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俠群被暖烘烘的什麼東西舔醒,第一個瞬間,樂觀地相信舔著他的必是哪一位美人的香舌,可惜第二個瞬間不如人意,中人欲嘔的惡臭撲鼻。他一躍而起,同時睜眼,腦袋一陣劇痛,險些再度昏倒,幸虧練就了鐵頭功,雖沒扛住先前那一記重擊,這一回倒勉強熬過,晃一晃,努力站住,並悲慘地發現麵前一頭肥豬正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旁邊還有幾頭體形略小的正爭風吃醋地拱來。是可忍孰不可忍?他飛起一腳,想把肥豬踢到十八丈外,可他輕估了肥豬的絕對重量,它隻是痛鳴一聲,原地不動。
隨這一聲豬叫,旁邊屋中乍起一聲斷喝:“有賊!”腳步亂響,燈都不及點,向外衝來。赤俠群一肚子怨氣,刹那間恨不得向滿天下宣戰,所幸沒有喪失理智,哪裏肯給養豬人糾纏,進一步丟人現眼?拔腳開溜,等養豬人追出門來已跑得老遠。
在安全地方站住,赤俠群檢驗一回與豬同眠的效果,又髒又臭,慘不忍睹,慘不忍聞。摸一摸臉,還好麵具仍在,沒有親自將臉蛋給豬舌舔來舔去算不幸中之萬幸,堪足自,慰。辨別方向,漸漸認出此間還在城中,不由勃然大怒,罵一聲:“奶奶的,城裏人還養豬!”忿忿向河邊走去。
到河邊,有心跳下河去洗個幹淨,春寒料峭,勇氣不足,洗洗手臉靴子,再脫下外衣,正要脫掉外褲,身後一聲冷哼:“脫脫脫,脫你個兔崽子!當老娘沒見過光屁股男人是吧?”
赤俠群驚得險險沒一頭栽進河裏,兔子般一蹦,半空中想回身看個究竟,忘了褲子正脫到一半,連扯帶絆摔出一個經典的狗啃屎式。顧不得許多,爬起來,卻見數尺外的一塊大石旁正席地坐著一名衣衫襤褸的老嫗,蓬頭垢麵,不留心看簡直就是石頭的一部分。赤俠群火冒三丈:“你個老……,”想罵“老乞婆”,努力忍住,“老太婆深更半夜躲在這裏做甚?!”
老嫗騰地站起來,脾氣更大,髒乎乎的手指幾乎指到赤俠群鼻子:“老娘我坐在哪裏關你屁事?又沒當人麵脫褲子耍流氓!個兔崽子不學好,連我老太婆都要調戲,你屁股上就算繡了牡丹花要敢露出來,信不信老娘照樣一腳踹你下河喂王八!”
赤俠群氣焰給她壓製,想到自己當人家麵亂脫衣服的確說不過去,底氣不足:“你三更半夜躲這看我俊俏小夥子脫衣服倒有理來?再說我隻脫外衣洗洗,瞎了眼睛亦不會調戲你。”
老嫗一爪當臉抓下:“老娘走的路比你吃的飯還多,點花花腸子想糊弄老娘!”
赤俠群閃身躲過,惱得不行,卻沒處發作,見她不依不饒地撲來,趕緊忍氣吞聲,息事寧人:“住手,住手!算我怕你,我認錯還不行麼?”
老嫗來得亦去得,一瞬前還張牙舞爪,一瞬後已風平浪靜,一縮縮回去,在大石頭邊重新坐下,變化之快讓赤俠群歎為觀止。他的口氣亦同步緩和:“個兔崽子,當老娘好欺負?早認錯,老娘亦懶得給你計較,你說,半夜裏跑到河邊來脫衣服做甚?”
赤俠群不理她,脫下外褲,就水衝洗,腦袋稍稍清醒,驀然想到憑自己修為,就算心不在焉,如此近的距離亦足可感應到生人氣息,除非對方乃不俗高手,刻意收斂起氣息,還有方才她那一抓亦可圈可點,看似平常,若非自己應付得當很可能會演化成致命一擊,心頭暗懍,悄然提高警惕,以免梅開二度,再叫人背後來一悶棍,扔回豬圈。
老嫗見他不說話,不依不饒地追問:“小子,你幹什麼勾當,弄成這般德性?”
從“兔崽子”升級為“小子”的赤俠群這才留心到她的聲音很尖很怪很難聽,並感覺她的目光正陰險地盯在自己後背,極不舒服。懶得理她,匆匆將衣服擰幹,胡亂穿上,待要離開。老嫗似乎全不知自己討人嫌,不依不饒地:“小子,看你手腳利索,有筆好買賣照顧……,”見赤俠群大有不顧而去的意思,急加一句,“隻一刻功夫給你賺一顆金豆子怎樣?”
一顆金豆子說多不多,說少亦不算少,給窮人家幾年都花不完。赤俠群正窮得赤條精光,聽到有金子賺下意識止步,旋即感覺上當,沒好氣地:“就憑你?見過金豆子麼?”
老嫗探髒手入懷,毫不含糊地掏出一把金豆子,撿出一顆:“想不想要?”
赤俠群眼睛一亮,嘴裏說:“少拿錫鐵蛋子糊弄我,見多了。”上前一把奪在手中,用牙咬咬,竟是十足真金。這老嫗果然不是尋常乞婆,她是什麼來路,又有什麼居心?這金豆子肯定不好賺,可赤俠群的脾氣非要弄清怎麼個不好賺法,問,“你要我做什麼?醜話說在前麵,老子守身如玉,想吃童子雞沒門。”給這醜老太婆想不守身如玉都不行。
老嫗這回卻不給他鑽牛角尖來,難聽地幹笑一聲:“容易得很,你看,那邊橋頭下麵,”往十幾丈外的安順橋一指,“待會你替我會一個人,不管他把你當誰都行,你隻應付他一刻,等我晚些過去,金子就歸你。”
赤俠群挨一悶棍後似乎比原先聰明了一些,精明地識破老嫗的用心:“是不是你仇家追來,想騙老子當替死鬼代你挨刀?不幹不幹,一顆金豆子算個屁,老子上回順手一丟就丟出幾十百顆去。”心中一痛,頓覺往事不堪回首,看來,鐵頭功真不能亂練,那麼多金瓜子自己怎麼就稀裏糊塗扔掉?寒花笑不讓扔向乞丐群裏阻擋追兵,自己不會再收回懷裏麼?
老嫗見他光說不走,心裏有數:“包管不是仇家。你小子是個偷兒吧?老娘看得出你手腳夠利索,退一步說,就算騙你,到時候要跑誰還追得上你?這顆豆子先給你,完了再加一顆要不要得?”
赤俠群正是想到自己能跑,才不走開,白賺金子不說,還可以看看老嫗到底弄的什麼玄虛,隻坐地起價的規矩不可忘記:“再給兩顆差不多,老子本來有要緊事情,哪這樣便宜就給你耽擱?”不是假話,他正急著找英零娛算帳,雖然暫時還沒想到怎樣算法。
本來沒抱希望,兩顆金豆子已是不小的財富,不料老嫗答應得異常爽快:“行,兩顆就兩顆,你現在便過去,他隨時會到,記著,他說什麼你隻管應承。”
赤俠群將金豆子納入懷中,強調:“還有兩顆,不許賴帳哈。”轉身向安順橋走去,出兩步,忽然想到對付英零娛的辦法:奶奶的,死丫頭不是要比武招親麼,老子亦去攪一攪渾水,參加一個,先弄來做了老婆,就好慢慢擺布。至於參賽資格,他卻不願深想,尚憐雨和石致用能參加,自己憑什麼不行?就算鏡花旗不答應,到時候自己亦硬往裏攙和,至少叫英零娛和鏡花旗灰頭土臉,沒麵子到底!
登時快活起來,騰雲駕霧般就到安順橋下。天已斷黑,月色朦朧,橋下了無一人。赤俠群站下,都忘記老嫗,進一步幻想:大老婆無疑要給左懸燈當,英零娛頂多當個二老婆,想象著英零娛當小老婆的委屈模樣,不禁心花怒放,忍不住嘿嘿地怪笑幾聲。
笑聲未絕,忽覺身後不妥,驀然回首,才發現一名身穿褐衣的年輕武士不知何時來在他身後數尺之外,正打量著自己。暗叫慚愧,剛才真是得意忘形,被人欺到身後才覺察,若此人包藏禍心,暗下殺手,自己此刻怕非死即傷。收斂心神,借月色打量對方,覺得他的相貌,頗有幾分眼熟,迅速在記憶中搜索一回,豁然想起,除了沒有背著紅纓短槍,這分明是個年輕版的石敢當,連鷹鉤鼻子亦一脈承傳。
他對鏡花旗的了解遠多過寒花笑,雖不怎樣上心,亦知道石敢當有兩個能幹的兒子,昨夜參加圍剿他們的那杆紅纓槍無疑是一個,沒弄錯的話眼前此人應該是另外一個,他就是給老乞婆約會的人麼?石家父子鬼鬼祟祟的到底在幹些什麼勾當?
年輕武士當赤俠群胡思亂想時開口:“英雄麼?”刻意壓低的聲音中氣充沛,又是個頂尖好手。
赤俠群還第一次聽到別人開口就問自己是不是英雄,想想自己雖說沒幹過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馬馬虎虎亦算他媽的一個英雄吧,可初次見麵,謙虛一個必不可少,抱拳:“客氣客氣,我正在努力。”對此人大有好感,禮貌地回問,“你呢?”
年輕武士皺一皺眉,眼中迷惑:“石致用有禮,閣下是英雄的屬下?”原來是情敵。
赤俠群不高興來,對他的好感減弱,心想自己隻不過客氣一個,怎就變成英雄的跟班來,自己何曾當過誰的屬下?看來謙虛是要不得的:“坦白地說,我其實就是英雄。”
石致用釋然,雙手一攤:“就我一個人來,你現在該相信我們的誠意了吧?”顯然以為赤俠群剛才是裝傻,現在確定自己孤身前來才承認身份。
赤俠群這回聰明地聽出石致用多半給老嫗要幹什麼勾當,老嫗大約不相信他的誠意,讓自己冒充一回,她好在暗中確定石致用有沒帶人來,剛才的說話多半是雙方約定暗號,自己聰明得不可一世,竟然蒙都蒙對來。得意不已,心想眼下正是機會,摸摸他們到底幹什麼勾當:“不用繞彎子,有話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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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一聲悶哼,多泊牙青似乎一蹦蹦出去,撞到什麼東西,嘩啦啦亂響。寒花笑這裏剛剛發力打算見義勇為,聽聲音以為自己功力猛增可用意念傷人際,旁邊有人已翻出床外,連鑲玉惱惱地聲音:“不要臉,乘人之危!”“嚓”的一聲響後,外麵光線陡亮。
那邊多泊牙青不知給傷在哪裏,痛苦不堪地一個勁哀鳴,竟不能還口。寒花笑不想給發現,先往裏縮縮,再往床外望去,先見連鑲玉一雙秀足,隨即看見頭部以下的多泊牙青掩著下身蜷縮在門邊抖個不停,鮮血從被掩著的下體汩汩流出。由床底下攻擊的範圍有限,能令多泊牙青疼得喪失戰鬥力的怕除了命根子外再沒別處,不用想亦知道連鑲玉出手傷在多泊牙青哪裏,可憐他為了命根子爽一爽,心無旁騖,結果是非根挨一匕首,報應昭昭。
連鑲玉轉向廖清歌,先發製人:“你們是誰,怎會到這裏來?”
廖清歌喘息稍定,語氣閃爍:“我們本來就住在此間,小妹是誰,又怎會在此?”
連鑲玉:“亂說亂說,這裏住的啞巴昨夜已叫人打死,我住在間壁,白天還看見啞巴屍體停在街上,就算還魂亦不會一下還出三個來,你們三個是不是和我一樣想來偷點東西?”
寒花笑見連鑲玉隨便撒一個謊就天衣無縫,正在佩服,身邊又有動靜,想躲開些,還沒來得及,一隻小手已摸到腰間。秋浩風好動他一向知道,隻不明白他怎沒跟著連鑲玉出去,在這裏亂摸?秋浩風顯然對摸著的東西大感興趣,往下摁摁,軟綿綿的。正是塊癢癢肉,寒花笑拚命忍著,所幸在失控前,秋浩風小手已挪開,往下移動,停留在他尊臀處,又摁一摁。寒花笑委屈得欲哭無淚,想不到自己屁股的處女摸竟葬送在一個毛孩子手中,堪可欣慰的是隔了褲子,不算正式被猥褻。秋浩風的小手毫無規律可言,倏忽轉向,往上摸去,每摸到一處都要摁幾下才過癮,似乎一邊摸一邊在分析手底下這物件會是什麼?這麼一路分析著漸漸摸到寒花笑腦袋,才一碰到即猛地縮開,寒花笑正奇怪時,他又再度摸來,是用力地亂摸一把,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怪叫一聲,閃電般竄出床外。
“媽呀!”秋浩風,“床底下有個大毛怪來!我摸到呢,好嚇人!”
寒花笑撩眼看見連鑲玉的秀足戒備地向後疾退幾步,秋浩風早躲藏到她身後,一雙腳堅定不移地隨她而退。外麵沉默少頃,廖清歌疲倦的聲音:“床底下究竟藏了多少人?”
知道再藏不住,寒花笑沒奈何,選一處不宜被攻擊的角度戒備著鑽出,順便留意到門邊的多泊牙青不知是昏迷還是已歸西,一動不動沒有了半點聲氣。站起來,考慮到正戴著麵具,屋裏雖都是熟人亦好糊弄,啞著嗓子:“兄弟我求財而來,幾位怕亦不是此間主人,江湖規矩,見者有份,尋出財寶大家平分可好?”
連鑲玉上下打量他兩眼:“好個求財,正屋不去求到柴房裏來!”
寒花笑暗中叫苦,連鑲玉個職業小騙子,自己才一開口就叫她看出破綻,若說先去過正屋沒法解釋怎會兩手空空,腦袋瓜子疾轉,心想挑明些未嚐不可:“你們不亦求到此間來?大家有緣湊在一處,定是天意,不用藏著掖著,老實給你們說吧,我和原先這裏住的啞巴有些交情,常在一處喝上幾杯,前些天他喝醉來告訴我這柴房裏頭藏著寶藏,現在他死了,我……”
秋浩風忍不住打斷:“騙人騙人,啞巴怎會說話來?你這騙人的大毛怪!”
寒花笑心底悲鳴一聲,急著編瞎話竟忽略啞巴不會說話的細節,緊急思考挽回對策時,輕微行走聲倏入耳畔,不一刻已到門前,在外間似乎有一個短暫的停頓,才推開門來,沙叱勳棱角分明的麵孔顯現,充滿戒備,顯然早已察覺屋內出了狀況,可乍見屋中一會工夫多出這許多人來仍不由怔住。
廖清歌小聲:“沙將軍,進來吧,他們暫時不是敵人。”
沙叱勳抬腿入屋,看一眼地上的多泊牙青,戒備地俯下身去,簡單驗查傷勢後,封住他數處穴道,冷冷地:“他,怎麼回事?”目光一一掠過屋中眾人。
連鑲玉一指衣衫不整的廖清歌:“問那麼多幹什麼?你看她樣子就知道了。”
沙叱勳自然早看明白是怎回事,陰沉地望著說話的連鑲玉:“你們是什麼人,怎會在此?”
連鑲玉重複一遍:“我住間壁,見這裏主人死了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玩的東西,他是我的奴仆,”指秋浩風,再指寒花笑,“他說他是小偷,你們又是誰?我剛才問她她還沒說。”
廖清歌:“我們是啞巴的親戚,算是半個主人。”轉向寒花笑,“啞巴有沒有說寶藏在哪?”
寒花笑感覺連鑲玉正狠狠地盯住自己,試圖威脅他不許亂說的樣子,故意不去看她,敏捷地把握到廖清歌分明認同那個灰衣啞巴是裝聾作啞,甚至連連鑲玉亦知道那是個假啞巴:“當然說過,還說過怎樣打開寶藏入口。”終於忍不住瞥一眼連鑲玉,見她一副恨不得一匕首亦捅進自己下身的表情,趕緊錯開目光,“我二愣子講義氣,大家既然有緣碰上,按道上規矩見者有份,不過需先定下章程,先小人後君子,免得到時拎不清楚。我們共是三夥人,找到財寶大家按三份均分怎樣?”
沙叱勳與廖清歌對視一眼,目光各自閃爍,分明都想到此間寶藏或許與趙州九庫有些關聯,強壓驚喜,彼此以目光略一交流,廖清歌:“我沒意見。”心想這偷兒人如其名,有夠愣的,等找到寶藏,哪有什麼平分的道理?自然歸強力者獨吞,有沙叱勳在,真要有發現什麼,宰掉兩個孩子和一個偷兒費得了多大力氣?
連鑲玉臉色變魔術般轉眼恢複正常,輕快地一笑:“我亦沒意見,你們到時候別欺負我們小,說話不算數就行。”
寒花笑:“另外,既是寶藏,沿途肯定少不了機關陷阱,大家都需盡自己一份力量,待會兒下去後大家輪流在前麵探路,過一處機關陷阱換一個人,”先高姿態地耍個賴皮,“為表誠意,我第一個來探路。”
連鑲玉張口正要反對,秋浩風已搶先喊到:“我第二個。”
連鑲玉眼珠一轉,權衡形勢,心知自己一個人反對不會有效果,唯恐再落後於人,順水推舟:“我第三好了。”她對第三處陷阱已頗有把握。
廖清歌看一眼沙叱勳:“那我們就最後好了。”隱約猜到他們三個可能不是第一次來此,已識破前麵機關,反正自己與沙叱勳一無所知,在前在後都無所謂。
沙叱勳上前撕一幅床單回多泊牙青身邊,用身體擋住兩個女子的視線,自百寶囊中取出金瘡藥幫他敷藥包紮,匕首是由肛門與命根子中間插入,沒有直接消滅命根子,效果卻似乎沒什麼兩樣。沙叱勳忍住惡心撕開多泊牙青褲子,勉強搞定,而後將他安置到床上,沒有水,隻能胡亂在床單上揩一揩弄髒的手:“走吧。”
連鑲玉上回開地穴門沒有點燈,寒花笑不能十分確定機關在何處,隻能判斷出當時她所在位置,見她袖手旁觀,沒有出手意思,隻好舉步上前,容易地看出此處連鑲玉能夠著的地方有三處可疑點,先是一幅掛圖,再是一個小牆洞中的仙人掌,最後是掛在牆上的一頂鬥笠。他搬開仙人掌看看沒有問題,而後掀起鬥笠,下麵亦無異常,所剩的隻有那幅掛圖也。見廖清歌等人正懷疑地看著自己,他有些尷尬地往掛圖一指:“機關就在此間,你們看。”伸手想揭開掛圖,沒揭動,圖看似掛著其實是粘在牆上。
寒花笑臉一紅,介紹:“你們看,揭是揭不動的。”圖上畫著一個光屁股的小孩站在一條鯉魚上,畫麵完整,連鑲玉上回肯定沒有撕圖,那麼機關當在畫上的某一點。哪一點呢?略看一眼,發現圖上小孩的小雞雞分外醒目,探手向小雞雞摁去,沒反應,估計摁得太輕,又加力再摁一下,依然沒反應,他倔脾氣上來,堅定不移地摁第三下,險些把牆壁摁穿。
這回終於有了反應,身後秋浩風:“喜歡摸小雞雞是吧,我給你摸好來。”
寒花笑幹咳一聲:“你們看到吧,不在這裏,摁一萬下都沒用。”終於屈服,轉移陣地,索性閉上眼睛,伸手摸索,忽覺一處手感有異,摁下,果然鬆動,旋即,輕輕的“喀喀”聲響起,機關終於開啟,身旁幾塊相連的方磚緩緩向上翻起,翻出一處數尺見方的地道入口。
寒花笑舒一口氣:“看,入口。”從秋浩風手上接過油燈,領先拾階而下,在最後一級台階處,看見一處顯眼的扳摯,上一回連鑲玉就是扳動這個扳摯將地道入口關上。他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徑往前行,以免身後幾人覺得自己對下麵很熟悉,走出數步,聽身後機樞響動,才回頭,見連鑲玉站在扳摯旁邊,地道門正緩緩關上,趕緊拍一個馬屁:“還是小姑娘心細,有你在我們一定能尋到寶藏。”
連鑲玉有些陰陽怪氣地:“你說你和啞巴頂熟,我住間壁怎從來沒見過你?別說,看後背倒是有點眼熟,像我一個親戚,孫子輩的,豬頭豬腦。”
寒花笑有些拿不準她是純粹為了罵自己還是看穿自己身份,想一想,自己掩飾形態步伐和聲音屬於專業級別,應該不至於暴露,幹咳一聲:“小姑娘孫子還沒當完,哪來孫子輩的親戚?我哪裏得罪你,這樣罵我?”
秋浩風同情地上前,小聲說:“她是瘋狗,吃不得一點虧來,你要打得過她就打她個稀巴爛,打不過都別理她,小心她亂咬。等老子逃脫她魔掌,叫幾個幫手來把她抓來做老婆一天打……”給一腳揣趴下,跌在寒花笑跟前。
寒花笑扶起他來,越來越覺得這個小孩的心理比較陰暗,得罪他的都要把去做未來老婆,有時間需好好調教調教他。吩咐他跟緊自己,刻意地放緩腳步,裝出小心謹慎地模樣探索前進。走過一遍,心中有數,明白前麵暫時沒有危險,倒是身後幾個伴當有夠危險,沙叱勳絕非善類,此間若真是趙州九庫,找出武器,他肯定不會容許消息外泄,勢必下毒手不留活口,自己僅恢複三四成能力,硬拚不行,需想個辦法智取。連鑲玉亦不好對付,人小鬼大,一肚子壞主意,亦不可不防,幸好她隻是貪圖財寶,對武器不會感興趣,很可以和諧之。
來在黑白方磚前,寒花笑已想出好幾套對付沙叱勳的方案,頗有底氣地站住,望著黑白磚假裝發呆:“這個看上去蠻凶險的樣子,不知該怎樣才能過去?”
秋浩風早按捺不住:“簡單得很呢,用百煉抓攀著牆壁過去就是來,我……”
連鑲玉惟恐他說漏嘴,一腳把他踹開:“滾一邊去,說不定機關就在牆壁上!”
寒花笑順杆爬上:“不會不會,小朋友聰明得很,隻可惜我沒帶百煉抓。”其實連鑲玉昨夜給的那副百煉抓就在囊中,卻不敢拿出來,怕被她認出。
沙叱勳湊上前,看看黑白方磚,又看看牆壁:“我帶著一副,”轉向廖清歌,“你傷成這樣,怕過不去,不如回屋等著。”
廖清歌行走已有些勉強,點頭,向寒花笑:“我這裏亦有一副,你先用著。”由百寶囊中取出,遞過,“我就在這裏等你們好了。”似乎不願回去給多泊牙青呆在一處。
寒花笑接過百煉抓,套在手上:“亦好,我先過去,說不定財寶就在對麵。”