歸附英零娛,可既然大哥你都跟人家談妥,我們總得講信用對吧?這麼朝秦暮楚的算怎回事?”
一旁,小意不高興情郎蒙受指責,抗議:“二哥,你說什麼呢?英雄是老旗主正兒八經的繼承人,我們先前是找不到他,沒辦法才跟英零娛接洽,現在既然找到了,英零娛亦沒妥善安置我們,我們當然想走就走。”
堅昆:“英零好才是老旗主正兒八經指定的繼承人,照這麼說我們當初就該回歸鏡花旗下,還不是老四瞧不起女人?小意不是我說你,你這麼順著他,難怪他不把你當回事。”
小意惱得滿臉通紅,偏是沒法辯駁,一眼瞥見寒花笑正饒有興趣地旁聽,一腔怒氣全著落在他的身上:“我們自家人說話,你伸長個耳朵聽什麼聽,要不要臉?”
堅昆在幾個小的麵前顯然還有些威信,輕斥:“小意,少沒規矩,人家是好朋友。”閃目見練甲乘躍躍欲試,即將出手,急忙故意地加大聲音,“話我先撂下,老四非要幫從棺材裏蹦出來的什麼魑魅魍魎對付我赤兄弟,需先殺了我再說!”
寒花笑至此聽出情由,明白小團夥先前已投靠英零娛,可練甲乘不願意聽命於一個小女子,半道又轉投英雄,而小團夥中,似乎除了小意是無條件支持他,其他人看上去似乎並不怎麼讚成。如此看來,暫時和諧住這群人應該不難,不過,隻能是暫時的和諧,連這個小團夥內部已矛盾重重,更別說其他各懷心思的人們。
絕境,不會讓這些人團結一致,反而會迅速激化他們彼此間的矛盾,自相殘殺很快便將不可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